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天不应 > 第22章 帮我个忙,不帮

短短的几日内,在这座齐国南部偏远的边陲之地发生的事情,仿佛冥冥之中被某种奇异的联系牵扯着。

破庙中,在闻潮生的叙述整理下,两件毫无关系的事情被串联在了一起。

闻潮生看着沉思的阿水,本来想要问问她以前的事,但一想到先前阿水那副痛苦的模样,他还是住口了。

他内心好奇,也想不到究竟是怎样可怕的经历,能让阿水这样坚不可摧的人都无法回首面对。

她捱住了如刀的夜雪,抗住了可怕的刺客,在苦海县中,数不清的人想要一刀扎入她的身体,可无论是被埋在破庙背后的那些人,还是藏于苦海县内继续观望的人,都没能真正伤害到这个没有姓氏的女人。

显然,这个在风雪中被闻潮生捡到的女人,要远比那场风雪更加可怕。

“明日我去见见淳穹。”

思索许久,阿水做了决定。

她不喜欢当别人手中的刀,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死人。

但关于她父母的事,对她同样重要。

那是她内心最后的一根稻草。

倘若她不在这件事情上探个究竟,那场记忆深处把风城烧成焦炭的大火,迟早也会将她彻底吞噬。

她侥幸未死,可心魔已成,以为自己逃了,其实依然身在其中。

闻潮生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火堆讲道:

“我今日在县城里行走,看见檐上多了许多黑色的飞鸟,巷中多了许多隐匿的毒虫,以前我虽然没有在苦海县逛过,但我晓得,正常百姓生活的世界里,不该出现这些东西。”

他的声音沉闷,像是在劝说,但阿水心意已决,回应的声音带着冷漠的慵懒:

“有什么关系,苦海县是我的家,我本来就应该死在这个地方。”

闻潮生听着阿水这样的讲述,又盯着阿水那半张被灿烈火光闪耀的侧脸,好奇道:

“阿水,关于你父母的真相,对你来说真的比命还重要?”

阿水像是被问到了痛点,直截了当地反击闻潮生:

“对你来说,没什么东西比命重要吗?”

闻潮生干脆果决地摇头:

“没有。”

“我为了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舍弃了所有能舍弃的东西,包括我的尊严。”

“命对我来说,就是一切。”

“只要我还活着,未来就有无数种可能。”

阿水冷笑道:

“是吗,前几天是谁跟我说,如果我敢对狗爷不利,要跟我拼命来着?”

闻潮生被她的嘲讽直接沉默,阿水却对这个问题不依不饶,她伸出手指勾住了闻潮生的衣领,把他拉近了些,盯着他的脸,饶有兴趣地问道:

“闻潮生,你真的会为了一条狗和我拼命?”

闻潮生当然知道阿水的意思。

她就是想问,他闻潮生的命和狗爷的命哪个更重要。

但闻潮生并不想真的探究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他回道:

“你这个问题很容易让人误解,就好像是在问我,你和狗爷谁对我更重要一样,但无论对你还是对狗爷,我只是你们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过客,路边的一块儿石头,我的想法对你们来说根本无关紧要,何必这么追根究底?”

阿水被他的回答一怔,随后也意识到了自己问的问题有些其他导向,看了他两眼,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帮我个忙。”

她道。

闻潮生摇头。

“不帮。”

阿水皱眉:

“我都还没说帮我做什么,你拒绝得这么干脆?”

闻潮生扔了根柴,道:

“你还能让我做什么?”

“无非就是想要我帮忙查案呗。”

“我跟你讲,想都别想。”

“不管是所谓的忘川,还是其他什么人,我都得罪不起。”

“我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齐国人的身份,未来前途无限,一片光明,你自己想寻死,可别把我拉阴沟里去。”

阿水瞟了他一眼,最后点点头,没再说话了。



一夜过去,清晨天蒙蒙亮,闻潮生便带着他的柴刀进入了县城。

这回,守门的那些衙役不再拦着他,他们的心思早已经不在闻潮生这流民的身上了,而是窃窃私语,一直讨论着刘金时的死。

闻潮生路过时,恰巧听到了他们说新来的县令淳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想到昨夜里阿水拿到的【穿肠毒】,心中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也只让昨夜的事烂在肚子里。

在早市里买了豆浆与馒头,他吃饱之后便去了画廊桥西的桂花巷,沿着红杏出墙的房间一直往里,直到第八间。

房门似乎专门为他留了一条缝,闻潮生推开房门后,正巧碰到白发女人出门,他微微颔首,嘴里说道:

“吕夫人早。”

白发女人点了点头,流转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便去了菜市。

闻潮生进门,第一眼便看见了院中的枇杷树。

与昨日一样,这棵树给他的感觉真的很奇怪,从县城南一路来到这里,无论是一些民房之间的缝隙,又或是贯通东西的明安河旁,都能见到杨柳与水杉,那些树要比吕知命院子里的这棵枇杷树高大很多,也好看很多,但偏偏没有一棵能引起闻潮生的注意。

唯独这棵枇杷树。

闻潮生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枇杷树的面前,盯着这棵树很长时间,目光从树叶落到树干,再到树根,但不管他怎么看,树就是树,没有变成其他的什么。

后来闻潮生抬头盯着枝叶太久,被贯穿于缝隙之中的阳光照得他眼睛难受,他终于回神,站在原地迷茫了一会儿,提着柴刀去劈柴了。

来到柴房,闻潮生和先前一样,把要劈的木柴放直,然后拿出柴刀,高高举起,对准了木柴的中央。

唰!

柴刀挥下。

昨日这般粗的木柴他得劈上七八刀,而今天,随着柴刀落下,那根足足有他三条手臂粗细的雪松木……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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