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鲤鲤摇摇头:“哥哥,我没事。”
“可是,你看上去像生病了。”元渭道。
元鲤鲤笑道:“哥哥,我就是困,想歇一歇。”
元渭只得作罢。
他们离宫门还有一段距离时,正好撞上了元恪。
元恪也是出来的,他身边还有一名侍卫。
他身材高大魁梧,穿着盔甲,腰间插了一柄剑。
元渭的拳头攥紧了。
元恪的视线落到了元渭和元鲤鲤身上。
他看到了他们的衣衫。
这两套衣裳,都是宫里内官服制的。
元恪突然记起来。
他的妹妹在宫里当差。
“鲤鲤,你又偷懒吗?”元恪沉声喝斥元鲤鲤。
“没有,大伯父。”元鲤鲤连忙辩驳,“我没有偷懒。”
郑瑜裴却抢先开口,说:“元渭,你妹妹刚刚从昭仁殿逃走了,现在正在追捕。
她这般莽撞无礼,若是误了皇室的大事,谁来赔罪?”
元渭一怔。
郑瑜裴这句话,暗含了许多的意思。
元渭不傻。
他顿时明白了郑瑜裴的意思,心底腾起股子寒意,背脊阵阵凉透了。
“你胡言乱语什么?我妹妹怎会逃走?”元渭大怒。
他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咯吱响,目光阴沉如狼。
郑瑜裴道:“你妹妹是什么脾气,我还能不清楚吗?元恪,你们兄妹俩一模一样。
她若是撒谎,我就揭穿她。”
元渭深吸了几口气。
他压抑着胸膛翻滚的愤怒。
元鲤鲤拉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必与郑瑜裴计较。
元渭就咬牙切齿瞪着郑瑜裴,恨不能活剥了他的皮。
元渭心头,充满了恐慌。
郑瑜裴却觉得畅快淋漓。
他的目光,落在了元渭的妹妹身上。
她生得娇俏,肤色雪腻,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润清澈,长睫浓密纤细,鼻梁挺秀小巧,樱唇粉嫩。
她的眼瞳漆黑如墨,宛如黑曜石嵌入其中,漂亮极了。
郑瑜裴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
“我妹妹长得好看吧?”元渭瞧见了郑瑜裴痴迷的眼神,冷笑了下。
郑瑜裴收敛目光,没再看元鲤鲤了。
他的心,砰砰跳个不停。
元渭带着元鲤鲤出了城,打算找辆马车。
郑瑜裴骑马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兄妹俩一前一后。
元恪的马匹,则在稍微远处。
“……我的妹妹叫元鲤鲤。”元渭一边疾驰,一边给元鲤鲤说着自己的家庭,“我爹爹是元氏的族长。
他是武官,不管事,每月领俸禄,日子过得并不富裕。
我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嫁给了我爹,我爹也是武官。
后来我爹娶了一位姨娘,纳了一位贵妾,她就是元氏的大小姐。
她比我大五六岁。
我娘常说,元家的祖训,女人不可以抛头露面,免得辱了列祖列宗。
我娘不信这些鬼话,她就是不守妇道。
她嫁到我爹的家乡,就跟一个商贾勾搭成奸。
后来生下了我妹妹。”
“我妹妹很乖巧,聪慧伶俐,很讨老爷子的喜爱。
大夫说,她这病很奇怪,治不好,就像一个病毒,潜伏在身体里。
这是一种慢性病。
她需得静养,不可劳累。
可是她年纪尚小,就这么躺在床上,实在可怜。
于是老爷子就吩咐元渭,好好照顾她妹妹,别让她操劳。
元渭答应了,可惜他做不到。
郑瑜裴在朝廷上混得风生水起。
元渭不能拿他怎样,只能私底下教育元鲤鲤。
他说:“你别学你娘亲!你瞧她,一辈子没嫁个好人家,就留在京里做奴婢。
你要学她的贤惠温顺,不能随便和男子跑出来!万一遇上歹人呢?”
元渭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严肃又凝重。
元鲤鲤从不忤逆哥哥,她总说好,说不好,她也会说好的。
她听哥哥的话。
他想,他妹妹就是这般软绵懦弱的,任由别人揉圆捏扁。
郑瑜裴欺负了她。
元渭心疼极了。
他发誓,一定要替妹妹报仇。
元渭从前很怕元渭的,现在却不怕了。
他觉得元恪没用,只是虚张声势。
他的母亲告诉他,元恪的确是个废物,可他毕竟是皇帝的嫡次子,手里握着兵权,元恪肯定不敢杀他。
元渭带着妹妹去了城里。
他们在附近的街上买了新衣裳,给妹妹换上。
“哥哥,我们不是去见陛下吗?”元鲤鲤问,“为什么不直奔皇宫?”
“等会儿才去。”元渭道。
元恪的侍卫,已经把郑瑜裴捆绑结实了。
那侍卫是司隶的旧部,曾经跟着司隶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郑瑜裴是司隶最器重的幕僚之一,所以这名侍卫格外忠诚。
他们抓住郑瑜裴,也算有理有据。
元渭就坐在马车里,耐心等候。
郑瑜裴被绑住,挣扎了几次也挣脱不开,脸憋红了,气喘吁吁,不知元渭在玩什么花招。
“我妹妹胆怯,她怕见陌生人。
我要是贸然去皇宫,她吓坏了怎么办?”元渭低声解释给元鲤鲤听。
他说得煞有其事,好似元鲤鲤真是这样的姑娘。
“你们这群狗东西!”郑瑜裴咒骂元渭和侍卫。
可惜元渭的侍卫,不会听到他的诅咒,仍是按住他。
元渭继续说道:“我和大姐,一共四个丫鬟、婆子,还有个丫头,是我娘特意给我准备的。
大姐虽然嘴巴碎了点,可心地善良,她是不会亏待咱们兄弟姊妹的。
咱们兄妹,从来没吃过苦。
我们都希望能平安幸福过一辈子,不想争权夺利。
但是,大姐不肯相信我的话,非要把我送给皇子做太监。
她不听我劝阻,一错再错。
我也不忍心害死她,只得妥协了。
今晚,我先把郑瑜裴关押在柴房里,等明日大姐醒悟过来,我再放她走。
她若是执迷不悟,就不怪我了。”元渭叹了口气。
他语调缓和了下来,“鲤鲤啊,我们不求大富大贵,但愿一辈子无忧。
你可记住了?”
“嗯,我记住了。”元鲤鲤说,“我们兄妹都是孝子贤孙,我娘不会怪罪我们的。”
兄妹两人说完了话,各自回屋歇息。
元渭和元鲤鲤住一间客栈。
客栈不宽敞,隔音不太好,元恪在外院的书房,隐约听到了元渭和元鲤鲤说话。
元恪坐了片刻,突然站起身往外走。
他的贴身内侍连忙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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