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秦媱不安地盯着付予礼的眼睛，他的表情里找不出破绽，这才是令秦媱最害怕的地方。
果然，他到底还是对秦媱说出：“我需要对齐柠负责。”
只此一句，足以让秦媱的脑子里炸开。
她不敢置信地皱起眉头：“负什么责？”
付予礼垂下眼，“你别问那么多了，现在不是你能够解决的了的情况，听我的话，不要多问。”
“我怎么可能不多问？”秦媱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他，“明明昨天之前都还很正常，你不可能突然之间就变心的！”
付予礼微微蹙眉，他忍不住叹息，低声说道：“我没变心。”
“那你为什么要回去齐柠身边！”秦媱真是听不懂了，她感到无比混乱，“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点都不明白，如果你不解释清楚的话，我是不会答应的！”
“我现在需要回到她身边。”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付予礼仍旧没有抬头。
秦媱一字一顿道：“如果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要结束，你打算回去她那里，我才会相信。”
付予礼的眉头越发皱紧，他表现得很艰难，可到底还是抬起眼，凝视着秦媱问出：“现在，你相信了吗？”
秦媱缓缓地放开了他。
她搞不懂究竟是怎么了，一切说变就变，就和以前一样。
曾经他也是站在自己面前说出分手，那一次比现在还要绝情，无论她怎样挽留，他都不肯回头。
这些画面蜂拥着在秦媱的脑子里翻滚，她忽然觉得头很痛，像是要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付予礼意识到不妙，探手扶住她，她却猛地打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说罢，她转过身，摇摇晃晃地想要离开。
付予礼担心不已，他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地追上去，秦媱再一次推开他。
“秦媱……”他仍旧是什么都没有再说，站在原地没有再动。
秦媱不再看他，她失魂落魄地走下甲板，顺着楼梯想要回去原本的房间时，她眼前开始晕眩，才走到台阶下，就“砰”地一声晕倒在了地上。
梦里的她隐约看到了曾经与付予礼分手的那一天。
在那时，他的名字的还是付焕，她也还在做着她的白富美秦媱。
也许是那一天太黑暗、太痛苦了，秦媱总是选择性地把那天忘在记忆里的最深处。
她甚至会感谢秦岭能把她送去那种地方，至少不必想起过去万箭穿心般的锥痛。
为什么要去爱上自己之外的另一个人呢？
那些感情都是不可控的，沉浸在爱意里的人会被无情的伤害，秦媱曾经恨透了付予礼的绝情。
他在那一天故意无视她、忽略她，也许就是想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将她从他身边推走。
她不信，不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卑微的请求。
她记得的都是他爱她的样子，所以才会觉得“他对我是好的，他是爱我的，他现在只是在生气而已”。
只要她足够真诚，就一定会挽回他的心意。
“我不要分手。”秦媱近乎哀求般地对他说。
可他回答了她什么呢？
他很绝情地告诉她：“但我不爱你了，我从来就都没有爱过你，玩玩而已，你忘记了吗？”
玩玩，而已。
“是……是我爸吗？”秦媱还在为他找开脱，“是他让你对我这样的吧？他一定威胁了你，你是怕不能顺利毕业才答应他这样对我的，是不是？我知道你不可能会真的想要放弃我——”
“别蠢了，秦媱。”付予礼说，“你爸给了我很多钱，我收下了，足够我接下来一辈子好好生活，我可以用这笔钱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只要你别再缠着我，咱们两个的日子都能好过。”
“我也可以给你钱啊！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你有什么钱？”他当时的冷漠和嘲笑像是刻在了秦媱骨子里似的，她就算忘记了曾经的一切，也还是时而会回忆起这个充满了蔑视的笑容，“你所有的钱都是你爸给你的，离开了秦家，你一无所有，能拿什么保护我？你觉得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就只为了你的外貌和身体？秦媱，你别傻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面对更好的选择时都不会犹豫的，什么爱不爱的，如果比你更有钱的女人出现我会立刻选择她，你拿什么和人家比啊？”
“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是！”
“怎么，你比我还了解我自己吗？”付予礼觉得可笑，“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在大学里四年都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是因为我对那些事没兴趣吗？不，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出现给我花钱，让我享受吃软饭的感觉，你是学校里最有钱的，我这样的人当然要得到最好的。”
秦媱不想听了，她当时想逃，可是双腿不听使唤，所以他的那些话语都如利刃一般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
“我压根就没想过和你长久，能在你身上捞一笔就值得了，你爸给的足够了，所以，你别再缠着我，除非你能给我比他给的更多的钱，那样的话，我还能假装爱一爱你。”
秦媱当时被他的那些话刺激到，她转身逃开的模样很狼狈，甚至都不敢再回头去多看他一眼。
回到家里后她吃不进、喝不下，又接连生病、胡言乱语，还试图从家里的别墅跳下去，这一波操作吓坏了家中上下，最后，才不得不被秦岭送进了精神病院。
她的心生病了。
长期服药让她的记忆出现了很多混搅。
到了最后，那些不愿意记得的事情都因为药物作用而全部淡化了。
直到离开那里，再加上渐渐断药，如今的秦媱才能一点点地想起过往的事情。
尤其是如今再一次受到付予礼的刺激，她回想起了很多，以至于在想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大梦，令她整个人都全身疲软。
段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看着她：“舍得醒了？”
她转过头，看着他，意识到是他把自己带回房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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