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绣花鞋,踩着厚厚的毯子,不怕凉。
元鲤鲤也注意到了他目光所致,立马收了鞋袜,露出雪白纤足。
她的脚趾甲涂抹了粉色的丹寇,红艳欲滴,煞是好看。
郑瑜裴的眸色,渐深。
他的呼吸有点乱。
他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足,肌肤胜雪,莹润如玉。
郑瑜裴从怀里掏出一块丝绸手帕。
他替元鲤鲤把她的脚擦干净了,这才抱起她往马车去。
元鲤鲤伏在他的怀里。
他们两个人都很瘦小。
马车行驶得很慢,郑瑜裴的脑海里,全部是元鲤鲤刚刚的眼神和表情。
他想到了她的母妃。
她的眼睛,很像他的母妃。
他母亲也是那种楚楚动人,温柔娴雅的女人。
他从前不明白,为何他父皇总是念叨他母亲,今日才恍然大悟。
他想起母妃死的时候,父皇也是像现在这样抱着他,嚎啕大哭,声音凄惨。
“母后......”郑瑜裴喃喃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抱紧了元鲤鲤,恨不能把自己嵌入她的肉里,融入血脉,永远不分离。
他的眼角,缓缓滑落泪珠。
元鲤鲤被吓坏了。
这个男人,突然间哭得肝肠寸断。
元鲤鲤懵了。
她呆呆坐着。
过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
她从郑瑜裴的怀里跳出来,慌乱拿起衣裳,套上了自己的靴子。
她跑下了马车。
“你怎么哭了?”元鲤鲤问。
她的声音很清脆,如山涧的溪水,潺潺流淌。
郑瑜裴怔了怔。
她是第一个关切询问他的人。
郑瑜裴突然觉得,这个女子很温柔,也很美丽,是他这辈子遇到的,唯一一个值得珍惜的人。
他心头,涌动了某种情绪。
他握紧了拳头,努力抑制自己的冲动。
他不想伤害元鲤鲤。
“鲤鲤......”郑瑜裴叫了句她的乳名,“你别怪我......”
元鲤鲤微讶:“怪你?”
郑瑜裴叹息。
他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马车,吩咐车夫调转车头,朝相反的路回去。
元鲤鲤站在街口。
她有点迷茫,也不知哪里错了,只得咬牙,先去找司笺。
她的丫鬟春芽已经回宫,正在宫门等候她。
瞧见她出来,急忙迎过来。
“公主。”春芽扶住了她的胳膊。
元鲤鲤拉了她,匆匆回宫。
她的裙摆沾了灰尘。
司笺也在宫门口。
瞧见她,他疾步走了过来,道:“公主,您怎么了?”
他看到了她腿上的淤青。
“怎么回事?”司笺焦急问。
元鲤鲤支吾:“我不小心踢了树枝……”
“踢了树枝也不能把裙子弄脏啊?”司笺蹙眉,伸手抚摸了下她的裙摆,“这上面有泥土,你走路不仔细些。”
元鲤鲤垂首,乖巧不语。
司笺又看到她额头有点肿。
他的手掌覆盖在她的额头,问她:“疼不疼?”
元鲤鲤摇摇头。
司笺的掌心炙烫,她浑身僵硬。
她的心怦怦乱跳。
司笺感觉到了,触电一般缩回了手。
她的脸通红,不敢看他。
“回去吧,公主。”司笺催促道,“奴婢给您请御医瞧瞧。”
元鲤鲤点点头。
她坐上了马车。
马车里铺陈得很整齐,除了茶具和茶杯,其他皆无杂物,显得宽敞空旷。
“我自己来。”元鲤鲤对司笺道,“我可以的。”
司笺迟疑了下。
他的确很想给元鲤鲤做点什么。
“您歇一会儿。”他说,“我不累。”
元鲤鲤没办法拒绝他。
司笺替她斟满了茶,放到她手边。
马车一路颠簸着,到了昭阳殿。
昭阳殿外的守卫,已经撤了。
元鲤鲤下马车的时候,差点崴脚,幸亏司笺搀扶了她。
他的手很暖,像火炉,熨帖着她的小脚。
司笺的手指微颤了下,他似乎也惊了下。
元鲤鲤低头,飞快迈步进殿内。
司笺望着她窈窕纤细背影消失的方向,心潮起伏。
“殿下!”
他愣神半晌,直至身后传来太监高亢的嗓音,司笺才惊醒过来。
他转过身,见是太后娘家的哥哥高阳郡王,带了一位年纪颇轻、气度翩然的少年郎过来。
高阳郡王是个武夫,他长得五大三粗,非常魁梧健壮。
他的兄弟高平,就俊秀多了。
“二叔。”司笺拱手行礼。
他是高阳郡王的嫡次子。
“你母妃呢?”高阳郡王道,“怎么不陪你妹子过节?她才来,咱们一家人该好好吃顿饭。”
高阳郡王和太后娘娘是同胞姐弟,姊妹俩长得极其相似。
只是太后稍微年长几岁,略微丰腴些。
而高阳郡王,则偏瘦。
他生得五官英挺,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健壮。
“母后睡下了。”司笺道,“她今日舟车劳顿,还受了惊,我便让她休息。
改日再与诸位叔伯们一聚。”
高阳郡王哈哈笑了。
他拍了拍侄子的肩膀,道:“好!好孩子,难怪母后总夸赞你稳重孝顺!”
“二叔谬赞了。”司笺道。
高阳郡王哈哈笑。
他对太后娘娘的侄女,也是很疼爱的,甚至有点讨厌太后。
太后仗势欺人,不管朝政。
朝中文臣和武将,对她意见颇深。
但凡朝堂争论,太后必定掺合其中。
当然,太后并不会干预朝廷,她只是希望朝中能安稳和睦。
她是个开明又慈祥的太后。
高阳郡王是太后的兄弟,太后也很敬重他。
“二叔此番来,是要跟我辞行吗?”司笺问他,“不留下来用膳?”
高阳郡王摇摇头,笑道:“我要回京复命。
皇帝病倒了,我不能怠慢,必须立即启程。”
司笺恭送他,道:“二叔保重身体。”
高阳郡王告辞,骑马离开了。
司笺仍在原地站了良久。
他的表情有点严肃。
他的心事重重。
他回到昭阳殿的时候,司玉藻恰好回来。
“阿霈?”司玉藻见到司笺,有点惊讶,“你怎么在宫里?”
“我奉旨去河南巡查,刚回来。”司笺答。
他是皇子。
“那你赶紧洗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袍,别冻着。”司玉藻叮嘱道,“你不知道,我这两日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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