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不愿意离开郑家。
“驸马,我想回乡下。”元鲤鲤突然说。
“不,不行。”
“为何?”
“你是金枝玉叶,我哪敢让你回乡下?乡野荒僻,不堪忍受。”郑瑜裴道。
元鲤鲤抿紧了嘴唇。
她的脸颊微微发烫。
郑瑜裴的话,有点暧昧了,让她心里砰砰乱跳。
她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
最后,只得作罢。
她躺回了床上,背对着郑瑜裴,一动不动。
她在想,如果郑瑜裴能陪伴她,让她一直待在郑瑜裴身边,她愿意嫁给他。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知晓自己的身体,配不上郑瑜裴。
她不奢求他的喜爱。
这个男人太聪明了,他知道他的一切缺陷,不会爱上任何人。
他是个非常冷漠的人。
他和他母妃相依为命。
她从前没有注意到这点。
现在想来,他和他娘亲的相貌,有点像的。
他的眉骨,和母亲一模一样。
他的眼睛,和父王有五六分相像。
他的鼻梁高挺,眼窝深陷,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端正英俊。
元鲤鲤的脑海中,浮现出另外一副画面,她猛然坐起来,脸色骤变,浑身发抖。
沈昭宁急忙问她:“鲤鲤,怎么了?”
元鲤鲤摇摇头,脸上露出惶恐的表情,说不出话。
沈昭宁见状,安慰她道:“没事了,鲤鲤,没事的......”
元鲤鲤还是颤抖着。
她抓住了沈昭宁的袖子,用力揪紧,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肯撒手。
“我、我想回乡下……我要回乡下……”她喃喃道。
沈昭宁一愣。
他没有想到元鲤鲤会提这种奇怪的要求。
“为什么?鲤鲤......”他有点慌张,连声询问。
“鲤鲤你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回乡下吧。”元鲤鲤的声音嘶哑了,她的眼眶湿润。
“我爹爹在乡下,我要去找他......”
沈昭宁怔住了。
“我娘死后,我们孤零零一群人,我怕……我怕我再也见不到我爹爹……我想念他……”元鲤鲤啜泣着道。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沈昭宁不忍拒绝。
他沉默了半晌,道:“好,我答应你。
咱们过完新年,我就带着你去见岳父。”
元鲤鲤的情绪缓了缓。
过了片刻,她问沈昭宁:“你会娶我吗?”
沈昭宁迟疑了片刻,道:“只要你答应,我定然娶你。”
“你先写下誓言,我怕日后你食言。”元鲤鲤道。
她不放心。
沈昭宁犹豫了。
他没有立即同意。
元鲤鲤见他不肯,顿时有点恼怒,语气加快了几分:“你若不愿,便算了。”
“我答应。”沈昭宁道。
“我写下来,你可以拿给你爹看。”
他写下了保证。
元鲤鲤的脸,慢慢舒展,恢复了笑容。
她的笑容,温柔而恬淡。
她眼神澄澈干净,宛如初绽的花蕊。
她是一朵盛开的芙蓉。
“谢谢您。”她道。
沈昭宁伸手,替她抚顺了鬓间的碎发,低声说:“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你放心,日后我定会护着你,不叫你吃亏。”
元鲤鲤含笑点头。
她靠在沈昭宁怀里。
她闭上了眼睛。
翌日,沈昭宁带着她出门,去拜祭他父母的坟墓,又买了许多纸钱祭品,回到家里烧给他们。
“我要守孝三年,你等我。”沈昭宁对元鲤鲤说。
“等你及笈礼结束,我带你离京。”
这句话,令她心里酸涩不已。
郑瑜裴并不想娶她。
这件婚姻,只是权宜之计。
他是想利用她,帮助他报仇的。
“好!”元鲤鲤答应。
两人回到了京城,却没有回驸马府,而是去了皇宫,求见圣驾。
当朝首辅,乃是郑家的人,是郑瑾和郑琇之祖父的堂弟,姓徐。
郑瑾乃是皇帝最疼爱的孙子,也是皇帝最信赖的臣子。
他是储君的热门人选。
元鲤鲤去求见圣驾,也是想求圣上赐婚。
“......驸马想要带着我离京,去寻我爹爹。
陛下,驸马是我的夫婿。
我的婚姻,我应该有选择权。”元鲤鲤跪在御案前,恭敬磕头。
这是皇帝登基以来,第二次封赏了。
这是他登基后,第一个封侯。
皇帝笑了笑,问:“驸马说,他要带你走?”
“他说我是福星,我可以带他避祸。”元鲤鲤道。
“你是福星,可朕觉得驸马才是。”皇帝轻轻叹息了口气。
“驸马的病......”
元鲤鲤低垂了眸子。
她的眼睛,像浸泡在墨水里。
黑黝黝的瞳仁里,没有光,显得异常黯淡。
皇帝见她不吭声,道:“我会尽快召集神医入京,给驸马治病。”
元鲤鲤仍是没有抬眼看皇帝,只道:“驸马不想要治病了,他说......”
皇帝微讶。
“他想做个普通人,不想再做神医了。”元鲤鲤道。
“他说他累了。”
皇帝点点头:“那就尊重驸马。”
元鲤鲤退出了金銮殿。
她站在金灿灿的阳光底下,突然有种失魂落魄感。
郑瑜裴要做个普通人了......
她心里隐约升腾起无限惆怅。
她转过身,打算回家。
刚走了两步,却遇到了驸马。
驸马穿着一袭青衫,腰间玉佩莹莹生辉,长身玉立,风姿绰越。
他目光平静,望向了元鲤鲤。
元鲤鲤停下脚步,略微尴尬喊了声:“哥哥。”
“你来找父皇吗?”驸马问。
“是有事吗?”
“嗯,有点私密话,我们单独聊一聊可好?”元鲤鲤问。
驸马点头,说:“你随我来吧。”
于是兄妹俩绕过广场,往旁边的假山处走去。
他们去了后院的假山后。
元鲤鲤站在假山后,看了眼四周,然后从包袱里取出了自己的银票,递给了沈昭宁。
“哥哥,你帮我把这些银票,交给我娘亲和姐姐,请她们妥善收藏,莫丢了......”元鲤鲤哽咽道。
“这是什么?”沈昭宁诧异看了眼元鲤鲤。
“是我所有积蓄。”元鲤鲤道。
沈昭宁很吃惊。
“你哪里来的钱?”沈昭宁问。
“我记得你嫁妆里,只剩下五万两了。”
五万两银票,能做什么?
元鲤鲤没有说话。
她低垂了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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