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安安静静的嘉裕公主冷笑一声:“皇嫂做好人做做到我勇毅伯府来了?”
她素来看不惯珋王妃的假惺惺,跟谁说话都只会夸,以至于有时候当时听不出其阴阳,事后想想能气个半死。
嘉裕公主成亲后是真心宠爱祁瑶,想到前几日祁琮有个妾当她的面往祁琮怀里倒,祁瑶冷着脸训斥了几句,嘉裕公主心头便泛暖。
其他人,可是连句重话都不对那两个妾发作的。
珋王妃施施然看过去,这才发现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嘉裕公主:“皇妹以前活泼潇洒,如今倒是稳重了。”
明明是在夸,可谁不知道嘉裕公主为何会变成如今的寡言少语呢?
知情者都偷偷瞄向晚棠。
嘉裕公主如鲠在喉,想到祁琮冷着脸的规劝,可余光看到难得动怒的祁瑶,她还是于心不忍。虽然不明白祁瑶为何针对晚棠,但她和祁瑶是一家人,炮火应该一直对外。
她直勾勾看向宋芷云:“若本公主没听错,是你带头起哄,说你家姨娘抢了别人的相看名额?”
目光纷至沓来,祁瑶的两个手帕交也趁机把脏水往她身上泼:“就是她说的,我也是被她的话蛊惑,才帮着愤愤不平。”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早瞧清楚挑事的是她,我也不会仗义说那几句话。”
宋芷云听到这些话,血气翻涌。
母亲被赐死,父亲被禁足,阿兄的世子之位被剥夺,原本尊贵的景阳伯府嫡次女,如今一个春日宴都要沾别人的光才进得来。从云端跌入尘泥的滋味儿,糟糕透了。
她红着眼眶,似有若无地瞄了珋王妃一眼,半句话都不敢反驳那些贵女。
珋王妃依旧笑盈盈的,温柔道:“原是你起的头呀,想是误会了,快跟你家姨娘道个歉。”
“本公主亲眼看到茶水也是她泼的。”
珋王妃瞄了嘉裕公主一眼,这次没再帮宋芷云找补了。
“宋氏原本不把任何人放眼里,如今落魄至此,定是在妒忌她家姨娘。”
“这姨娘原本是她的丫鬟,如今骑在她头上,她怎么可能甘心?”
“真是个蠢的,都自顾不暇了,还做这等蠢事。”
宋芷云也没想到闲言碎语会落到她头上,气得浑身都在抖。
迫于无奈下,她向晚棠弯了腰:“姨娘对不住,此前不小心翻了茶水,我已经道过歉了。刚才只是看到周四姑娘太伤心,才忍不住帮她说了公道话。”
画作得第三名的周四窘迫道:“我与你又不熟?你道歉便道歉,何故提及我?”
宋芷云无声地扯扯嘴角。
真是破鼓万人捶,周四以前总是上赶着巴结她,如今也会落井下石了。
晚棠娇软的声音响起:“你若想来春日宴,与我一起便是,日后不可麻烦王妃。孩子不懂事,回府后侯爷与我再好生教导,搅了大伙雅兴,我代云娘说一声对不住。”
不卑不亢的,悄无声息中把自己拔高了一辈。
晚棠远远地朝宋芷云抬了下手,端庄持稳,眉眼之中甚至露出几分慈和,看得宋芷云心口沉闷,却又奈何不了她半点。
珋王妃淡淡看她一眼,宋芷云只好不情愿道:“多谢姨娘教导。”
她如今失了势,昨日便向珋王妃投了诚,想借着珋王府的势力东山再起,所以今日才会听凭珋王妃安排。
“既然是误会,那便算了吧。我瞧这幅画作当真是栩栩如生,上面题的诗行云流水……”
珋王妃岔开话题,众人都看向第一名的画作和上面的题诗,宋芷云咬牙切齿地剜了晚棠一眼,悄然离开花榭。
不远处,宋六郎寻了由头摸索到花榭附近,想看看晚棠有没有挨欺负。
隔得远,中间又有花草树木,宋六郎看不清,只能爬上假山,眯着眼找寻晚棠的身影。
宋芷云经过假山,看到宋六郎独身一人在上面,不禁恶从胆边生。她一把扯住明月,低声道:“你去把他推下去,做得小心点儿。”
明月害怕地直摇头:“大奶奶,万不可如此。”
宋芷云恨得掐她胳膊:“你再如此畏手畏脚,回头把你发卖了去!”
明月白着脸,明明怕得发抖,却还是摇摇头。
这时,宋芷云的乳母嬷嬷也出声劝道:“不要生事了,这毕竟是在别家府邸。”
“嬷嬷,你去!”宋芷云不想错失这个好机会,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景阳伯府落在晚棠姐弟手里!
乳母嬷嬷站在原地不动。
宋芷云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们,自己往假山走去……
花榭那头,贵女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游戏,和才俊们隔空猜谜。
晚棠自然没再参与,刚寻了更衣的由头离开花榭,珋王妃主仆竟然也跟了来:“嫂嫂。”
晚棠只当自己听错了,没回头。
没想到珋王妃却疾走几步追上她,当着她的面又低声唤了句:“嫂嫂。”
晚棠心惊肉跳地看过去:“王妃莫要如此玩笑,折煞我也。”
珋王妃温柔笑着,哪里还有昨日的表里不一:“昨日之事,还望嫂嫂不要介怀。树下埋的东西不可被旁人看到,所以我才会将之挖出来。如今看到阿兄心有所属,我很是为你们高兴。阿兄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你若想做我嫂嫂,我定会帮忙撮合。”
几声嫂嫂,听得晚棠心花怒放。
她矜持地低下头,却激动地连呼吸都开始急促:“王妃当真觉得侯爷心里有我吗?我出身不好,哪里配得上侯爷呢?”
珋王妃眼底闪过一抹鄙夷,不过还是温柔地哄道:“我当初也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如今不也是人人敬重的珋王妃?只要阿兄心悦你,你便能做我嫂嫂。”
晚棠惊喜地抬起头:“王妃当真能帮我?”
“自然,女子就该相互帮扶。今日我帮你,明日你也帮帮我,嫂嫂觉得如何?”看到晚棠眼底暴露的野心,珋王妃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一个丫鬟能从锦绣苑走进梅园,哪里会安安分分只做一个妾?
晚棠跟她,本就是一类人。
“承蒙王妃看得起,不知王妃想怎样帮我?若我达成心愿,日后有了能耐,我也会全力帮王妃。”晚棠嘴角噙着笑,笑意却不曾达眼底。
她又不傻,昨日的珋王妃可没今日好心,哪能短短一夜工夫就转了性呢?
王妃想演,那她也演,在外面将计就计也能少吃点儿亏。
珋王妃还没说话,远处忽然传来惊呼:“不好啦!有人从假山摔下来啦!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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