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照顾郑瑜裴,没有离开。
郑瑜裴看似病怏怏的。
到了晚间,郑瑜裴忽然咳嗽起来。
“......咳咳......驸马爷,你能请御医过来一趟吗?”郑瑜裴捂唇咳了半晌。
元恪急忙道:“好好好,我让御医过来瞧瞧。”
御医诊脉,发现郑瑜裴是染了风寒,肺部有些疾病。
他写药方,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让太监赶紧煎药去。
“驸马,我没什么大碍,只需喝点药就行了,你别惊慌。”郑瑜裴对元恪说道。
他的语气很轻松。
元恪心中微凛。
他想到元鲤鲤曾经提醒过他,说郑瑜裴有点古怪。
当初他不以为意。
如今他想明白了,元鲤鲤没骗他。
郑瑜裴是装病!
元恪心中顿时涌上来怒火。
“嗯。”
“驸马爷,我求你一件事。”郑瑜裴道。
“你说。”
“你帮我传个话。”郑瑜裴道,“我的腿,已经没什么希望了,我要是死了,还请驸马爷照拂我的母亲。”
元恪颔首,答应了。
郑瑜裴松口气。
他又叮嘱元恪:“驸马爷,我的伤没有痊愈之前,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你的亲戚也不行。
否则,陛下不会饶恕你的。”
元恪颔首。
他离开了郑瑜裴的院子。
回到自己的东宫,元恪的脸拉长,沉默片刻后,他对身边的随侍太监说道:“去找大殿下。”
他去了昭阳殿。
昭阳殿的宫门紧闭。
他在外面敲门。
元淳睡眼朦胧的开了门:“二弟,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元恪看到他这幅模样,眉头微蹙:“大哥,你昨夜歇在了郑瑜裴那里?”
元淳一愣,旋即脸红起来,低声呵斥元恪,道:“休得胡言!”
“大哥你撒谎。
你不敢承认是不是?”元恪问,“你不仅仅是去看看郑瑜裴,你还在郑瑜裴那里留宿。
你把我和大姐置于何地?”
元淳脸上浮出薄红,羞愧无措。
他支支吾吾,不敢看元恪的目光。
元恪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
他的心,像被针刺一样难受。
他转身,快步朝昭阳殿外走去。
他走得很急。
回到了自己的东宫,他吩咐宫人:“去打听打听,驸马的腿如今如何。”
宫人应喏,退下去办差。
元恪静静站在窗口,凝望窗棂外的景致,眸光渐深。
郑瑜裴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他不是真正的驸马爷吗?为何他的腿会突然瘸了。
这个疑问,困扰了元恪许久,他仍是无法想通。
他在窗台站立良久。
而后,他去了郑瑜裴的院落。
他要弄清楚,这个人到底有没有问题,免得日后出事。
郑瑜裴的确是有问题的。
他的右腿,的确有病。
那条腿是残疾的,所以不管用什么药,始终治不好。
他的伤也迟迟不见好。
他的伤,是元慎下令杖责,元恪救了他。
他的病,也瞒不住。
这是郑家人的秘密,不能告诉元恪。
元恪知晓后,对他很内疚。
郑瑜裴说他不想拖累别人,想早死早托生。
他是这么想的。
他想让元恪娶一房侧室。
郑家的人都不会允许元恪纳妾。
“我这辈子,算是毁了。”他叹息着跟元恪说,“不论我是生是死,都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你若是违背了誓言,会遭到报应的。”
“放心吧。”元恪道,“我说过的每一个字,绝不食言。
我会尽量活下来,陪着你。”
郑瑜裴满意笑了笑。
然后,他就走了。
他的脚,是废的。
他不是装疯卖傻。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东宫传遍了。
大家都说郑瑜裴可怜。
元恪坐在椅子里,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
郑家的人对郑瑜裴,格外关切。
郑瑾、郑琇、郑琇之的兄妹都很关心。
郑瑜裴的腿,到底是谁害的呢?
郑瑜裴的死,又是怎样的结局?他是真的死了,还是假借病逝,掩盖了他身份的破绽?
元恪思绪万千。
而后,他慢慢陷入了沉思。
郑瑜裴死后,元恪继承了他的爵位,并且封了他的嫡次子郑琇之为平南王。
平南王是皇室宗亲里数一数二的显赫,虽然没有兵权,却拥护圣人。
他的嫡孙,将来会袭平南王爵位。
郑家的势力很强大。
元恪对此很高兴。
元恪的嫡长子元淳也很高兴,他非常感激父皇赐给他这样的恩典。
他从小就很优秀。
唯独在元恪面前,他总觉得自己不够聪明、不足智谋,不能服众。
元恪在朝廷威望极高,甚至超过了元澈。
元恪做什么都得心应手。
这种压力,使得元淳很焦虑。
他希望元恪能退居幕后,将储君的重担让给元澈。
元恪拒绝了。
元淳不知该恨元恪固执,还是该赞同他的决定。
两个月后,郑瑜裴的腿完全好了。
他的腿没问题,他只是装的!
元恪心里冷笑。
郑家人果然狡猾!
郑瑜裴的腿治好,恢复了精神,就开始在朝堂上活跃起来。
他想替皇帝分忧。
元恪的父亲,是先帝爷钦点的摄政王,摄政期间为元氏建树颇多,深得民心。
而他,作为元慎的侄子,是最有资格的继承者。
元恪不喜欢他。
元恪很厌恶他,觉得他阴险狡诈。
“......驸马爷,您是不是觉得在下不配做驸马爷?”郑瑜裴问。
元恪淡淡道:“驸马的身体康健,又是个文雅的人,怎么会是我的不是呢?”
他的语气温润,不咸不淡的,仿佛敷衍。
郑瑜裴的笑容略微僵滞。
可元恪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忙。
“驸马的腿伤,是怎么回事?”元恪突然又开口,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郑瑜裴的表情,再次僵了僵。
“不小心跌了一跤,撞到石柱上。”郑瑜裴道。
元恪轻轻哦了声,似乎不大信他。
郑瑜裴解释了几遍,他的腿真的是跌伤。
元恪依旧半信半疑。
他又问郑瑜裴,“你既然腿脚不利索,为何不安心在家休养,跑出去做什么?我们东宫缺你吃缺你穿吗?你要去做什么?”
“......”郑瑜裴不答。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
元恪敏锐察觉了。
他不再追问,只说:“驸马是个孝顺孩子。”
(https://www.tbxsvv.cc/html/197/197378/36792566.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