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严衍的话说完后，季小艾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她有点热，还有点心里发慌。
严衍的话太模糊，太广泛了，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定位，往哪块想最合适。再加上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红酒，她只觉脑袋晕乎乎的。
抓住男人西装衣角的手，顺着往上，牵住了那只比自己大许多的手，来回拨弄把玩着。季小艾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严衍，我说你是不是傻啊！”叫他找别的女人，他就来找别的女人？
到底是喝了酒的人，酒壮怂人胆。
现在即算声音仍旧软糯呢喃，但说起话来，还是有那么些气势魄力的。
说他傻？
严衍反握住拉着他几根手指头的手，稍稍用力，把人拉了起来，带到了自己跟前，“丫头，你再说一遍谁傻？”
季小艾反抗的挣扎了两下，“谁傻谁知道，又傻又笨，还凶。”
这个控诉……
严衍板着的脸绷不住，终还是笑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丫头，说话不说明白。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故意的？”
“才不是故意的。我看你才是故意的吧？故意惹我说话那样的话，好顺理成章的去找别的女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味。
对于这番无端的指控，严衍眼神微眯了些，“小艾的意思，是我得给你道歉，这事才算完？”
季小艾只是逞逞口舌之快，喝了酒，一冲动，就什么都说了。
听到严衍一本正经的这么问她，她倒不好意思了。其实她也有错，她没问清楚就生气了，生气之后也没说明为什么生气。
她怎么可能还真的要严衍给她道歉。
季小艾长长的叹了口气，“算了，其实我……”
把眼前小丫头没说完的话打断，严衍柔声哄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小艾不生气了，好吗？”
道歉和妥协来得突然，季小艾心脏紧了下，有一瞬间的脑袋空白。
还没好持续多久。
反应过来的她，立马摇头，“不对，你不该道歉，你要道歉的话，那我也该道歉。对不起，我也有错，严衍不生气了，好吗？”
严衍没应，而是松开了抓着季小艾的手。
“把手抬起来，我有礼物送给你，赔罪的。”
礼物？季小艾脑袋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东西就是……
吃的吗？
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不是拒绝，手自然而然的就抬了起来。
严衍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方形小盒子，
盒子的表面是深蓝色的，外围镶着一圈又一圈的水钻，闪着耀眼光，好看极了。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季小艾也不例外。
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严衍手中的盒子，有一点点期待盒子里的是什么东西。
在季小艾的注视下，盒子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打开。
一条闪着淡蓝色光芒的星星手链，暴露在空气中。严衍把东西取出来，极其小心地戴到了季小艾纤细的手腕上。
冰冷的感觉在手腕上环了一圈，至少才回神。连忙动手就要去取，可还没碰上，旧的一双大手拉住。
“别动！”
季小艾怎么能不动，这手链一看就价值不菲。如果只是一些小零食，或者别的不大值钱的东西，她或许还会考虑接受。
可珠宝首饰这些东西，她怎么能。
“严衍，这个我真的不能收。”
眼前人的小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严衍明白。但这次，他没让步。
手链是他前一天去严氏集团名下的珠宝公司视察时，无意发现了。代表着纯真无邪的淡蓝色，他看到的第一眼便有了决定。
早晨那会去找季小艾，其实是想把手链送出去的。没想到，出了点小意外。
眼睛微眯起，严衍不急不慢的问，“小艾刚刚也和我道歉了，对吗？”
总觉得有不对，但严衍的问题似乎跳开了礼物，季小艾的防心骤降，“对，你也同我道歉了。”
停顿了下，严衍才接着说，“小艾的道歉，我觉得没诚意。”
完全被牵着鼻子走了，季小艾立马接了句，“那你觉得如何就算是有诚意？”
严衍缓缓抬起，季小艾的手送到唇边，在她光滑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收下手链，听话。”
季小艾：“？？？”
手链，严衍吻了她的手背……
两件事在脑袋里打转，到最后只剩下了无线懵逼的问号。
“严衍，你……”
“嗯？”
“你亲我？”
季小艾的声音只传递着三个字——不自在。
“嗯，亲了。”
没拐弯抹角，严衍承认得大大方方，大方到季小艾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她问错了问题。
还想问为什么，但看着男人望向她的眼神，她怂了。
权当刚刚的那个吻是西方礼仪吧。
直觉告诉她，要是再多问一句，绝对会让场面发展成一个不受控制的情况。
居然没继续追问？
身侧人的表情很是有趣，让人不禁想逗逗。严衍心里的那点坏心思又上来了，“丫头觉得刚刚那个女人很漂亮？”
“嗯，很漂亮。”
季小艾虽然心里堵着塞着，但实话还是要实说的。
严衍挑眉，风轻云淡的附和，“在我的审美里，也算不错。”
男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
刚刚还说她什么都不用做，在他那里就是最好了。才过去几分钟，立马就开始夸别的女人漂亮了。
哼哼了两声，季小艾偏头不看严衍，“是漂亮，所以才能成为严总选上的下一个合适对象。”
多久没这么叫他了？
严总？
严衍嘴角抑制不住上扬，“丫头在生气？”
生气！她怎么不生气！
口是心非，信口开河，朝三暮四的男人最可恶。
念头一冒出来，季小艾愣住了。她刚刚的想法里，混进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词。
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严衍决定收手。
靠近季小艾，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傻丫头，说说，莫临安和你说什么了？我重新说一遍给你听。”
“重新说一遍”五个字，令季小艾后知后觉，难不成莫临安对她撒了谎。
季小艾疑惑的看向严衍，“莫医生说你在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卿卿我我的吃饭。他还说……”
“还说什么？”见季小艾停住，严衍追问。
不想回答了，莫临安试探她，故意激怒她来维护严衍的事。
太丢脸了。
躲开严衍的手，季小艾闷声回答，“没什么，莫医生可坏了，再也不要和他说话。”
突然间被勾起了点好奇，莫临安和这丫头在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
既然形象已经坏了，那就坏个彻底吧。
严衍点头，表示认同后，缓缓补充，“刚刚那个女人是莫安晓。”
莫安晓？名字还挺好听的，可她并不想知道。
把视线挪开，季小艾冷淡的回应了声，“哦。”
“是莫临安的妹妹。我不是来约什么女人吃饭，只是被莫临安骗过来，帮她妹妹接风洗尘罢了。”
“哦……嗯？莫医生的亲妹妹？”季小艾惊讶。
难怪，难怪莫临安会说自己对那个女人很了解，原来就是亲妹妹。
“嗯，莫安晓，他得到亲妹妹。”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季小艾紧张的踮脚抓住严衍的手臂，声音颤抖着，“你真的是被莫医生骗过来的？”
“嗯。”
认真给予了回应，严衍眉头都不曾多皱一下。
愤怒一下子全部转移到了莫临安身上。季小艾因早晨的事情，对严衍的愧疚更深了些，她刚刚又差点没问清楚，就误会他了。
“其实，我早上生气的主要原因，是觉得你不信任我，不相信我，还……不尊重我。”
“解释”两个字，在夜枭字典里的位置变得重要了些。
以前觉得多余的事，他现在愿意做。
“傻丫头，我会调查你，不是由于这些，而是想了解你，想保护你。”
坦白说开来的两人对视一眼，眼波流转间许多莫名的情绪在涌动。
率先撤开视线的是季小艾。她脸上还泛着淡淡的红，支支吾吾到，“我只请了中午的假，下午还得回咖啡厅。本来莫医生说送我回去的，但现在他走了。”
“有我在，不需要莫医生。”
严衍笑着拉起人往外走。
季小艾点点头，没吭声，视线却是止不住的往严衍脸上看。在看见男人的笑容之后，脸上的窘迫很快消失不见，嘴角也跟着上扬了起来。
再次回到咖啡厅，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严衍亲自开车送过来的，季小艾在车停下来之后，立马拉开车门下了车。凑到了驾驶位的车窗旁，“我自己进去就好，你忙你的去吧。”
“丫头，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季小艾怔了下，没多想。她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只想快点拉开和严衍的距离，好捋清楚。于是什么也没问，连连点头，“好好好。”
“进去吧。”
一步一个回头的，季小艾慢慢走进了咖啡厅。
直到人进去，严衍才掉转车头离开。
他想，不用他再刻意提醒或者说些什么了，那丫头现在心里绝对有了自己的判断和想法，关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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