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北平的密信犹如一道惊雷,划破沈洛心头的宁静。烛火摇曳,他手握信件,指尖微微用力,眼神深邃如夜色下的海洋,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信中言辞谨慎,却掷地有声:日本军部已决定加大对上海电影界的渗透力度,试图通过文化宣传侵蚀华语电影市场。
沈洛将信折起,放入怀中,抬头望向窗外,夜色如墨。雨声淅淅沥沥,与他胸中未平的愤懑交织成一曲难解的旋律。他心知,这不仅仅是电影界的危机,更是民族文化的抗争。他目光一凝,脑海中浮现出不久前的一则情报:顾家频繁接触日本势力,意图在上海滩以“东亚电影公司”的名义垄断华语电影市场。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在书房中,显得格外刺目。沈洛坐在书桌后,双手交叠于胸前,沉默地聆听张铭吉的汇报。
“少爷,据可靠消息,顾俊近期多次在‘东亚茶楼’与日本军方代表见面。顾家正筹划成立一家所谓的‘东亚电影公司’,以合资名义吸纳资本,实际是将电影圈置于日本控制之下。”张铭吉语气低沉,眉宇间隐有忧色。
沈洛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如刀般锋利。他缓缓起身,负手而立,语气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顾家此举,是在为虎作伥。他们借合资之名,行背叛之实,无疑是将整个上海电影界推向深渊。若不加以遏制,后果不堪设想。”
张铭吉点头称是,却又迟疑道:“可顾家势力庞大,仅凭我们一己之力,恐难与之抗衡。”
沈洛闻言一笑,笑意中却透着几分冷意:“顾家看似根深蒂固,实则外强中干。我们要先发制人,通过舆论揭露他们的阴谋。只要让公众看清真相,他们所谓的合资梦,便无从实现。”
午后,沈洛召集了一场秘密会议。参会者除了张铭吉,还有吴兆卿和江雪。会议地点选在“星影俱乐部”的隐秘包厢内,四周装潢富丽堂皇,但氛围却因窗外急雨的敲击而显得格外紧张。
“东亚电影公司一旦成立,整个华语电影市场都会陷入日本的掌控之中。”沈洛言辞坚定,目光在三人间扫过,“顾家甘当日军的走狗,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理。”
江雪轻抿一口茶,语气带着些许忧虑:“揭露顾家的阴谋虽是当务之急,但你可知,这其中风险有多大?若顾家狗急跳墙,可能会联手黑帮反扑,局势将更加复杂。”
吴兆卿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顾家虽与黑帮关系密切,但我们也不是孤军作战。沈家在上海滩的声望不容小觑,加之商会的支持,顾家未必敢轻举妄动。”
沈洛微微颔首:“正因如此,我们才有机会。首先,江小姐,你负责调动媒体资源,在报刊上刊发有关‘东亚电影公司’背后真相的文章,点到为止,但要留足悬念。”他顿了顿,转向吴兆卿,“兆卿兄,你则动用商会的力量,让他们意识到‘东亚电影公司’的存在将损害整个上海滩的商界利益。”
江雪与吴兆卿均点头应允。沈洛眸光一转,看向张铭吉:“铭吉,你负责搜集顾家近期的活动证据,尤其是他们与日本军方接触的细节,必要时交给警方,施压顾家。”
张铭吉眉头微蹙:“警方是否愿意插手此事,尚未可知。”
“他们愿不愿意插手,是他们的事,”沈洛冷冷一笑,“但我们要让他们无法置身事外。”
傍晚时分,苏珈婉踏雨而至,身披一件天青色雨衣,显得愈发清丽脱俗。她推开书房的门,便见沈洛正翻阅一份报纸,眉头微蹙,似在思索什么。
“洛哥哥,你今日神色凝重,可是出了什么事?”苏珈婉轻声问道。
沈洛放下报纸,目光稍显柔和:“北平传来消息,日本军部加紧渗透上海电影界,顾家竟与其沆瀣一气,意图垄断华语电影市场。”
苏珈婉目光一寒,轻声道:“顾家这种行径,实在令人不齿。但你打算如何应对?”
沈洛轻叹一声:“我已部署初步行动,但这还远远不够。若要彻底击溃顾家的阴谋,还需要更强大的舆论支持。”
苏珈婉听罢,沉吟片刻,忽然莞尔一笑:“若是舆论的事,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沈洛略一惊讶,随即微笑道:“哦?你有何妙计?”
苏珈婉目光坚定,缓缓说道:“我可以在公开场合,以明星的身份发声,揭露顾家的行径。同时利用影迷的热情,将舆论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沈洛闻言,深深看了苏珈婉一眼,片刻后缓缓点头:“如此甚好。不过,你也需多加小心,顾家绝非善类,一旦露出破绽,可能会招来危险。”
苏珈婉浅笑道:“洛哥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夜深人静时,沈洛伫立窗前,凝望着上海滩的万家灯火,脑海中一遍遍梳理着行动计划的每一个细节。雨声渐停,远处传来汽笛的低鸣,仿佛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吹响了前奏。
他心中明白,这一场战斗,绝非仅仅关乎顾家与沈家的对抗,而是一次事关民族尊严的文化之战。胜,则保住电影界的独立;败,则让侵略者的阴影更加深重。他的目光如火,心中暗自发誓:无论如何,他都要赢下这场战斗,为自己,也为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争取一线光明。
夜色渐深,沈氏影业的会议室里却依然灯火通明。琉璃灯散发着暖黄的光芒,将桌上的文件、剧本草稿照得清晰可见。沈洛端坐在长桌尽头,双手交握于胸前,目光凝重,像是一柄蓄势待发的剑。他的身旁,张铭吉小心翼翼地翻阅文件,不时低声提醒:“少爷,这次的决定恐怕……”话未说尽,已被沈洛微微抬手打断。
“各位,”沈洛的声音清润却沉稳,“局势不容乐观。淞沪抗战已然激起国人怒火,但仍有太多同胞麻木不仁,犹如浑浊江水中的枯木。我们,或许无法上前线杀敌,但电影,也可以是一把剑,一把可以唤醒人心的利剑。”
长桌两侧的众人互相对望,面上皆露惊讶之色。吴兆卿双臂环抱,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沈少爷的理想倒是让人钦佩,但您可知道,这样的电影,恐怕还没上映,就会被那些人扼杀在摇篮里。”
沈洛看向吴兆卿,目光冷静如水:“吴先生此言差矣。电影的力量,不在于表面,而在于它能传递的精神。我们可以隐喻、可以象征,但我们的剑刃依然会直指敌人的心脏。”
此时,一直静坐在角落的苏珈婉轻声开口:“我有一个提议。”她的声音虽轻,却似穿透夜色的箫声,让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她。她慢慢站起,身着月白色旗袍,腰线柔美而坚定,目光中透着清冷的决绝。
“用隐喻手法,”苏珈婉微微一笑,唇角却带着肃然,“我们可以通过一座孤城的沦陷,讲述一段血泪史,以此影射民族危机。而我,愿意出演这部电影的女主角。”
苏珈婉的话如石子投入水面,瞬间激起涟漪。沈洛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他沉吟片刻,道:“孤城的故事,确是好构思,但还需深入探讨。珈婉,你可愿与我共同完善剧本?”
“这是我的荣幸。”苏珈婉微微颔首,目光柔和,语气却如刀锋般坚定。
此时,江雪冷冷开口:“如此大胆的题材,沈少可想过,若因此得罪某些势力,沈家恐怕也难保清白。”
沈洛轻轻一笑,目光却凌厉如炬:“雪小姐,我很感谢你的提醒。但如今的局势,难道不是人人自危?苟且偷安,终究换不来真正的和平。”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语气陡然坚定,“如果怕,那我们就永远无法拍出真正的好电影。身为影人,这是我们的职责。”
张铭吉低头沉思片刻,随即抬头道:“少爷,这部电影的名字是否已有构想?”
“孤城的血泪,应当铭记于史。”沈洛低声道,眼中燃起炽烈的光芒,“这部电影,就叫《孤城血泪》。”
话音刚落,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寂。吴兆卿缓缓站起,拍了拍手:“既然沈少爷如此决绝,那我吴某,也愿意再赌一把。沈氏影业若是栽了,我赔得起;但如果成了,我希望能在片尾署我的名字。”
沈洛看向吴兆卿,点头一笑:“吴先生的支持,我必铭记。”
会议结束后,沈洛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被灯火点缀的上海夜景。那璀璨的灯光下,掩藏着无数黑暗与危机。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窗台,脑中已构思起《孤城血泪》的开篇画面。
“沈洛。”身后传来苏珈婉的声音。他转过身,看见她静静立在门口,眉目间有一丝难掩的疲倦,却又满是决然。
“你确定要这样冒险?”苏珈婉直视他,声音低而清冷,“这部电影,可能会让你失去一切。”
“有些东西,如果不去冒险,那才是最大的遗憾。”沈洛缓步走近她,目光深邃,“珈婉,我们都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部电影。它是我们的信念。”
苏珈婉微微颔首,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那么,就让我为这信念,尽一点微薄之力吧。”
两人相视一笑,那一刻,似乎已将所有的风险和困难置于脑后。风起云涌的时代中,沈洛与苏珈婉的目光如同利剑,直刺黑暗深处的敌影。
《孤城血泪》的剧本初稿在两天内完成。沈洛以现代电影叙事手法,将孤城的陷落描绘得极具张力:城墙残破、民众流离,内奸横行、敌军残暴……而在这些惨烈的画面之下,隐含的是一个民族的血泪史,以及不屈的抗争精神。
苏珈婉看完剧本,久久未语。她抬眸望向沈洛,眼中微光闪动:“这是我见过最好的剧本。沈洛,你的笔触有力量。”
“但剧本终究只是纸上谈兵。”沈洛缓缓道,“接下来,我们要把它变成最震撼的影像。”
苏珈婉微微一笑,眼中透着坚毅:“交给我,我会将这故事活生生地呈现在银幕上。”
他们的声音回荡在夜色中,似一曲嘹亮的号角,吹响了即将到来的战斗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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