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嗓音,是个太监。”
贾环霍然起身。
“带他进来。”
足有半刻钟,一个头戴斗笠的青袍走进官署。
“拜见贾大人。”他毫不掩饰自己阴柔的太监嗓音。
贾环一言不发。
这两天,他就在期待戴阉狗的政敌主动提供黑料。
自古太监斗争最激烈,一个锦衣卫千户跟司礼监秉笔彻底撕破脸,真没有蠢蠢欲动的权宦吗?
“有人让杂家给贾大人托句话。”斗笠太监压低声音,恭敬道:
“三年前,一位名叫景庶的书生惨死刑部大牢。”
“一年前,一个名叫王介贵的书生在刑部大牢暴毙。”
“正是戴权干预这两桩案子,巧合的是,死者都来自白鹿洞书院。”
说罢起身离开。
戴权做事干净,干爹只掌握了一个线索。
至于能不能顺藤摸瓜查出大案,这就看贾千户的能耐了。
唯有戴权倒台,干爹方可上位,必须抓住千载难逢的良机。
“江州白鹿洞书院?”贾环来回踱步。
必须亲自走一趟!
“安排三百个精锐分批次离京,南下江州,叮嘱他们行踪隐蔽,别在驿站换马。”
……
……
日夜疾驰,四天后的清晨。
江州南麓山,白鹿洞书院巍峨屹立,重檐飞翘,连绵雅致,历经几百年尽显清幽古朴,有天下书院之首的美誉。
山外河滩,贾环下达命令:
“秀才,你带人调查景庶为何上京申冤。”
“双鞭,你带人调查王介贵。”
“遵命!”两人奉命去办。
直到下午,秀才先行复命,一五一十说道:
“老大,找到了景庶的同窗,听说是状告书院教习严子瞻,称严子瞻欺辱他的新婚妻子,县衙府城都受理了,但未惩处严子瞻,愤怒之下上京申冤,再没回到江州。”
贾环点头。
过了一个多时辰,双鞭率队纵马归来。
“老大,因口舌纷争,王介贵被一个名叫严子瞻的教习打断了命根子,书童含冤而死,王介贵偷偷上京,后来了无音讯。”
贾环和秀才对视一眼。
严子瞻?
应该就是他!
戴阉狗为何要硬保一个为非作恶的书院教习?
双鞭继续说道:
“卑职顺带查了严子瞻,其兄长是彭泽县县令,其父是江州府衙二把手,这个人仗着家世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贾环眼神赞许。
看样子是江州同知收买戴阉狗以遮掩儿子的罪行?
与其猜测,不如拷问这个叫严子瞻的。
“绵里针,你擅长暗器身法,你随秀才前往白鹿洞书院,打听恶犯的住宅。”
“是!”
两人即刻上山。
天色昏暗,他们赶了回来。
“老大。”
秀才递上一张草图,圈起来的宅子就是严子瞻的居住之所。
……
深夜。
富丽堂皇的书阁传来靡靡之音,以及压抑的低吼。
贾环如影随形,一进内房,就见到不堪入眼的场景,几个俊俏的书童衣不蔽体。
“放肆,还不滚出去!”严子瞻玩得兴起,看到陌生人闯入,顿时气急败坏。
贾环面无表情,几巴掌拍晕书童,将相貌粗鄙的男子拖到窗台。
他一把掐住严子瞻脖颈,内气涌出,后者面色涨红,几乎窒息。
严子瞻恐惧至极,拼命挣扎。
贾环松开手,森然道:
“你爹是江州同知?”
“你……你是谁?”严子瞻害怕被掐死,吓得失禁。
贾环掏出腰牌。
岂料。
严子瞻看了一眼,眼底只有对死亡的绝望,并非是对金色蟒龙的畏惧。
“你……你是锦衣卫千户姓贾的?那还不放开我!”
严子瞻长松一口气,还以为是不服王化的江湖恶獠。
既然是朝堂高官,那就不怕了。
贾环眯了眯眸子,别说一个书生,就算江州同知在这里,看到腰牌都要吓得瑟瑟发抖。
“你若伤我一根汗毛,你别想在锦衣卫待下去……”
话说半截,贾环加重力道。
严子瞻浑身传来撕裂的痛楚,他颤声道:
“我……我祖父是司礼监戴……戴权,我本姓是戴,你……你想清楚再动手。”
刹那间,贾环脸色陡变。
松开手后,严子瞻嘶声吼道:
“饶我一命,我会写信给祖父,让他提携你。”
这只是缓兵之计,一定要让祖父杀了这个锦衣卫!
贾环死死盯着他,故作愤怒:
“荒谬,戴公公祖籍浙江,入宫四十多年,哪来的孙子?”
为了保全性命,严子瞻抖如筛糠,和盘托出:
“祖父十五岁就生下父亲,为了报效社稷,入宫为内侍,一步步走到司礼监秉笔的位置。”
贾环无声地笑了。
难怪连死几个义子,不见戴阉狗有多心疼。
远在江州有亲儿子亲孙子,宫里的干儿子顶个屁!
难怪堂堂司礼监秉笔,会出手给一个书院教习善后。
戴阉狗啊戴阉狗,这下真要断子绝孙了。
老子会让你尝尝人世间最极致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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