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应该为了个乡下的丫头,抛弃他身份尊贵的血脉。
郑母不能容忍这件事。
郑家人也不会容许。
“……你是个畜生,你这个畜生!”郑母跑远了,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肯走远。
她的声音很大,几乎传遍了半条巷子。
元鲤鲤脸色微白。
她低垂了眉目,似乎被郑母的话刺激到了。
郑瑜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怕,姨母只是一时失言,她不会伤害你的。”
元鲤鲤还是抖得厉害。
她的牙齿在打颤,声音里都是惧怕:“夫君,我害怕……”
郑瑜裴搂了她入怀。
元鲤鲤像只猫,蜷缩在他怀中,瑟瑟发抖。
郑瑜裴抚摸着她光滑细腻的皮肤。
郑母骂了郑瑜裴一通,怒气冲冲跑了出来,郑瑜裴追着她,一路到了元宅。
郑母见了元老太爷和二夫人,添油加醋,把元鲤鲤在街上调戏人的行径,告诉了他们。
“她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敢勾引你舅舅。”郑母骂骂咧咧。
元鲤鲤已经跪在地上,任由郑瑜裴拉着,不断叩首,请求他父母饶恕她。
元老太爷和二夫人脸上挂不住了。
他们是文人出身,骨子里的清正,使他们不能允许女儿做出这等不耻之事,哪怕元鲤鲤是自己唯一的女儿。
他们不会纵容元鲤鲤。
元老太爷呵斥郑母:“你闹什么?我看你才是不要脸的贱货!”
“你骂谁?”郑母瞪大了眼睛。
元老太爷拂袖离开了。
他没有责备郑瑜裴,但是郑瑜裴明显感觉到了父母的疏远。
他们对他的态度变了。
元老太爷和二夫人,并非偏袒郑瑜裴,只是他们对于这种事,非常敏感。
郑瑜裴的脸,慢慢变得煞白。
“姨母,您消消气。”郑瑜裴对郑母说道。
“今日之事,实乃小辈不肖。
我愿意娶鲤鱼为平妻。
我们的婚约,仍在,只是她嫁到郑家,改姓郑罢了。
我们还是原先那般过日子。”
郑母气得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她指着郑瑜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最后晕厥了过去。
郑瑜裴赶紧叫了郎中,又派人去找大夫。
等郑母醒过来,郑瑜裴已经走了。
郑老太爷和二夫人陪同郑母。
大夫开了药方子,郑老太爷让人拿了银钱去抓药。
郑瑜裴则留了两名侍卫,守护在元鲤鲤屋子周围。
元鲤鲤的父亲,是个举人。
郑家是武将世家,族内子嗣兴旺。
郑瑜裴虽然不是长子,可他父亲很器重他。
他继承了父亲所有的衣钵,如果他不出仕,将来郑家的家业,都是郑瑜裴的。
郑老太爷膝下有四子一女。
郑瑜裴排行老五,其余三子皆亡故。
郑瑜裴的生母是郑老太爷的表妹。
当初郑老太爷的父亲,与郑家姑奶奶情投意合,两厢情悦。
后来,老太爷被迫分家另立宗祠,两人再无往来。
他们的关系也淡漠如水。
郑老太爷和元家姑奶奶成亲多年,始终未有所出。
老太爷的母亲担忧,便请了神婆给他们俩算卦,说两人姻缘薄,不宜有孕。
老太爷也信佛,不敢忤逆母亲的话,就没再纳妾,只守着自己的媳妇和儿子过日子。
郑老太爷是嫡长房的长子。
他的次子、四子和六弟,皆是庶出。
郑瑜裴的母亲,是个美貌的女孩子,温柔贤淑,深得郑老太爷宠爱。
郑瑜裴出生时,老太爷曾经抱怨,说自己没有儿子,以后家业迟早要败完的。
现在,郑瑜裴是嫡子,他的父亲只有他一根独苗,若他能生个儿子,郑老太爷就能放心交给他了。
这是郑瑜裴的母亲和他商量好的。
他们的谋划非常缜密。
郑老太爷也同意,甚至支持他们。
他们知晓元鲤鲤的存在后,暗地里给郑瑜裴说亲。
郑老太爷和他们提过元鲤鲤的出生。
那时候,元鲤鲤刚满月。
郑母就跟郑瑜裴说,她瞧见元鲤鲤长得漂亮,想要带回来玩,郑瑜裴点头答应了。
结果,元鲤鲤居然是个痴傻的。
郑瑜裴不相信这是事实,他不相信自己的枕边人是个疯癫的,他不相信。
他去问郑母。
郑母说:“鲤鲤是个傻子,怎么勾搭你?她那双眼睛,纯净干净,哪里有丝毫痴呆?”
她的确没看见元鲤鲤有病。
郑瑜裴却执迷不悟,认定是自己没有魅力,没办法吸引元鲤鲤的注意。
他开始冷落元鲤鲤。
元鲤鲤是个傻子,除了吃喝睡,啥也不懂。
她被丈夫忽视,又被婆婆嘲讽,整日活得浑浑噩噩。
有天夜里,她突然偷溜出门,躲进了树林里哭。
她哭得撕心裂肺。
那是她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刻。
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哭。
可是,她哭得喘不过气,嗓子沙哑,眼前阵阵发黑。
她趴在地上,昏昏沉沉间,隐约瞧见一袭青衫,站在她身侧。
她抬眸,瞧见一张俊朗无暇的脸。
他蹲了下来,用手背拭擦她的泪珠:“你为何哭?”
他说话,声音醇厚温和。
他穿着湖绿色的绸缎袍子,腰束玉带,腰间悬挂一枚玉佩,腰带上镶嵌了金扣,富贵无比。
他的容颜清俊。
元鲤鲤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
总之,他像个仙人,不食烟火。
他看上去很年轻,可他身体虚弱,透出些暮霭沧桑。
元鲤鲤哭着摇头。
她的嗓子嘶哑疼痛。
那个人却笑了,嘴角微翘。
他伸手,摸向了元鲤鲤的额头,眉梢舒展,笑容愈加绚烂,像极了阳光下的云霞:“我的小娘子,真聪慧。
你既能听到我的声音……”
元鲤鲤惊讶望着他。
“我的灵魂已经散乱七八糟,没想到,还有机会附体。”他低叹。
“幸亏遇到了你……”
说罢,他收敛了笑容,眼底闪过几许怅然。
他的灵魂碎片,从前是聚集在一块儿的。
后来,被他打破,灵魂碎片分散开来。
他想,这是天意。
他想要找到自己的碎片,需要一个媒介。
这些媒介是什么呢?
有时候,是他的血液,有时候是他随身的饰品,也有可能是他的皮囊。
可惜,他没遇到过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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