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理直气壮得很，眼眸清凌凌的，满是冷然轻蔑的光。
她好整以暇地等。
数息。
赵清艰涩开口：“用发誓来决真假确实过于儿戏了，不如请三佬拿出鉴平镜。”
“既是赵清师兄提议，那就请师兄先以身作则，对着鉴平镜说我刚才所说皆是假话。”苏瑶做出个邀请的手势，笑容乖巧，“师兄说完，我立刻回答。”
“……”
赵清恨得牙根都发痒。
他强忍怒火，“苏瑶，我都不怪你炼丹有误了，你还不适可而止？”
口口声声不离蓬莱阁阁主的马夫，她这是在拿他的父亲威胁他是吗？
“我的丹药没有出错啊，确实是任何人服用都会立刻掉一两个境界。”苏瑶认真眨眼，“师兄你吃后没感觉到境界跌了吗？”
“……”
确实。
他当时脆弱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别人轻飘飘的一巴掌他就忍不住了。
但是——
“你之前跟我说的是会提升境界！”
苏瑶疑惑地问：“有吗？师兄你有什么证据吗？”
“……”
赵清终于意识到苏瑶好像真的是变了，他脸色黑了又紫，紫了又白。
“师兄，你就再不发誓我就先回去啦，刚拿了试炼场第一，我累得很。”
苏瑶笑眯眯地挥手告别。
南怜花却道：“赵清，何雨温，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两个人虽然百般不情愿，但却也被苏瑶架到了万丈悬崖边的高台，与其继续死犟倒还不如就坡下驴。
等他们离开后，南怜花才问：“你应该清楚若有人被查出在仙盟大会上作弊，一般都会面临什么处罚吧。”
苏瑶点头，“成绩作废，且永远不得入仙盟。”
“那你还敢作弊？”
“我作弊了吗？”苏瑶茫然地眨眨眼，“我拉帮结派了吗，抢夺别人胜利成果了吗，让人帮我打架而我坐享其成了吗？”
没有。
苏瑶钻的就是漏洞。
“你觉得你这冠军的位置来得算正大光明吗？”
“不算。”苏瑶很认真，“我由衷地觉得冠军该是沈临渊沈师兄，我是纯捡漏的。”
“……”南怜花沉默地将苏瑶的神情尽收眼底，“你到此时竟还不知悔改，真是冥顽不化。你这般信誓旦旦，是觉得你得了冠军就肯定能进仙盟吗？”
苏瑶反问：“那不然呢。”
肯定的事啊。
虽说即便得了名次还得去仙盟测根骨天赋，由三大师尊或七佬来选，但那都是小事。
她只要能进仙盟，拜在哪家门下都无所谓的。
她主要得先攻略沈临渊。
至于沈临渊虽然被取消了成绩，但他肯定还是会被仙盟录取的，毕竟沈临渊的身份也大有来头，仙盟可不敢将他拒之门外。
“仙盟招生不问人的根骨或前尘，只要至善至纯的心性品德。”南怜花表情失望，“你圆滑世故，只知投机取巧，对人对事皆毫无赤子之心，你这种人如何能进仙盟？”
“大佬您这么说，那我就听不懂了。”苏瑶不卑不亢，“人性复杂，不可能非黑即白，善恶也并非能做到绝对的泾渭分明。我此番投机取巧，大佬看到的是我毫无赤子之心，可我却只看到了我的坚韧不拔持之以恒——我前段时间被人哄骗，以至于灵根被废修为平平，但我却不愿服输，我想进入仙盟逆天改命，甚至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南怜花冷嗤：“冠冕堂皇，你这般做不就是因为你和赵清有旧日恩怨吗？”
苏瑶很坦然地问：“旧日恩怨和我想上进，冲突吗？”
“……”
嘶。
“你可知因你之念毁了这场仙盟大会？”南怜花冷静下来，“你引来的天雷照亮了梦魇之城，以至于所有人都在光里看到了恐惧的本我，梦魇之城坍塌，七魔也皆尚在。”
“你确实是冠军。”南怜花幽幽地补充，“因为这场仙盟大会除了你和沈临渊，其他皆是输家。”
“你前脚跳出了棋盘，后脚就把棋盘给掀翻了。”
“结果你倒是还很得意？”南怜花神色极为冷然，“真是如三佬所说的那般冥顽不灵。”
苏瑶幽幽地看向旁边仍然端着一派温和儒雅的三佬。
扬眉无声地用眼神质问——背后这么蛐蛐人？
啧。
跟一群推动剧情的npc内耗实在过于愚蠢。
“这话我听不懂也不明白。”所以苏瑶还能笑，“大佬您的意思莫非是——即便我已经有推翻棋盘的能力，但是我还是必须任劳任怨地做棋子才对吗？”
“你既来到此处，就理应遵守此处的规则秩序。”南怜花也没就这事继续跟苏瑶辩论，她又皱眉倨傲道：“做错了事却仍无理辩三分，仙盟容不得你这种自私自我的人。”
哦。
这种攻击对苏瑶造成了零伤害。
“容不容得下是您的气度。”苏瑶四两拨千斤，“能不能让您容下就是我的本事了。”
说完苏瑶继续笑嘻嘻：“更何况这些所谓的规则连我都能轻易将其打破，您这时候应该赶快自省去修补其中疏漏才对吧。”
“……”
南怜花又被噎了一下。
她循距蹈矩，为人处世皆严格恪守规矩法则。
但偏偏苏瑶完全不受约束。
冥顽不灵。
南怜花拂袖离开，苏瑶则对着三佬微微挑眉也很快离开了——她还着急要去找苗若仁算账呢。
……
“苗师兄，你先前不是说这次冠军是赵清吗？怎么却是苏瑶？”
“你故意放出假消息就是想骗我们的钱是不是！”
“赶快把钱还给我，不然我就要将这事告知七佬，再不然就去长生机要钱了！”
……
苗若仁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我骗你们什么了，我自己不也亏得血本无归了吗？更何况推演只能预估十之八九，但苏瑶偏是那万里挑一的，我有什么办法？”
“那也不行！赶快把我的钱还我！”
“对我家里着急用钱……”
……
好吵。
苏瑶冷笑着清了清嗓：
“承担不起满盘皆输的风险，却坚信自己拥有能一步登天的命格。各位——都长什么样能想这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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