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不听话的捣蛋鬼！”
看着小吉米消失的方向，伊文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愠色。
汤姆逊看出了这点，调侃道：“小男孩都是这样，调皮，活泼和好动，还喜欢搞点恶作剧，看样子，伊文医生你没少被整嘛。”
“哼！待会我就让护士没收掉他的激光笔！”伊文医生当即佯怒道。
“哈哈哈。”
两人之间的交谈丝毫没有影响到顾白的思考，或者说，顾白已经进入某种类似于物我两忘的状态，大脑飞速运转，所有的碎片迅速拼凑到一块，最终在他的脑海形成一副完整的画作。
“原来如此，我想明白了！这一切的变数就是——光！”顾白下意识就大喊出声，全然忘了自己正身处于医院。
不等伊文医生出声提醒，顾白抢先说道：“伊文！不需要再做什么检查！你只要将强光对准迈克尔的背部，自然就能将病菌彻底杀死！”
伊文医生皱起眉头，沉声道：“你这是想让我动用紫外线杀毒吗？”
“不，你错了，只需要普通的强光就可以了！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先拿那个样本做实验！我敢保证，消灭或抑制病菌的关键就是光！”
“……”
见顾白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伊文医生的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心道：“你连病患和样本都没有接触过，凭怎么能这么笃定？”
心里这样想着，但他嘴上却没有说出口，沉着道：“我明白了，待会，我就让看管样本的人进行试验，倘若结果如你所料，那么，我们一定会采取相应的治疗措施。”
“嗯，那就好……咱们走，去警局找桑德拉，把我的发现告诉她！”顾白后面的话是对汤姆逊说的，说完，直接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尚在状况之外的汤姆逊，后知后觉道：“噢噢！好的，我，我这就来！用不用我开车送你？”
“废话！难道你还想让我跑步去警局呀？”
“呃，不不，我，我已经有些懵，感觉案情的进展似乎有点快，没一会就破解了犯人的作案手法，一时半会没能反应过来。”
听到汤姆逊的话，顾白忍不住笑了笑，随即想起了什么，瞬间收起笑容，心道：“话说回来，在烤鸭店的时候，我就差点被未知的毒素毒死，还有罗伯特派出的那帮刺客所用的武器，难不成，那些东西的原材料就是‘血腥杰克’提供的？
“或者说，‘血腥杰克’通过某种渠道，跟罗伯特搭上线，然后从他手里购得类似的武器，继而制造一起又一起的命案.....”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感觉前方的道路仍然被迷雾所笼罩，一时半会，难以辨请方向。
就在顾白和汤姆逊走后不久，伊文医生缓步来到储存病菌样本的冷冻库门前，推门而入，见到一名保洁人员正在拖地。
觉察到有人进来，保洁人员随即停下动作，转过身来，一缕绿色的发丝从卫生帽底下冒了出来。
伊文医生仿佛没有看到这人般，径直来到一处冷冻柜前，输入密码，吧嗒一声，柜门弹出，森白的冷气从柜子的缝隙中喷薄而出。
做完这一切，伊文医生转身走回门口，正要离开，就听那名保洁人员轻笑道：“多谢了，伊文医生，你果然是‘专业’的。”
“……”
伊文医生沉默两秒，转身看向保洁人员，语气冷淡道：“你的秘密武器已经被人识破，我劝你还是尽快收手，要不然，迟早得出事。”
“多谢你的提醒，但是，很抱歉，哪怕是死，我也不会就此放弃，这既是宿命，也是祂赋予我的使命。”
“……”伊文医生再次默然，过了一会，低声骂道：“你真是个疯子。”
保洁人员笑吟吟道：“在普通人眼中，凡是想要改变世界的人，就跟疯子没什么两样，对于你这个评价，我很乐意理解为夸奖。”
伊文医生冷着脸道：“记住，要是你被警方抓住，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把我供出来，否则，一拍两散！”
“不不，伊文医生，警方永远都不可能抓得住我。”
听到他的话，伊文医生冷笑一声，回道：“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吗？我说过，已经有人破解了你的秘密武器，我有预感，那个人将会终结你今晚的行动，包括你的小命！”
“……”
保洁人员默默地摘下卫生帽和口罩，露出线条柔和的瘦削脸庞和一头绿色的齐颈中分长发，面无表情地盯着伊文医生，语气平缓道：“我本就是一名即将成为殉道者的信徒，我的生命与灵魂早就奉献给了那位伟大的存在，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一具供神驱使的皮囊罢了。
“之所以说警方抓不住我，只因我正行走在殉道的路上，你觉得，像这样的我，真的会被‘抓住’吗？”
面对眼前这人炽热的目光，伊文医生突然感到一股冷彻骨髓的恶寒，忙不迭跑出冷冻库，不敢再继续逗留，哪怕只是一秒。
“你就是个疯子！”
目送伊文医生略显狼狈的身影，瘦削青年的眼睛里一片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过了一会，他默默戴好口罩和卫生帽，继续扮演好一名保洁人员的身份，自然而然地凑到被打开的冷冻柜旁，从里面取出病菌的样本。
看着试管里的黑色颗粒物，瘦削青年隐藏在面罩下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就算是识破我的秘密，找到了克制我能力的方法，又能如何？”说着，他拧开橡皮塞，掀起口罩，一仰脖，直接将样本吞进肚子里。
面对可以瞬间致人死亡的病菌，瘦削青年没有半点畏惧，抹了抹嘴角，将试管重新盖好，放回原位。
“我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期盼着夜晚的降临，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发现了我的秘密，神呐，这应该就是你赋予我的磨练吧？请您放心，您忠诚的信徒，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
离开医院后，顾白乘坐汤姆逊开来的汽车，前往旧锦山警察局，这一路上，两人默然不语，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汤姆逊轻咳一声，正打算缓解一下这个氛围，顾白抢先说道：“今晚记得让那些警员多带点手电筒，以备不时之需。”
“是，我记住了，呃，那个，白谷先生，你确定真的有用？”
“怎么？你这是在质疑我？”
“呃不，不是，唉，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顾白深深地看了一眼汤姆逊，扭头看向窗外倒退的景色，淡淡道：“是真是假，等到了今晚，你自然就会看到答案，用不着太心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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