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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了,两个人就住在旅店中隔壁的两套房中,各自怀有心事。刀白凤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只是盼望天明。不知什么因缘,她现在居然希望自己的腿伤慢点好,希望时间过得再慢点,希望自己能永远和他这样下去..
他回到旅店后,jīng神激荡,一个人跃出窗外,到达屋顶,只觉月明星稀,自己的心事如cháo。此时,他心中正在纠结一件事:他明天究竟怎么办?他还出不出去卖艺?如果他还出去卖艺刀白凤会不会真正发怒?他这几天赚的钱除了给她买药、付旅店的费用外还略有盈余,即使明天不出去卖艺,还是能维持一阵的。
但,他心中所纠结的事,还不算他这段时间里最烦恼的隐忧。即使她没有明说,但她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不希望他出去卖艺,而是继续用她不知从哪里来的积蓄。这对他来说,面临一个难题。他和她现在虽然暂时生活在一起,但其实有什么关系呢?
夫妻?根本不是。
情人?她是有夫之妇,他自己都不敢面对这个可能xìng。
普通朋友?男女之间的“朋友”关系最终结局会如何?如果只是普通的朋友,她何必还来阻止自己卖艺?
路人?他自己笑着否定了这一个最荒谬的答案,如果自己将她看作路人,现在就可以不顾一切的离开了。而如果在刀白凤的眼中,自己只是个路人,她也就不用为自己而摔伤腿脚了。
如果这些关系都不是,那两人是什么关系呢?
只要自己的想法一遇到这个终极问题,他立刻感受到头痛yù裂,同时似给夜风迎面打了一拳。
他就象一尊雕塑一样,立在屋顶的晚风里,只觉一阵恍惚,几许迷惑..
正当半夜三更,天气更加寒冷,他正要一气掠回自己的住处时,忽尔听到一些奇异的声音,在远处传来,由于是夜半,一天中最安静的十分,所以这种声音传得很远。他人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敏锐的听觉没有丧失,还是听出了这种脚步声是有轻功的人发出的。他猛抬头,只见在皓月下,二个黑衣人在屋顶上远远的飘然向他所在的房屋而来。
他们是谁?
“秦红棉?”他心中立刻升起了这样一个令自己惊怖的名字。他不是怕她的武功,甚至他也不怕她的歹毒暗器。他最怕的是她对刀白凤的yīn魂不散,而刀白凤偏偏却对她总要容让,不让自己用武功料理这个女人。她不知道,如果放过秦红棉的话,她也不会领情,仍然会来行刺,在好的防备也会百密一疏。他甚至可以预言刀白凤未来总有一天会倒在秦红棉手里。
不过,刀白凤对自己的话,居然有一种魔力,让自己不问理由得遵从。她或许是自己命中的克星吧,他这样自嘲。看样子,来人不怀善意,显然也是针对自己和刀白凤二人而来。现在也只有秦红棉最可能干出这事,看今天的样子,她还找了个帮手,轻功和她一样矫捷。
为今之计,只有按照原来自己计划好的安排行事了。
想到这里,他跃下屋顶..
他一手拿起木剑,一手抄起刀白凤,箭矢般跃到屋顶。他背着刀白凤刚向前过了几个屋顶,偷眼观察那两个黑衣人,发现她们已经看到自己,正在运起轻功向自己追来。看来无论向那个方向逃,也难以摆脱这两个黑衣人,兼且自己还要照顾这背上的腿脚不便的美女,今晚实是凶险之极。
那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正是秦红棉,而另一个,正是在他街头卖艺时留意他和刀白凤的那个黑衣蒙面女子,也是秦红棉收的女弟子。话说秦红棉的女弟子留意上两人之后,还跟踪到他们住的旅店附近,观察了一下形势,然后告诉了秦红棉。秦红棉一听这个消息,还得知刀白凤腿脚行动不便,心想这是个天赐良机,马上准备夜里的刺杀行动。她本来在上次刺杀刀白凤不成的情况下考虑放弃刀白凤,而要远赴江南刺杀另一个王姓情敌。后来她还是努力说服自己,耐心在刀白凤的家乡等待机会,争取在这里一见到刀白凤一举击杀。对于上次刺杀失败,她给自己找的原因是她当时心太急,遇到一个乞丐搅局而功败垂成,而当时如果她更有耐心一些,等一等她的弟子,和她的弟子联手出击,必cāo胜算。这一次,秦红棉和她的弟子夜间刺杀,是志在必得。
他背着她,向镇外的方向逃去,这一着大出那两个黑衣人意料之外,按说,摆脱追杀最好的方法不是在屋顶跑路,而是到街巷内,必要时可以利用小路路径复杂,七转八转,就有可能躲过追杀。换了任何人,在这等情形下,都必会试图往屋宇相连处逃走。而逃到镇外,虽说镇外有山林,便于隐蔽,但逃到镇外的路很远,在这段路上难以避开秦红棉两人的追踪。
秦红棉本来也早就计划好了如果刀白凤和她的帮手往街道里逃,自己和弟子的应对办法,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一见他们往镇外去,先是遗憾自己的计划落空。可接着转念一想,却又大喜,带着弟子一直追杀前面背着刀白凤的那个人。尽管之前她的弟子告诉了她,那个年轻男子武功看上去不低,提醒她小心,秦红棉自持有剧毒袖箭,加上是师徒两个人一起出手,根本不将那个年轻卖艺男子放在眼里。
那个人背着刀白凤,奔行的速度居然不比轻装的秦红棉和她的弟子慢,双方的距离始终保持在十丈左右。秦红棉见到这种情况,心中也没有焦急,她知道,即使是武功高手,如果一路背着个大活人这么拼命跑,迟早会体力耗尽。自己只要能一直这样追腙下去,总会等到他体力耗尽,到时自己就有机会将他和刀白凤一起除掉的机会。
前面就是一片面积不是很大的密林,他终于坚持到了这里。只见他在林前纵身一跃,速度陡然提高了一倍,如飞鸟一样投入了黑暗的森林中。秦红棉和弟子虽然一直在十丈后跟随,内心是无比震撼,心想,想不到他武功如此高深,能一口气背着刀白凤跑到这里。又想,他背着刀白凤一旦入林,再想寻找他们就不容易了。可在林中,很难说他不会设下什么埋伏。
秦红棉在林前只停留了一瞬间,一咬牙,道:“婉儿,随我来,注意跟紧我!”两人一起也入了林。
这片森林刚进入的时候,由于树木比较密集,几乎是漆黑一片,秦红棉心想,如果他们躲藏在这里,自己和弟子两个人确实难以找到,需要耗费一段时间了。她正要下令弟子和自己一起在这里寻找一下,那个被她称作叫婉儿的弟子却说:“师父,他们已往远处去了!”
秦红棉往远处仔细一看,果然见一个背上背着人的身影一晃向更远处而去,速度已经被刚入林的时候慢下了不少。秦红棉心中一喜,暗想:“我最怕的就是你们躲在这里树林最密集的地方。甚至还有机会暗算我们师徒一下。你还跑,能跑到哪里呢?”
她心中想着,腿没有停,继续向那人奔跑的方向追赶。
这片树林后是一大片低矮的稀疏的灌木丛,是一个山坡,一直绵延到很远。他在灌木丛中跑,身影仍然被秦红棉师徒二人发现,继续追赶,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近。
突然,他跑上一个高高的岩石上,再也不往前跑了,而是回转向后,面对着秦红棉师徒二人,同时气喘吁吁。
秦红棉师徒刚才追赶他,也是累得不行,见他不再逃跑,也借这个机会休息。两个黑衣人此时以呈犄角之势隐隐将他半包围住。
他为什么停在这里,使自己陷入被围的局面,是跑不动了吗?
有跑不动的原因,毕竟,他轻功虽然不错,内力修为也很强,背着一个大活人跑那么快,那么久,跑到这里总会很疲惫的。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山坡上一直走上去,是绝壁,他已经背着她到了绝壁前,再也无路可走!
他唯有回身,拼死一战,致之死地而后生!
他抬头看了天上明月一眼,心想刚才在屋顶一个人看明月的心情,和现在是多麽不同。
他面对如此场面,反而士气高昂,探手紧一紧将刀白凤扎缚在背上的长索,一声低啸,抽出木剑在手,以稳定的步伐,大步向迫来的两个黑衣人走去。
秦红棉和弟子不想和他讲什么武林道义,只想以最快的方式结果他和刀白凤。一时间只见劲风扑面,袖箭疾shè。
他暴喝一声,冲进箭雨裹,木剑上下封格,shè来的箭全被挑开,他闪高窜低,一忽儿已冲到秦红棉面前,他知道好戏尚在后头。
秦红棉看出他拿的是木剑,知他不敢硬架自己的兵器,将利剑当面刺来。他轻轻避开来剑,木剑横扫,开始短兵相接。
木剑贯满真气,发出强大的杀气,中者必难保命,剑法凶厉绝伦,再配合脚下坚定的步伐,秦红棉被杀得连连倒退。他见有机可趁,木剑划了一道弧旋,直取秦红棉的面门。
眼见这一下,秦红棉似乎在劫难逃。忽然,他在全力对秦红棉的时候,听到一下细微的破空声,似是某一种利器从背后刺来。他听觉灵敏,这一下偷袭,依然不能逃过他的双耳。
偷袭者正是秦红棉的弟子,她自知正面进攻他,自己落败的可能极高,惟有利用刀白凤这弱点,希望一石二鸟,纵使没有这般理想,若能伤得了刀白凤,也将大挫这个年轻男子的士气和心神。
偷袭这一剑迅速而无声,转瞬刺至离他背上的刀白凤身体尺许之处,刚要加强剑势,突然跟前一花。原来他已转换了位置。这个女弟子只见他双目瞪着自己,寒芒一闪,木剑当胸刺来。
他一声长啸,决意全力解决两人中的一人,暗吸口气,木剑迅速击出,这几剑在空中划出莫测的线条,在对手眼中,木剑在自己招数的空隙间穿行无阻,自己便像赤手空拳一样,手中利剑丝毫起不了阻挡的作用。她只能下意识得将头往后一仰,以期望避开来剑。但她虽然避开了面部被剑直接命中,脸上面罩还是被剑风吹落,露出本来面目。在月光下,她的真实相貌被他发现了,他看了后,心中一颤,招式不禁慢了一点。
只见此女一张脸秀丽绝俗,只是过於苍白,下颏尖尖,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嘴唇甚薄,相貌颇美。
正在他招式一慢的当口,猛地肩头鲜血飞溅,被秦红棉一招建功。原来,秦红棉眼见自己的弟子陷入危险,马上出手,从背后袭击他,迫使他回救自身。
他知道这两人虽然不是什么一流高手,自己要放在平时料理她们两人很轻松,但自己体力在刚才的奔跑中已大为损耗,此时能施展出的力量不到一半,故两人虽被自己更加jīng妙的剑法攻得左支右绌,久战之下对自己不利。
他为了避免被两面夹击的局面,冒险跃上了崖边的岩石。这块岩石,面积不大,背后就是悬崖,实在凶险莫测。正是这样的地势,使她们师徒二人无法再前后夹击。
他这也是逼不得已,不得不用这种办法,争取一对一先料理一个再说。秦红棉的弟子在刚才的战斗中,已经被他彻底激发起了好强之心,见他已经受了伤,招数慢了下来,很有信心能击倒他,所以跟上来,继续抢攻,想尽快将他击毙。这其实是武学的大忌,对于秦红棉师徒来说,此时的上策是在岩石下用袖箭招呼他,继续消耗他的体力,不给他短兵相接施展剑法的机会。
她视面罩被挑落为自己毕生的奇耻大辱,非要将他一剑毙命。此时,她的剑法,居然已经超越了自己以往的极限。她的每一剑,都贯注了全身之力。以他的木剑,不敢硬撄其锋锐,何况在这力战身疲之时,他却又势不能退后,皆因背后悬崖绝壁深不见底。
危急时刻,他频出险招,拼着自己的木剑被她的利剑所断,终于将她的利剑挑落。他刚要松一口气,面前前jīng芒忽现,三支袖箭,从非常巧妙的角度shè来,三支箭,一支瞄准自己,另两支又把自己前进后退之路封死,是由不远处在岩石下观战的秦红棉找准机会shè来的。此时,如果要想应付这几支袖箭办法不是没有,就是牺牲刀白凤,可是他绝不会那么做的。
只见他背着刀白风,纵身一跃,跃入了峭壁底下。
秦红棉师徒见状,来到悬崖边上,向下望去,只见深不见底。
秦红棉此时不禁心中一片茫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突然之间,自己rì夜都恨之切齿的大仇人,突然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按理说该当十分快意,但内心中却实是说不出的寂寞凄凉,半晌无言,过了一会儿,对她的弟子道:“婉儿,我们师徒先回万仇谷找你师叔,一起商议如何结果那个苏州的姓王的恶女人。”
她的弟子心中也有几分迷茫。她曾看过他的武功,认为是比自己甚至自己的师父都要高出不少,今天为了保护刀白凤这个恶女人,竟然不惜舍弃自己的xìng命,究竟是为什么呢?她默默走回岩石下,戴上了自己的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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