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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时32分,世界记忆之塔——
希伯来尔市中心,世界记忆之塔中段的圆形会议厅内,一个又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了圆桌前。每个都市管理员都持有一个微型相转移发生器,在危机时能瞬间送至塔内,这是希伯来尔在应对危机时的一项措施。
“乔亚斯还没有来吗?”六名管理员到了五个,看着空出来的一个座椅,有人提出了疑问。
“还在学校里,这个时候他到底在干什么!”
“没时间等他了,立即启动防御机制。”最高管理员拉瑟夫平息了众人的议论声,下达了关键指令。
“一到四号防卫机组可以立即运转,但是其他机组需要充能!我们的动力装甲部队也许要装备时间!”一名管理员敲击着面前发光的面板,语气急促地说道。
“该死,来不急了!我们的人民正在招到屠杀,这是战争,三千年未遇到过的战争!”
圆桌中心,都市外的景象被立体呈现出来,混乱的人们正在涌向希伯来尔市区,紧随在人们身后的是散发着血腥气息的魔兽,它们肆意啃噬着手无寸铁的居民们,因为鲜血的味道而愈发狂躁。天空中,魔炮阵列的攻势丝毫没有减弱,巨大的战舰上,那些人似乎丝毫不在意投送下来的怪物们,一发发贮藏着魔法能量的光弹持续冲击着都市的相转移屏蔽。在那巨舰下侧,一个长达百米的巨型柱状导体正聚集着越来越高的亮度,初时的那大型攻击似乎随时都会重新上演。
看着画面上那肆意被践踏的生命,管理员们皱紧了眉头。
拉瑟夫按住太阳穴处跳动愈发剧烈的血管,声音颤抖地说道:“调用核心区能量进行充能,所有装备好的防御部队立即投入外圈居民的救助。”
调用核心区能量会严重削弱希伯来尔网络系统的防护,但是在从未曾经历过战争残酷的几十代希伯来尔人面前,对生命的尊重让他们甘于冒任何风险,还会有更好的选择吗?面对着画面上的杀戮,管理员们无心考虑这些。
“究竟是什么在攻击我们?梵蒂冈,是你们吗!是你们要撕毁三千年前血的誓约吗!”一名管理员用力锤击着桌子,对着大厅入口那姗姗来迟的班图主教一行人怒吼道。
班图主教阴沉着脸,干枯的唇间硬生生挤出一个字:“蛇!”
作为沉眠于梵蒂冈地下大墓园,那个古老的该隐家族的管家,在时机尚未成熟的现在,“弥日之蛇”出现对于他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弥日之蛇’,普利恒世界一个意图不明、行动不明的永生者组织。”一向和善的卡梅尔老法师也是脸色铁青,带着阴郁的表情对着在座的五名管理员解释道。
“‘弥日之蛇’的事我们也知道,但为什么一个魔法世界的恐怖组织要跨越落日山脉攻击我们,梵蒂冈难道不知道这一情报吗?”老迈的拉瑟夫看向卡梅尔,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本就是绝对相反的两种立场,在炮火的烘托下愈发鲜明起来,毕竟,两个世界的和平,靠的仅仅是“第三次圣礼”前的那个誓约。
“‘弥日之蛇’的行动就算是梵蒂冈也无法掌握,在临行前,我们所得到的情报只是‘蛇’的活动越发活跃,但没想到会采取这样大规模的攻击。”代替思索着的两个老人,教皇骑士团团长尤金斯进行了解释。对于这次行动前从异端审问局那里所得到的“弥日之蛇”相关情报,他本人就非常地不信任。异端审问局这个隐藏在魔法监察省内部,有着过于黑暗历史的谍报组织,让人不得不怀疑其盘根错杂的情报网会不会与恐怖组织产生交集。
“那这个战舰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认为这是光凭魔法技术就能建造出来的东西?”
圆桌中央,天空中的战舰立体呈现出来。黝黑的船身上找不到一点焊接的痕迹,整个船体就如同从一块黑色的金属中直接锻造出来一样。舰身两侧数百组炮口张开,倾吐着魔法的光弹。过于巨大的船身悬浮在那里,让人觉得如同一座山峦横亘于半空。而它的下腹,一根长达百米的巨型柱状导体伸出舰身,直指下面的都市。
不详的殷红色光芒在导体上汇集,一道道红色的符文由底端开始向着导体的尖端蔓延。当光芒聚集到令人无法正视的时候,无数小型魔法阵喷出符文,紧密包裹住银色的金属导体。而直指都市的尖端,一个庞大的魔法阵展现在空中,正对着都市的方向。
摩罗劲力炮第二次发射。
光芒冲出法阵,凝聚成光柱,射向了希伯来尔。
相转移屏蔽,通过定向空间置换将一切攻击的轨道进行改变,以这样的手法进行防御,理论上讲,屏蔽是不会承受任何作用力的,但是,传递至整个都市的震动说明了这个攻击超脱了常识。
世界记忆之塔深深扎根于希伯来尔,甚至说这座高塔已经与这片大地生长在了一起,因此巨塔的晃动也预示着整个大地的颤动;如果不是安装于塔外高速旋转的反重力环减轻了记忆塔的重量,很难说这座屹立千年的巨塔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质量而倒塌。
巨塔内部,那沿着塔身排列整齐,码放了一层又一层的书籍因为这异常的晃动而纷纷从书架上掉落,众多掉落的图书汇集在一起,竟然在这个大陆上独一无二的图书馆中形成一股如海啸一般的书潮,沿着螺旋的阶梯,冲向塔底层。
塔内的书之海啸发出隆隆的巨响,让刚刚重新坐稳的管理员们眉头皱得更紧,别的事情暂且不论,单是清理塔内难以计数的图书,恐怕就要耗上数年时间了。
屏幕上,新的灾情传递了上来,虽然防御部队已经展开了救援,但是刚刚第二次的大型攻击已经让情况再度恶化了,相转移屏蔽无法将来自那艘战舰的攻击扭向特定方向,而只能将其打散,四散溅落的小型,这让都市外围状况每时每刻都变得更加危险。
“唤醒奥拉。”拉瑟夫闭着眼睛说道,此刻,这个老人的头已经像是要裂开一样疼痛了。
“什么?”其他的管理员一时间没有理解老人的话,愣愣地反问出来。
“唤醒奥拉,启动拟态之都。”
“可是,唤醒那东西的话……”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情况已经由不得我们控制了,既然是战争行为,那就以战争手段去解决!”乔亚斯敲了敲桌子,使用超常手段的他对未来产生出无限的担忧,但是,恐怕也唯有这个办法才能抵御那令人恐惧的战舰的攻击,“下面进行表决,同意启动奥拉的管理员请举手。”
乔亚斯率先举起了右手,在相互对视了数秒钟后,其余在场的管理员也纷纷举起了手。
“五票,具备了启动的条件。”
“可是,没有约瑟夫相应的管理员钥匙的话,无法做到奥拉的完全解冻。”
“而且约瑟夫的相转移装置处于关闭状态,也联络不到他。”
“那个老头在干什么!你们先去进行启动奥拉的准备工作,哪怕是不完全状态,也要让她醒过来!通知防御部队,进行城区居民紧急避难工作。”乔亚斯捋了捋白胡子,对着一直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年轻管理员说道。“拉法帝罗,把你的管理员钥匙给我,然后带上你的相转移装置,亲自去一趟学院那里,把约瑟夫带过来!”
名为拉法帝罗的年轻管理员点了点头,留下钥匙后便启动了相转移发生器,消失于会场。
其余的管理员也是通过相转移装置传送到了巨塔的关键位置,进行着启动工作,最后,乔亚斯对着会场门口安静站立着的魔法世界一行人说道:“你们还是赶快离开这座都市吧,回去告诉梵蒂冈教皇,今天的事情希伯来尔会向魔法世界要一个交待的!”
经历了三千年的和平生活,希伯来尔的管理员们失去了应有的锐气,在危机之下处理问题的手段十分毛糙,忽视这些外人讨论着机密的防御事宜,并且放任他们在都市中自由行动,这样的希伯来尔对于教廷产生不到一丝威胁。望着乔亚斯消失后这空荡荡的会场,卡梅尔老法师有着这样由衷的感觉,虽然无辜生命的死亡让他心痛,但是作为来自梵蒂冈教皇厅格里高利圣歌队的首席乐师,老魔法师也不禁产生宽慰的感觉,这让他自责不已。
“奥拉……究竟是什么?”尤金斯团长一直对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十分在意。
“记录于大圣典的神话之中,天地战争时期,统御希伯来尔的魔王,‘最后之都’希伯来尔真正的支配者,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超级ai——奥拉。”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班图主教讪笑着,那干枯苍老的脸上难得露出丰富的表情,“快点去迎接殿下,这座都市就要显露真正容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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