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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常云涛也没去联系王馨平，这事也没了声音。至于是JeFF做了工作，还是王馨平自己反省，觉得做的太过分，不得而知。而这个项目最后也没有选用东立的产品。
常云涛借此机会通过张敏霞约了谭耀，把周挺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下，此事确实与新力无关。
常云涛是不希望双方误会太深，以后大家凭义气做事，而不是当生意在做，就变成小孩子打架了。
谭耀也不知道是不是表面功夫，他表示没有太当回事。就是大家用一些正常手段而已，他去东立投诉是担心是不是自己的进货价有问题。
也许谭耀告状只是常规性的试探，常云涛也没指望他去跟王馨平解释，所以也没有提及王馨平态度如何。
经过这件事两个人算是正面有了接触，大家还是有一些惺惺相惜，天成后来果然没有针对新力或美特加再提起过投诉。
因为出了这件事，常云涛本来就犹豫，现在更不想急着去东北。
一个觉得东北市场不是很大，那面却水很深，偶尔电话联系几个客户，他们相互之间也是像仇人一样，或者就是都觉得自己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常云涛看不惯这样做生意和做人态度。当然，还有一个想法，常云涛觉得周挺在那面有一定的基础，还是保留一块田地给他，让他有一个发展的空间。
四、五月份对投影机来说是销售淡季，因为有了三家代理的无序竞争，今年就更突出。
天成和元谷都在上海有地盘，华东成为重灾区，出货都挺困难。
新力多数还是要靠北方的渠道出货，广东小毕那面也还可以，也有少量的销售。上海只能靠工程客户和南京的经销商出点货。
六月份问询开始多了起来，三家之间抢客户的事情更频繁。销售利润直线下滑。
华东、北方有些客户还会到广东区询价，而且各种真真假假的价格信息不断出现。
常云涛和杨立新几乎天天通电话，及时调整价格，有时一天调整两次价格。到最后就是零利润甚至亏运费也要抢单。
用杨立新的话：“现在就是战争，信息要及时，反应要迅速，出击要有力。”
幸亏之前有意识的加强和主要渠道的沟通，才能把情况摸得又快又准。小毕也是功不可没。
几个月下来，新力在出货总量不见得占优，但是出货速度上略占上风，分销的利润大家都谈不上了，但各有自己赚钱的路数。
对于新力值得欣慰的是，X80的反响不错，能够以比较高的利润出货，成为产品分销这块的主要利润来源。
八月，杨天来北京，给常云涛打了电话，说想来办公室看看。
一见面，杨天对这个办公室赞不绝口。常云涛问他：“过奖了！你最近情况如何？“
杨天说：“还行吧。东立也没有什么指标，他们的会议系统价格比较高，出货没那么快。不过我签了几个大单子，估计可以提个十几万美金的会议系统。另外也在单子里配了6、7台你们的x80。”
常云涛抱抱拳，问：“谢谢杨哥支持小弟！你是自己在做工程？”
杨天说：“基本上是。”
常云涛说：“那应该利润不错。”
杨天谦虚了：“还行，以前做菲尔的会议系统价格太透明，不太敢价格报的太高。”
常云涛心想：“这个菲尔也可以做到百分之五十的毛利，你还要利润高，不是要翻倍了吗？心太黑了吧？！”
不过，常云涛没有把这话说出来，而是恭喜了他两句：“杨哥神人，才几个月就搞定这么多单子！你要请客啊！”
杨天也很开心，拉着晚上吃饭。常云涛当然不会真的他太请客，毕竟远来是客，虽然他是北京人，杨天倒也没有过分谦让。
吃晚饭，杨天一定要拉着一起去HAPPY。
杨天就是北京人，当然对北京很熟，场子也是他自己找的。
KTV里，杨天叫了四个陪酒的小姐，两个人左拥右抱，猜拳、玩骰子，喝了不少，今天见面大家少了当初的对手的心态，更加放松。
杨天看上去挺开心，常云涛总觉得不太对劲。就问他：“杨哥，最近生意还算顺利，怎么好像有心事啊？”
杨天没马上回答，长叹了一口气，和常云涛又碰了一下杯子，叫几个小姐都先出去。
几个小姐也搞不清状况，还以为客人不满意会拿不到小费。杨天干脆给她们每人几百小费撵了出去。
打发掉几个小姐，杨天才开始跟常云涛说起话来。
“兄弟。我是家里老大。我老爹也是军队上的人，把我安排进军队，希望我能够子承父业。可是当年发生点事情，我不肯在军队里混，就出来了。为这事跟老头子闹翻了。他还跟家里亲戚和他的部下说，谁也不准帮我。我当时也是年少气盛，也不求人，想凭自己本事闯出点名堂。不过也一直没多大出息。这两年老头退下来了，想法跟当初也不一样了，他周围的一些人也开始试探伸手来帮我。这几个单子也是靠这些关系拿来的。不过，虽然赚了点钱，总觉得也没多大意思。”
杨天一口气说了不少自己的事情，常云涛倒是没想到看似没心没肺的一个京片子，还有这么多心事。
“杨哥，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觉得您可能还没长大。”
杨天没搞清楚这话什么意思，他睁大眼睛看着常云涛。
常云涛继续说下去：“我觉得只有少年才会有跟自己父亲竞争的心理，觉得要强过他，要做给他看。其实，你就算做多大事，赚多少钱，可能他还是觉得你应该做军人，还会觉得你是错的。这是理念上的不同。走什么路这是你对人生的选择，没必要让别人觉得你对或者错。如果他能够转变，不强求你听他安排，只要你负责任，正常做事，就会把你当做一个好儿子。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尝试跟他沟通，让他转变对你的要求，而不是要证明你对，他错。”
杨天半天没说话，一直在回想常云涛的这几句话。半晌，才点点头。
杨天说：“可能我以前是顺利惯了，骄傲惯了。”
“就算我可以改变自己，我也不知道怎么跟老头说，让他改变。要不我介绍你认识我们家老头，你帮我劝劝？”
常云涛双手急摇，“我哪里行？！”
常云涛赶紧转移话题，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杨天苦笑了一下：“你说沟通，哪里那么容易，我们家老头也是一个火药桶。”
常云涛也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没有说起来那么容易，只能找机缘。
实在不想纠缠别人的家事，他问道：“我是问东立会议系统。你准备将来就一直做工程？还是其它打算？”
杨天摇摇头：“劳心劳力，事太多。我现在做的几个单子，靠现成的关系，也就做了一些赚点钱。但一直做下去，还是要靠自己了，太累。我还是想批发，正好我本来就是批发一些专业扩音的东西，渠道还是有的。具体怎么做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常云涛觉得现在两个人关系近了一些。说话也就比较诚恳。
“杨哥，你别谦虚，我还是在瞎摸索呢。”
杨天说：“我觉得想做好批发，就自己不要做工程。我之前的单子算是做一些品牌影响力。然后，我把价格做暗，下家要项目报备，我才会给配系统，报价格。这样，可以保障和我合作的公司能够获得比做菲尔更好的利润，他们才会死心蹋地与我合作，也只有这样才能跟菲尔竞争，毕竟菲尔的市场认可程度要高得多，东立没法比；东立的价格也比人家高，不占优。”
常云涛觉得这样做很有道理，而且也适合这种系统产品，单一的机器的报价就比较难控制到这种程度。
常云涛这次是诚心地佩服，说：“杨哥这个想法实在是高！不过做到这个挺难，有时候看到更高的利润在哪里，挺难控制自己。另外这种对项目的跟踪与控制，对人员的能力要求挺高的。杨哥你自己来处理是没问题，可以后搞大了不能光凭自己干啊。”常云涛以前接触的过程中，发现他手下没什么人，基本就是什么事都靠自己。其实常云涛自己也有这个阶段，经过在北京的淬炼，想法与以前不同了。
杨天也很同意常云涛的提醒，说：“我没看错，你果然都说中，这就是我遇到的困难。怎么样，有兴趣到我这屈就一下吗？”
常云涛倒是没想到：“谢谢杨哥看得起。你不能这样挖墙脚。”
大家哈哈过去也就没深谈，杨天也就是试探一下。能成最好，不成也不强求。
他说：“我看你的办公室环境不错。”
常云涛听他两次提起办公室，问道：“你准备在北京、上海设点吗？”
杨天说：“正在找，深圳家里也一直在培训，准备派到上海、北京。”
常云涛：“如果暂时人不多，可以先在我这挤挤，过渡一下。安排一两个位置是可以的，另外再申请一两条电话就行。”
杨天说：“那敢情好，你还可以帮我管理培训一下。”
常云涛想起见识过杨天招人的风格，不知道找到了一些什么人。常云涛推辞：“我自己还忙不过来，怕耽误你的事。”
杨天说：“开始顶多就两个人，一个销售、一个工程师。扩张起来，立马就找地方。费用我们可以出。”
常云涛说：“知道哥哥你不是差这个房租的钱，你是没人手，怕撑不起一个公司的架子。”新力在深圳和北京都有这样的过程，常云涛当然了解。
杨天冲着常云涛竖起大拇指，几句话都说到他心里去了。
这次杨天找过来一个就是与常云涛谈谈他的这种构想，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给自己更大的信心，而以前生意上的朋友大多不方便说这些。
还有想找个办公的地方，前期不想摊子铺的太大，也不想找自己的那些关系，怕万一不成功，面子上难看。
思前想后，觉得常云涛比较合适，虽然大家当初还做过对手，不知为什么就是比较信任常云涛。
没想到，没等自己开口，对方就很主动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还真是没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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