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瑜霏哦了声。
她不再追问了。
郑瑜裴和元鲤鲤的婚姻,是政治联姻,双方没有感情基础。
郑瑜霏也不愿意嫁给自己的弟弟,所以她对元鲤鲤不怎么关注。
她现在满脑袋都是自己的私利。
她想要驸马府里的产业。
郑瑜裴的母亲死得早,家财都留给了他,不能落入她娘家那群吸血虫的手里。
元驸马的母亲死后,元驸马就一直守节,没有娶妻纳妾。
元驸马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权倾朝野,他的母亲当初又帮助过先帝登基,在民间威望颇高。
皇帝念及元驸马,对元驸马颇为宽容。
元驸马的俸禄和田庄,一半归了朝廷,另一半给自己留着。
他虽然富裕,但他没有子嗣,他不可能给儿子留产业。
他的产业,都在他的母族和兄弟手中,他们不会给他。
而元鲤鲤......
元鲤鲤不爱他,元鲤鲤对郑瑜裴没有感情。
他们俩结合,就是政治联姻。
政治联姻不存在感情,只有利益牵绊。
郑瑜裴要保护他的妻女,他要维护自己的家产,他们俩的利益捆绑一致。
他们俩互相依仗着,相互信任。
“我不能离开驸马。”元鲤鲤突然道。
郑瑜裴愣了愣,然后笑着摸摸她的发髻:“好好好。
我陪着你,你若是闷得慌,咱们出宫玩玩。
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元鲤鲤摇摇头。
她不喜欢出门。
她也想出去,不是想出宫玩,而是不想呆在驸马府,每天都看到沈昭宁那张冷酷的脸。
她不爱他。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
元鲤鲤觉得自己不明白。
“我累了,想睡觉。”元鲤鲤说。
她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
郑瑜裴在旁边,一动不动,安静凝视她良久。
直到她睡熟,郑瑜裴才轻手轻脚起身,穿戴妥当后去上班了。
元鲤鲤睁开眼,看着帷帐顶端,发了片刻怔。
然后,她低低叹气。
这个时代,不是她梦寐以求的。
她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
她在郑家的宫殿里,养伤。
郑瑜裴偶然也会来瞧她,但不会留宿。
这日,元鲤鲤正靠着软枕,吃点心。
郑瑜裴走了进来。
丫鬟上茶,并退到了外间。
郑瑜裴在她身边坐下。
“驸马,您还记得咱们初见的时候吗?”元鲤鲤打破沉默。
郑瑜裴点点头。
元鲤鲤露出笑容,眼眸里盛着光辉,璀璨迷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您是驸马。
我在京郊踏春,看到了您骑马。
您英姿勃发,风度翩翩,像仙人般俊逸。”
郑瑜裴笑着摇摇头。
他不赞同元鲤鲤的评价。
他觉得她这种形容词,夸大其辞。
“……驸马,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元鲤鲤问。
“您觉得我不该说您英武?”
“我没有这个意思。”郑瑜裴微笑。
“我是个普通人。”
他伸手,抚摸了下元鲤鲤额前的碎发。
他的拇指,摩挲过她的鬓角。
“我们的婚礼,简陋寒酸了些。”他对元鲤鲤道。
“你放心,往后我会好好弥补你。”
元鲤鲤的眼神闪了闪,她垂下眼帘,掩饰住了眸子里复杂的神情,她轻声嗯了声。
郑瑜裴的手,仍是停顿了下。
他心绪翻涌,似乎有万言千语要对元鲤鲤诉说。
他犹豫片刻。
元鲤鲤抬头,目光温柔看向他。
郑瑜裴心底那句“鲤鲤,我爱你”卡壳。
这句话,是很多人都想说的。
他想跟她表白,却又怕吓到她。
“驸马?”元鲤鲤见他迟疑不决,忍不住问了句。
郑瑜裴的手从她头上滑下。
他的掌心略微粗糙,带着薄茧。
他的手掌很暖,握紧的时候能感觉他掌心的热量。
“没什么。”他低头喝了口茶,掩饰了尴尬。
他站起身,准备告辞。
“驸马慢走。”元鲤鲤也站起身。
她把自己绣花鞋脱下,套上了自己的袜子,踩在地毯上,走路一瘸一拐的,像个瘸腿的小娃娃。
她跟在郑瑜裴身后送客。
郑瑜裴快要跨过门槛,忽然转过身,扶住了元鲤鲤的胳膊。
他的掌心,覆盖在她的手臂上。
元鲤鲤身体僵硬了下。
“小腿疼吗?”郑瑜裴问,声音低醇悦耳。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瞳漆黑,带着几分深邃和内疚。
元鲤鲤摇摇头:“我自己习惯了。”
郑瑜裴松开她。
他的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
两人并肩站着,谁也没有说话,各怀鬼胎。
“......我要去上朝了,你早些歇息吧。”郑瑜裴终于说。
元鲤鲤道是。
她目送他走远,才转身回屋。
她坐在炕沿上,继续发呆。
药汁苦涩难咽。
她蹙眉吞咽,眼圈渐渐泛红,有点委屈,又有点难过。
这具身体,真讨厌!
“......小姐,驸马爷已经走了。”小丫鬟见她不太对劲,低声提醒她。
元鲤鲤擦了擦眼角,挤出一抹笑容:“没事,你们忙吧。”
众人散去。
她独自躺下,辗转难眠。
******
沈昭宁从未觉得这样难熬过。
他整晚无法入眠,夜色如墨染,他却毫无困意。
他坐在窗户底下,看着窗棂。
今天是除夕,宫里要摆宴席。
这次的筵席,是沈昭宁的姑奶奶举办的。
她想趁机和皇室的长辈拉近关系,巩固她的地位。
这些年,她和皇帝的关系越来越差了,所以借着沈家大老爷的名义,邀请各方宾客赴宴,希望借此和皇家修复关系。
沈昭宁不想去。
他心里惦记着元鲤鲤,总是做噩梦。
元鲤鲤在梦里,总喊救命。
他担心得厉害,偏偏又没有办法叫醒她。
她喊了几声之后,便昏厥了。
等她再醒过来,她满脸惊恐,抱着双膝,瑟缩在床角,眼眶通红。
沈昭宁心痛得不行,将她搂在自己胸膛。
“鲤鲤......”他亲吻了下她苍白的唇瓣。
“别怕,我在呢。”
元鲤鲤咬住下唇,泪水落下来。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她心跳得厉害。
她很害怕。
她在郑家遇到了一切不幸,包括被卖给了郑瑜裴。
那是她唯一活着的希望。
若是死了,她就真的魂飞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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