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爷大怒:“你要违抗为父的命令吗?”
“我不会。”
元老爷就骂郑瑜裴忤逆不孝。
郑瑜裴跪下来,求他:“父亲,鱼鱼还小。
您再等她两年,让她陪伴在您膝前,行吗?”
元老爷大怒:“孽畜,这种话岂是能乱说的?”
郑瑜裴磕头恳求,不敢再劝说。
元老爷拂袖而去。
他没有把元鲤鲤丢在路边,而是安排仆从护送,将她送回了她外祖家,交给了她的外婆和姨娘抚养。
郑瑜裴跟随了他父亲二十年。
他父亲临终之际,把自己手中所剩无几的兵权,全部留给了郑瑜裴,并嘱托他好好善待自己的外孙女,保证她们衣食无忧。
这些年,郑瑜裴一直谨遵父亲的吩咐,好好守卫元府,忠诚耿耿。
他没有娶妻。
元鲤鲤从小没有父亲,他便是元鲤鲤的舅舅。
元鲤鲤的母亲在世的时候,她和他关系极好,宛如亲兄妹。
郑瑜裴爱护她,视她如亲姐姐。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元鲤鲤离乡背景,颠沛流离。
“......父亲既然不许,咱们就偷偷去找母亲。”元鲤鲤道,“舅舅,咱们去救母亲吧。”
她很担心自己母亲。
“咱们先去打仗。
你娘在战场上,咱们再悄悄去找她,好不好?”郑瑜裴柔声问。
元鲤鲤点点头,同意了。
元鲤鲤的父亲和母亲感情极深。
她母亲出事之后,她爹也跟着疯癫,整日嚷嚷着要去找她,却又神志不清,经常抓伤了旁人。
元家众人不敢带着他。
他是个病秧子,又疯傻,不宜长途跋涉。
后来,元家人商量了个法子,就是把他放逐到荒凉偏僻的山区,让他在那里自生自灭。
郑瑜裴不忍心父亲独居异地,于是私底下派人去寻找,想带回自己的父亲,免得他孤单寂寞。
他一直没找到。
他派了人四处找父亲。
半年后,元鲤鲤听到母亲的噩耗,她和母亲感情极好。
她哭昏了过去。
她做了一晚上的恶梦。
她和她母亲的尸首都找到了。
“娘。”元鲤鲤扑倒在母亲身上,“我好怕,怕你再也回不来了......娘......”
她母亲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她死得极惨。
脖颈处有刀痕。
她的胸口插了一把剑。
元鲤鲤抱着母亲,嚎啕大哭。
这次她没有昏厥。
她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哭了好久。
她哭够了,坐在床边,摸索母亲冰冷的手指,低声叫着母亲:“娘,你起来好不好?”
她的母亲,已经没有任何知觉。
她的身体僵硬冰冷。
元鲤鲤哭得累了,伏在母亲身边睡熟了。
她的脑袋枕在郑瑜裴腿上。
郑瑜裴轻轻抚mo着她乌黑秀丽的长发,叹气。
元鲤鲤是被饿醒的。
郑瑜裴抱着她下楼吃饭。
丫鬟们给她端上了热乎乎的粥、馒头、包子,她吃得津津有味。
她母亲的灵堂里摆了很多花圈,香烛燃尽。
郑瑜裴告诉她,他父亲死了。
元鲤鲤愣怔了半晌。
“......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元鲤鲤问郑瑜裴。
郑瑜裴沉默良久。
“他犯错了,惹恼了先帝,才被处斩。”他说。
元鲤鲤心中微颤。
郑瑜裴不想再说下去,转移了话题,问她:“你想见一见你姨娘吗?”
“嗯。”元鲤鲤点头,“姨娘是谁啊?她是舅舅你的妻子吗?她漂亮吗?”
郑瑜裴笑着,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你怎么那么机智?她是你姨娘。”
“哦。”元鲤鲤乖巧道,“那我改口叫姨娘了。”
郑瑜裴哈哈笑。
“她不是我媳妇,你别瞎喊。”郑瑜裴纠正她。
“不是呀......”元鲤鲤喃喃道,“那她是我哪位姨娘啊?她是谁家的女眷?”
郑瑜裴耐心跟她解释了。
他告诉元鲤鲤:“你姨娘是南方水利工程的女监工,姓张,名云曦。”
元鲤鲤点点头。
“你记住了。
她只有一个女儿,叫张若曦。”郑瑜裴继续告诫她,“你们俩从小玩到大的。”
元鲤鲤依旧不太理解。
“你姨娘不喜欢我,所以她从来不提起我。
她只有一个女儿,我是你哥哥。”郑瑜裴语气温柔。
元鲤鲤哦了一声。
她不想谈论这件事,便换了话题:“姨娘呢,她什么时候回来?”
“今年夏季,就要入秋了。”郑瑜裴道。
“那舅舅,我们去南州找姨娘好不好?”元鲤鲤央求他,“舅舅,咱们去南州找姨娘吧,好不好?”
郑瑜裴答应了,说:“好,等你及竿,我们就去南州。”
元鲤鲤露出高兴的笑容。
他们俩一起用了饭,元鲤鲤回房休息。
郑瑜裴则带着自己的亲信,骑马离开了。
他先回了趟郑国公府。
国公府的家丁,拦住了他。
“公子,您不是说,从此以后不再踏足我们国公府?怎么突然跑回来了?”管家疑惑不解。
郑瑜裴的父亲郑国公是当朝大将军,威震北疆。
他战功显赫。
郑瑜裴是嫡子,却因为身份尴尬,无法继承家业,他只能在外谋差事,养活一大家子。
郑国公府的家奴瞧不起他。
“我回来拿几样东西。”郑瑜裴道,“顺便送鲤鲤去南州探望云曦姨娘。”
“原来如此。”管家松懈了防备,让人把门槛抬高。
郑瑜裴翻身进门。
管家则吩咐下人,准备好轿子。
郑瑜裴回到国公府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他走路回了院子,先去给父亲上了香。
父亲还在睡觉。
郑国公的棺木停在院子中央,四周挂满了孝布。
郑瑜裴给父亲磕头。
“父亲,儿子带着元鲤鲤来看您。
她也来祭拜姨娘了。”郑瑜裴说完,就牵着元鲤鲤,往灵堂里去。
元鲤鲤跪在蒲团上,给郑国公叩头。
她的声音怯怯的,似猫咪一般细小软糯,“鱼鱼参见祖父。”
郑国公没什么表情,闭目静躺。
郑瑜裴给父亲上了柱香。
元鲤鲤又给郑国公的灵牌磕头,恭敬而虔诚。
“鱼鱼,咱们走吧,不妨碍祖父歇息。”郑瑜裴拉她起来,“等过些时日,祖父醒了,你再给祖父请安,咱们再聊。”
他把元鲤鲤扶了起来,带她去了客栈。
(https://www.tbxsvv.cc/html/197/197378/36792607.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