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一柄柄雪亮的马刀,一道道银白的闪电。
小夜尽情的挥洒着自己的力道,身处数百名荡匪的包围之中,他甚至都不要怎么瞄准,只需尽力的甩出手中的马刀,总会有一个或几个倒霉鬼死在那飞逝而过的白光之下。
从天而降的死亡,防不胜防的飞刀。
荡匪们在死亡的威胁下再次出现了骚乱,随着小夜一刀刀不知疲倦的甩出飞刀,这丝骚乱开始发酵、膨胀。
终于,在被飞刀杀死了数十名同伴,在混乱中又被马蹄踩死了数人,更有一些活生生的柴刀斩开,荡匪们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跑,跑……”
“让开,让开……”
“驾,驾……”
精神崩溃的荡匪不顾一切的奔逃,没有人再想着围杀,没有人再想着金币,更没有人再想着报仇……
那个该死的小娃,他不是人,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所有的荡匪跟没头苍蝇一样狼狈逃窜,一个个恨不得爹妈再给多生两条腿。
荡匪散了,准确的说是逃窜了。
这……
刚刚冲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动手的村民都傻了眼儿,众人看着满地散落的残肢断臂,再看看不远处那个被鲜血裹着的身影,心中不由得生起一股复杂莫名的情绪,是陌生、是胆寒、是敬畏、是……
气喘吁吁的老村长落在最后,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村民的情绪,生怕众人会因此心生疏远,灵机一动,大声赞道。
“夜娃,好样的!你保住了雪村全村人的活路!”
老村长的话如晨钟暮鼓,惶恐不安的村民从这前所未有的经历中恢复过来。
是啊!
这些人可是荡匪,要不是夜娃,他们指不定要杀死自己多少村民,甚至整个村子的种子都得被他们毁掉,那又不知道得饿死多少人。
这……
我这是怎么了?
众人不由得扪心自问,难道是被小夜的凶恶和狠辣吓到了么?可是,他是小夜,是雪村的夜娃,是村子里的骄傲,他给雪村带来了多少福音,甚至就连他如此凶狠的杀戮,也正是为了保住雪村的活路。
想到这,不少村民羞愧的低下了头,自己这些人不仅没有出力,反而对奋不顾身的夜娃产生了那样的情绪,这真是不应该。
“夜娃,好样的!”
铁锤大着嗓门放声吼道。
“夜娃,好样的!”……
羞愧的村民纷纷开口,大声附和着铁锤的称赞。
好样的!
好样的!……
一时间,白茫茫的雪山中只听见轰轰烈烈的欢呼,就连那常年不散的风霜也为之退避三舍。
在绕开了那道淳朴善良的心结,村民们对于小夜更多的是敬佩和称赞,也许在心底还藏着一些再也化不开的敬畏。
小夜被村民合力抬起,他瘦小的身体并不重,但是村民自发的用如此隆重的形式来表达着心中的情绪。
英雄!
对于雪村而言,夜娃就是他们的英雄,是他们雪村的骄傲。
白雪茫茫。
山路漫漫。
车队再次开动。
在挫败了荡匪之后,尽管雪村村民并未出上多少力气,但是当他们看到头车上那个瘦小的身影,心中莫名的多了一分底气。
路漫漫,但心无所惧。
雪村。
一个不大的村子。
村口长着一株老树,崎岖歪斜的树干,扎根在积雪覆盖的冻土中,它已经在这生长了很多很多年。
斜阳西斜,老树下站着一群人,雪村家家户户没有进山的人都在这,就连那些调皮捣蛋的娃子也都被大人带了过来。
雪村终年积雪、寒风凛冽,一群人在这里已经等了大半天,都已经被冻的浑身发冷、手脚麻木。尽管如此,可是他们依旧执着的在这里等待着。
“花姐,村长他们改回来了吧?”
人群中,一个四十出头的村妇搓着冻僵的双手,向旁边那人问道。
那个花姐看起来似乎年轻一些,不过她额头和眼角的皱纹无意中提醒着他人,她的年纪其实不小了。
“大妹子,别急,按往常来看,车队今天都该回来了。”
花姐安慰着那人,也安慰着其他的人。只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心中的焦虑和不安:车队怎么还没回来?
天色越来越晚,眼瞅着夕阳已经远山沉下了一大半的身影,车队的踪影依旧还未出现,花姐终于掩不住自己心中的担忧,脸色的皱纹开始叠了起来。
身旁的几个村妇敏感的察觉到了花姐的变化,她们的脸色腾地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花姐,你这是……,他们不会有事吧?”
花姐缓缓吸了一口气,勉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大妹子,别多想,虽说按惯例车队今天应该回来,不过这进山祈福谁也说不准,兴许有点啥事,也就慢了一些,我们……”
花姐想说‘我们再耐心等等’,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村妇突地一下蹦出一嘴。
“该不会是遇到荡匪了吧!”
一句话,让几个人的脸色都是骤然剧变,就连花姐也再难稳住情绪,其他那些正在等待的人也为之色变。
山里的人都知道荡匪的可怕,那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他们比山里的那些野兽更加凶残。要是雪村的车队遇到荡匪,那可是凶多吉少。
“呸呸呸!看我这乌鸦嘴!真是该打!”
不等别人说什么,那个刚刚说话的村妇啪啪的打了打自己的嘴,一个劲儿的数落着自己。
花姐见状勉强一笑,声音略微大了一些,开口安慰众人。
“没事,村长他们福大命大,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花姐的话得到了响应,其他那些人一个个也开口念叨:是是是,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这念叨,十分的肯定,像是在诉说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只是,众人心中的担忧越来越重,那个村妇的无心之言像一个再也挥不去的梦魇,阴森森的萦绕在他们的心头。
“死老头子!”
老张两口子也在人群中,张婶儿低声咕哝,狠狠的了自己老头一眼,而后一言不发的望着远方。
张跛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老伴儿的埋怨和恼恨他十分清楚,打车队进山的第二天,她就没有一天不在家数落他的。今天还算好的,至少在全村老少爷们儿的面前给他留了几分面子。
怎么,还不回来?
张跛子也恼恨自己的作为,可他知道这是早晚要迈过去的一个坎儿。
当决定把张家留给小夜的时候,张跛子明白自己虽非人父,却应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是雄鹰就让他搏击长空,是龙虎就让他傲笑风云,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庸人,就……保他一世平安富足。
只是……
这责任太重,重的把张跛子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时间的脚步亘古不变。
夕阳延续这数万纪元的脚步向元山下沉去。
天边只剩一抹暗红,夜幕会在这暗红消失的那一刻降临。
老树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虽然花姐安慰众人,进山祈福难免有波折,可是以往的时候不论发生什么事,车队都会在这一天准时的回到村子。
可是,今天……
夜长梦多。
这四个字沉重无言的压在众人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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