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一大早，以岁和黑瞎子两人准备完毕，换衣服下水。
小银蛇带路，他们钻入了水潭下面的一处暗洞里，以岁摸索着墙壁，手指比划了个转圈的姿势。
黑瞎子点头，表示明白。
以岁按下墙上某处，瞬间，天旋地转，暗洞里卷起水流，两人直接被卷了进去。
……
哗啦——！
两道身影被狠狠冲到地面，然后瞬间翻身而起，稳住身形。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
呛了不少水。
黑瞎子自己咳完，还过来给以岁拍了拍背：“缓过来了吧？”
蹭的一声，风灯点燃。
以岁甩甩湿漉漉的头发，黑瞎子嚯了一声，抬手挡住他甩出来的水：“跟猫似的怎么。”
以岁：“分开找，还记得找什么吧？”
黑瞎子：“记得，一块血色的水晶，不过真要分开？”
以岁：“这样几率大一些。”
“昨天还说怕呢，让瞎子我陪着，下来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了，啧啧，渣男。”
“是，我是渣男。”
以岁无语的伸手，一条血色的小蛇从他袖中钻出，黑瞎子抱住胸口往后推：“谋杀？”
“保护你的。”
以岁把蛇一扔，扔到了黑瞎子身上，那血色小蛇懒懒的盘踞在黑瞎子手腕上，动也不动。
黑瞎子指着自己，“保护……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要保护他，黑瞎子说不意外是假的，除了意外，还很新奇。
以岁：“遇见危险它可以带你跑。”
黑瞎子听完，就深情地看向血色小蛇：“那柔弱的瞎子就交给你保护了，可爱的小蛇~”
他的语气黏腻而恶心，以岁打了个哆嗦，“兵分两路，走了走了。”
墓室大体是‘回’字形，他们从起点出发，一人往西，一人往东，一个一个墓室挨个搜寻，最后在内围汇合。
这是以岁给黑瞎子说的计划，不过他本人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抄近路去了内围右上角的墓室。
作为给蛇主跨过幼年期的地方，这里早就被小银蛇花了数月，带领众蛇摸透。
蛇主的大事，马虎不得。
以岁来到内围东北角的墓室的时候，墓室里面甚至已经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每一寸石板都被众蛇勤勤恳恳的清理过，顽固污渍清理不下来的就用舌头舔。
总而言之，蛇主所在的地方必须是干净的。
墓室里面，原本在中间的棺椁委委屈屈的被挪到了角落里，露出了正中央的碧色玉台。
以岁点燃了墓室里的壁灯，碧玉的圆形石台在灯光下散发着寒光。
他鼻尖嗅到了阴寒之气，倒是没有煞气，看来此地风水不错，要不是他来了，人家肯定睡得舒舒服服。
以岁感慨完，快速脱下身上的衣服，鞋子，伸展了一下身体，然后赤身裸体的走上碧色玉台，盘腿坐下。
他将意识沉入识海之中，身上的浅白色蛇纹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另一边。
黑瞎子往西走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在黑夜里根本不需要用灯，周围的一切清晰无比。
他在这站了许久，血色小蛇都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他，蛇头呆呆的一歪。
这个人类，干嘛呢，睡着了？
它想着要不要用尾巴尖抽他一下的时候，黑瞎子低促的笑了一声，轻声说了句：“小骗子。”
他活了这几十年了，真以为能骗过他呢。
十几岁的小朋友，再遮掩，也遮掩不过他这样在三教九流里摸爬滚打惯了的人。
把他撇下，打算自己去干什么？
黑瞎子转身，竟是朝着以岁离开的方向追去了，他可以从痕迹判断出来，以岁大致的方向路线。
可随着他距离以岁越来越近，他手腕上的血色小蛇开始焦虑起来了，不断的用尾巴击打他的手腕，同时哈气，表示威胁。
路上、石壁上、孔洞之中，阴森森盯着他的蛇越来越多。
每一条都是剧毒的蛇，每一条都上身直立，那是预备攻击的状态。
黑瞎子停下脚步，皱着眉，望向前方。
大约三四十米外，有个紧闭的石门，石门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蛇群，要是他猜的不错，以岁就在里面。
但走到这里就是极限了，这群蛇在守护石门。
他有预感，要是他再往前一步，迎接他的将会是蛇群的不死不休——哪怕他是以岁认可的朋友。
“行，那就耗着吧。”
黑瞎子直接靠着墙壁坐下来，把背包往旁边一放。
背包里是充足的食物，这里石壁上不断滴着水，也不缺水源，周围的危险恐怕都被这群蛇扫干净了。
对于他这种常年刀口舔血的人来说，有食物有水源没有危险，在一个地方待上几天，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最好不要太过分了，”黑瞎子喃喃，“不然，二爷会把你的屁股打烂。”
周围的蛇群嘶嘶嘶，怒气勃然。
打谁的屁股？！！
“……”黑瞎子比了个OK的手势，又想起来蛇看不懂，于是说：“我闭嘴。”
时间飞快过去，距离以岁成年还有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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