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元鲤鲤的身体出现,那股子吸引灵魂的强烈吸力,令他的魂魄不由自主靠近她。
他想把元鲤鲤的身体占据,却不敢伤害她,只得借助她的躯壳,暂时停止散开。
他也没料到,自己会对她一见倾心,不顾一切要和她在一起,连他的母亲和祖母都劝服不了他。
他的灵魂,在元鲤鲤身上待得久了,越发贪婪眷恋。
他不舍得离开她的身体。
每隔几天,郑瑜裴会梦到自己死去的兄弟姐妹。
他醒来时,总会感觉有点异样。
他的母亲告诉他,他做噩梦了,不是坏事,叫他别怕。
郑瑜裴依旧怀疑。
直到某一天,郑瑜裴突然梦到了自己的孪生哥哥和嫂子,他们在河边嬉闹。
郑瑜裴睁开眼,看到了熟悉的景致。
是他死后,葬入祖坟的地方!
那时候的郑瑜裴才十二岁,正处于懵懵懂懂时期,他看着哥哥和嫂子在他眼前消失,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大喊救命。
郑老太爷和郑母匆忙赶来。
等郑瑜裴缓过劲,才知道,他并不是做梦。
他真的回到了郑家。
郑瑜裴激动万分。
郑老太爷则安抚郑瑜裴:“别怕,只是你回到了祖坟。”
郑瑜裴点点头。
郑老太爷和郑母都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可是,郑瑜裴却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并且暗自思忖,或许这个梦代表着什么,否则他的魂魄为何会在一个小傻子身上。
郑瑜裴的灵魂碎片,在元鲤鲤身上。
这个秘密,谁也不知道。
郑瑜裴是个天资卓绝的奇才。
当初,郑老太爷选择郑瑜裴,是希望培养他为继承者,让郑氏一族繁荣昌盛,永不衰落。
郑瑜裴虽然聪颖,终究年纪尚浅。
他还需要时间历练、磨砺。
他和元鲤鲤的关系,是瞒住众人的。
直到今年春天,郑瑜裴才将元鲤鲤娶进门。
他的母亲和祖母都不赞同。
可郑瑜裴坚决如斯。
他娶元鲤鲤回家,也是想试探一番元鲤鲤是否有灵智。
郑瑜裴的母亲曾经教导他:“我儿,凡事莫急躁。
你先娶了元鲤鲤,再观察观察她的行为言语。
若她真是个傻子,你再休了她吧。
倘若她有灵智,我儿便留在她身边,慢慢调理她。”
郑瑜裴同意了。
郑家的族学,每年都会选出两名学子去读书识字,他的兄弟们全部去了。
他却不愿意去。
郑家有专门的师傅。
郑瑜裴不爱读书,也不乐意去族学。
他不愿意让旁人知晓,他的心思,他是一个傻子,他不愿意让旁人看轻自己。
所以,他一次偶然撞破了自己的身份,才会那般愤怒。
郑老太爷也劝诫儿子。
“阿裴,元鲤鲤毕竟是个丫鬟,你娶了她,就算是纳妾。
你若不肯去族学,旁人会说你闲话。
你好歹考虑考虑……”郑母又劝慰。
郑瑜裴却不管那么多:“娘,她是个傻子,哪个男人愿意纳个傻子为妾!况且,她是我的妻子。”
他态度非常坚定。
郑母不忍苛责,也不再提及此事。
郑老太爷却不高兴,训斥了儿子一通。
郑瑜裴却执拗:“爹,您不是说我是嫡长子吗?嫡长子怎能娶个傻子?传扬出去,岂不是辱了祖宗基业。”
郑老太爷被气晕了。
“你这逆子!”他颤抖指着儿子,半晌骂不出其他的话。
郑老夫人和郑家叔伯都劝解郑老太爷。
郑老太爷却铁了心。
“孽障!”他气得胸口起伏,险些吐血。
“我怎会生出你这种逆子?”
郑瑜裴仍倔强站立着,不卑不亢。
他这副脾气,郑老夫人和族中堂兄弟们都习惯了,他们都不说话。
郑老夫人也没空跟他置气,问侄儿:“你可有给你媳妇买礼物?”
郑瑜裴摇摇头。
郑家规矩严格,男人不许给妻子送礼物。
郑瑜裴也不例外。
他是个木讷呆板之人。
郑老夫人不悦瞪眼:“你这孩子,你媳妇嫁给你,就该享福了!她还没吃饭呢,你不知道?”
她不想耽误了儿子的婚姻大事。
郑瑜裴还想争辩。
郑老太爷却厉声喝道:“闭嘴。
这件事,你听母亲的。”
他不容郑瑜裴顶撞,转身走了。
郑瑜裴愣愣站在院中。
郑老夫人则叹息道:“你呀……”
郑瑜裴没说什么。
元鲤鲤则很高兴。
他们俩成亲了。
她有丈夫了!
她终于成了真正的郑家人。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郑家上下没有人知道,元鲤鲤已经恢复了灵魂。
郑瑜裴从此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整日沉默寡言,只有元鲤鲤陪伴在他身边,帮他打扫房间,给他缝补衣裳。
他们的婚期订在七月底,还有一段时间。
郑瑜裴的灵魂碎片,在元鲤鲤的灵海深处漂泊着,无法找回自己的位置。
他只得慢慢等。
他想,他迟早都会恢复过来。
他也不担心元鲤鲤会欺骗自己。
因为他知道,元鲤鲤的魂魄残缺,她的魂魄根本不完整。
即使他恢复了,也不影响她。
而且,他不信她敢欺骗自己。
果不其然,元鲤鲤对他很温柔,很乖巧听话。
他甚至不用刻意装模作样。
他就像是在和自己的妻子过家家。
直到某个晚上,他躺在床上睡觉,忽然发现自己的灵魂被人剥离了身体。
他惊愕。
他拼命挣扎。
他想喊叫,想逃走。
可惜,那个黑色的手掌死死抓住了他,他连动弹都做不到。
然后,他陷入了黑暗。
等醒过来时,元鲤鲤守在床前,脸上挂着泪痕。
她握紧了郑瑜裴的手,焦灼问他:“你感觉怎样了?”
郑瑜裴的身体依旧僵硬,无法控制身躯。
但他的灵魂还活着。
这是郑瑜裴从未经历过的诡异情形。
他吓坏了。
“怎么回事?”元鲤鲤喃喃问。
“你快告诉我。”
“我……我的灵魂呢?”郑瑜裴道。
元鲤鲤微怔。
她茫然看向了四周。
屋子里只有一张大红床榻和她和郑瑜裴。
床铺上凌乱,郑瑜裴的外袍散开了,露出了里面的里衣。
床榻的帷帐,随风飘荡,窗台上摆放的一盆兰花,似乎也在摇曳枝桠。
这个地方,不像郑家。
她和郑瑜裴躺在一张床上,盖着同一条亵裤,两个人挨得很近,她闻到了郑瑜裴身上清淡干净的皂角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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