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我看你敢得很!你若不敢,会把梓柔害成那个样子?会让我们姜家陷入非议?还有你二哥身上的伤,可是拜你所赐?你父亲信你是去给宋氏求医,老身可不信!你是伤了你二哥,才用那卜太医来打掩护,是也不是!”
姜老夫人说着,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
“你二哥不就是让你拿出那什么安宫丸,给梓柔赔罪,他是为了给你一次悔过的机会,你非但不领情,竟还伤了他,你小小年纪,心肠怎能如此的歹毒!”
姜荣轩会向祖母告状,姜岁安一点都不奇怪,姜荣轩不敢将实情告诉父亲,是怕让父亲知道是他劫持她在先,会罚得更重。
但祖母就不一样了,祖母只担心梦梓柔的病情,根本不在意姜荣轩是否先出手掳了她。
“是二哥要叫地痞将孙女绑起来,不准孙女回府,我动手,也是为了自保!”
姜岁安还是抱着一丝希冀地为自己分辩了一句,祖母哪怕能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一二,那她便满足了!
“还在狡辩!”
姜老夫人并没有对姜岁安表露出半点心疼,而是怒不可遏地指着她道:
“你若将安宫丸拿出来,你二哥何至于出此下策?!再说,他只是吓唬吓唬你,你却真的跟他动了刀子,这天下哪有你这么狠心的妹妹!”
姜岁安眸色暗淡下来,她就不应该再有期待。
姜荣轩为抢她的东西,雇凶绑了她,她自保伤了姜荣轩,如今竟成了她的错,这就是姜家人的道理!
按下心中那一丝丝波澜,她淡淡道:“祖母说我错,那便错了吧!”
“你!”
姜岁安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姜老夫人真的很难下手。
“你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将安宫丸拿出来,送去梓柔那里,便算是给你二哥和梓柔赔罪了!从今以后,老身不再罚你,这件事,便算是过去了!”
可姜岁安深知,就算她拿出丹药,这件事也过不去!
只要她低头,她们会为了一件她从未犯过的错,要挟她一辈子!
“祖母,孙女不会将安宫还神丸交给梦姑娘,那日卜太医给娘亲的诊断您也听到了,相比于梦姑娘,娘亲才更需要那颗丹药!不论亲疏还是缓急,我都应该紧着娘亲才是,相信梦姑娘也不会跟母亲抢救命的丹药!”
姜老夫人闻言,气得三角眼都瞪圆了几分。
可她连说了好几个“你”字,都没能寻到责怪姜岁安的理由。
难道不准她孝敬继母么?这传出去还能得了!
又或说宋氏与卜太医串通装病?就算是真的,她也不能把卜太医牵扯进来,宦官和太医是她们这些世家最不能得罪之人!
这安丫头倔强,不能逼得太急,那丸丹药的事,只能再想旁的法子了。
缓了好几口气,姜老夫人才将心中的愤怒压了下去,寒着脸对姜岁安道:
“安宫丸的事先不说,你二哥过两日就要参加马球赛,你向来会照料马儿,这两日,去马厩帮你二哥把那马儿收拾得精神一些!还有你手上的那支金丝楠木的球杆,你一个女娘留着也无用,正好拿出来给你二哥赔罪!”
姜岁安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那支球杆是宋家外祖送予她的生辰礼,外祖说这世道给女子太多枷锁,想要过得自在,就要敢于去打破!所以,他送了她一支马球杆,希望她可以活得勇敢自由,不被束缚。
对她来说,那不只是一支球杆,是一个真正欣赏她爱护她的长辈,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可祖母轻飘飘一句话,便要将她所最珍视的东西夺走,她怎么可能会答应!
姜老夫人见姜岁安不说话,气得怒喝了一声:“混账!”
姜岁安本能站起了身,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你摆出这副受惊的样子给谁看?你是想气死老身么!”
姜老夫人不喜姜岁安的沉默和她受惊的反应,可她并不知晓,姜岁安表现的这些,皆是正德观所教。
观主训话时,她们这些被送去正德观改过的女娘,一定要低头站好,不可以发出任何声响。
若有人忤逆,便会在脖子上压上一块大石,跪在殿中一日不许动弹。
观主说姜岁安的脖子太硬了,因此她经常会被罚,石头虽然没有压弯她的背,可为了保护自己,她还是学会了低头。
“你……你怎么变得这般木讷迟钝!”
姜老夫人气都有些喘不匀,安丫头从前骄纵,可性子还算活泼,有时候也能把她哄得很高兴。
可现在,连那么一点优点都没有了,这样个三巴掌打不出一个声响的东西,嫁到谢家,能给姜家带来什么好处!
姜老夫人越看,越觉得姜岁安哪哪都不如梦梓柔。
“得了,回去准备将东西送给你二哥,莫要像个木头似的杵在这里!”
姜岁安应了声“是”,也不知是答应了将东西送给姜荣轩,还是答应不继续留在这里。
总之起身行了礼,便迈步退出了屋子。
见姜岁安就那么走了,姜老夫人紧握着拐杖对身旁伺候的陈嬷嬷道:
“你看这丫头,怪老身偏心,她哪里有梓柔半点贴心?!亏她幼时,老身对她那般呵护,她真的只会记仇,不知感恩!”
可姜老夫人忘了,是她请正德观观主,改掉姜岁安爱笑好动的毛病,姜岁安不再对她笑,她反而又觉得死气沉沉。
……
离开万福居后,姜岁安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
如今她还是姜家女,根本无法逃脱姜家这个牢笼!
若她胆敢提出离开姜家,让姜家成为盛京众人的谈资,好面子的父亲会直接剃掉她的头发,将她丢回正德观中。
那个地方,她再不想回去!
所以,她要慢慢谋划,不仅要光明正大的脱离忠勇伯府,还要平安带走她的娘亲!
“文嬷嬷,我们去马厩看看踏风吧!”
文嬷嬷闻言,有些心酸地点了点头。
姑娘自幼就很喜欢马儿、黄耳这些小动物,又与宋老太爷学了些医术,所以很会照料这些小家伙。
因为四姑娘将踏风养得十分健硕,所以骑着踏风的二少爷才总是能在马球赛上出风头。
可姑娘为二少爷做的这些,二少爷根本不领情,他只觉是自己技艺高超,根本不曾在意四姑娘照料马儿有多辛苦。
老夫人差遣姑娘时,就像是差遣一个婢女,文嬷嬷心里怎能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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