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拐角深处,李梓杰收了刀。
我拍拍袖子,回头平静看向他。
“为了凤微雪?”
李梓杰心虚地低头,哽了哽。
之后,突然拉住我的胳膊,目光恳切地祈求:“师姑,能不能放小雪一马?”
我顿住,用余光瞥他一眼,抽回手臂:“你求人,用刀求?”
“我……”
“你原本是紫阳师兄最看重的小弟子,当年观中条件艰苦,你没熬住下了山,师兄从未怪过你,可你竟然认贼为师,入了玄门联谊会跟着那些邪道为虎作伥。
你今天这声师姑,我担不起。而且即便按我们五阳观的规矩,你也应该叫我小师叔。师姑,是你们玄门联谊会的称法。”
“小师叔!”
他改口倒是改得快,着急冲我跪下,低声解释:
“当年我奶奶得了病,没钱治病,家里又没人照顾她,我只能下山离开师门,后来我奶奶过世,我自觉没脸再回五阳观了,所以就在城里摆地摊给人看手相算命。
有一次我遇见同行砸场子,他们欺负我年纪小,我打也打不过,是师父出面替我摆平麻烦,从那以后我就跟着师父了……
师父对我有养育再造之恩,紫阳师父更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些年我虽身在红尘间,可一直都是念着紫阳师父他老人家的。
上次回五阳观,五阳观与我记忆中的模样已经全然不同了,看着师兄师弟们过得好,我也放心了。”
不死心地抓住我手腕,他拧眉快哭出来:
“小师叔!我刚拜入师父门下的时候,所有人都瞧不起我嫌弃我,只有小雪肯和我一起玩,还总给我带好吃的,小雪本性不坏,她只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她只是想保护好自己的妈妈。
小师叔,我不求你能原谅小雪,我只求你,能不能把小雪放出来!精神病医院那个地方可是能把好人给逼疯的!”
“她只是被逼疯,我呢?如果她不进去,如果她当初得了手,那我的命就搭进去了!”
“小师叔,究竟要怎样做……你才能给小雪一条活路。”
我握紧双手,想了想,忽然问:“你跟了你师父许广海,多少年了?”
他顿了下,片刻后如实交代:“从我爸把我送去玄门正式拜师时算起,已经十三年了。”
我心下一紧,转头疾声问他:“那、六年前,你师父有没有……从外面抢走一个女婴?”
他怔住,几秒钟后给出答案:“有。”
“那个孩子呢!”我急躁地激动逼问。
他沉默,隔了很久才主动站起来,颇有底气地威胁:
“小师叔,我要进精神病医院。华东精神病医院是殷总的地盘,附近不但有保镖巡逻,还有高人布下的天罗地网,连我师父都没法靠近,见到小雪。
只有得到你的同意,我才能顺利进去,我想知道,小雪现在过得好不好。”
“你是在和我谈条件?”
他凝眸挺直腰杆:“小师叔,这个筹码,对你来说很重要,你会答应的,不是么?”
我真是被他气笑了,咬牙忍耐道:“好,你先告诉我,那个孩子当年到底是怎么丢的!”
李梓杰坦然交代:“因为我爸身份特殊,我家人是公职人员,所以即便我是师父的门内弟子,有很多事师父也不许我掺和其中。
七年前我师父的确和几位亲师叔师伯们去望仙村抢来一个女娃娃,师父说那个女娃是鬼王后代,体内灵气重,如果能用来炼制鬼丹,一定能长生不老立地成仙。
那个孩子到师父那以后,就不吃不喝,日夜吵闹,师父嫌烦,就想直接把那个孩子扔进炼丹炉,但是那孩子身上有神息,直接炼丹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师父就先抽了那孩子的神骨,决定等那孩子身上灵气弱下来再把那孩子投入炼丹炉。
可是有一晚,师父把孩子扔在空房子里,明明给房门上了锁,但那孩子还是突然不见了。那晚刮了很大的风,我师父察觉到不对劲赶过去时,只在门口发现一片龙鳞。”
“抽了那孩子的神骨……”我失魂落魄的接着追问:“那孩子你见过吗?是不是眼角有颗红痣!”
“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我似乎一切都豁然明白了。
暖暖,那就是我的暖暖啊……眼角有红痣,失去了一根命骨……
“师父找了那个女婴很久都没有找到,之后,师父把女婴的母亲给抓过来了,那段时间我正在上高中,学习任务重,所以并没有见过女婴的母亲。
但,再后来就因为这个人,师父的师门被五阳观大师祖出手灭了。师父所有师兄弟都葬身火海,只剩下师父侥幸逃出来。
师父出来另辟门户后,才创建了玄门联谊会,现在联谊会内的那些师叔师伯其实都是师父从前师门的外门弟子,因此修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邪术。”
他说完,轻描淡写地向我道破实情:“小师叔,你就是当年大师祖从师父手底救走的那个人,殷总,就是当年的大师祖。”
我听罢这些,脑子里乱哄哄的。
所以,连起来就能解释得通了……
长烬没骗我,暖暖就是我的孩子。
或许,也是我和他的亲闺女……
但我不明白,如果谢星珩也是他的分身,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他才去接回我们的孩子。
我和暖暖对他而言,就这么不重要吗?
我末了还是信守承诺,把怎么进精神病医院的方法告诉了李梓杰,至于能不能救出凤微雪,就看他们师兄妹的运气了。
我从巷子里走出去时,楚五城立马焦急迎上来:“栀栀,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张嘴要答话,谁知长烬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夫人。”
我一愣,楚五城抬眼,也陡然僵住。
“星珩……”
身后的人顿住,半晌,才走过来,牵住我的手,假装不认识楚五城,“这位是你朋友?”
楚五城压低眉,听他这么说,猜测道:“殷首富?”
长烬面不改色地伸手同他打招呼:“殷长烬。”
楚五城将手送上去,握住,眯了眯眼:“楚五城,栀栀老乡。”
长烬嗯了声:“这样,去家里喝杯茶?”
楚五城思忖少顷,竟然点头应了:“行。”
这两人见面的场景,说不上来的奇怪。
尤其是长烬要收手时,楚五城还刻意攥紧长烬的指尖,意味深长地凝望着长烬,抓着不放。
而长烬也没有面露不悦,只是在打发我先上车后,安抚性地拍拍楚五城手背。
楚五城陡然一震。
——
云皎山庄。
刘姨端上四杯盖碗泡的好茶放在茶桌两侧,笑吟吟地招待楚五城:
“楚先生运气好,这是白助理昨天刚拿回来的上等雾里香,老板手底茶山自己采自己制的。
二少经常用它招待上头的领导,在咱们家,只供家里人,不待客。
老板刚特意交代了,楚先生应该好这口,拿出来给楚先生尝尝鲜。”
楚五城笑笑,不拘束地翘着二郎腿欠揍道:“只尝鲜有什么意思,好歹给我多包点让我带回去啊!”
我抿了口茶差点呛住,这家伙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长烬倒也不介意他这样自来熟,温声道:“早就备好了,给你留了一饼。你临走拎上就行。”
楚五城端起盖碗,捏着碗盖吹了吹茶面水雾:“这首富家就是不一样,豪华气派,有内涵。首富人也大方,那我就先谢谢殷首富了。”
长烬勾唇:“见外了。”
奶奶好脾气地拍拍楚五城肩膀,忍不住夸赞道:“这孩子,都长这么高了!今年也二十六了吧,娶媳妇了没?”
楚五城呛住,放下茶碗委屈诉苦:“哎呦奶奶,你怎么也和我爸妈一样,张口就催婚啊!我才二十六!娶什么媳妇!”
奶奶啧了声,苦口婆心道:
“二十六已经不小了好不好!你那几个表哥,谁不是二十出头就结婚了!就像我家孙女婿,二十七八岁才结婚,我其实一开始蛮嫌弃的,我家栀栀和他,差了好几岁!
哎呦,二十七八岁还没结婚,他但凡不是首富,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身体有啥毛病。”
我差些把嘴里茶水喷出来,得,又一个怀疑长烬有问题的……
“殷首富可是整个北国最大的老板,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二十七岁未婚,正常。
不少有钱老板四五十岁还孑然一人呢,毕竟人家有钱,不结婚也能左拥右抱夜夜笙歌,结婚反而增添麻烦。
奶奶你就说,这京城五大家族,哪位家主没在外养过情妇。”
楚五城话音刚落,长烬就黑了脸,当即反驳:“我们殷家家教严,家中没有这个传统。”
我尴尬帮长烬说话:“那个,咳……五城哥,长烬就是殷家家主。”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这么一说。”楚五城眼底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不过前一阵,网上闹了一条沸沸扬扬的消息,说是殷首富和一个叫李月牙的女明星深夜幽会……”
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听得奶奶不禁虎了脸:“什么?!殷长烬你敢背着我家栀栀和别的女明星深夜约会!你!”
奶奶刚要发怒,长烬就绕到奶奶身后,双手搭在奶奶肩上将奶奶按坐回去,顺手拿了个橘子塞进奶奶手里,镇定为自己洗白:“你没看后续报道么?那照片是假的,我和她根本没有什么。”
我懦懦举手,“嗯……这个我可以给长烬证明,那女的还故意发信息给我示威引我去捉奸呢。”
“什么!”奶奶气不打一处来地重重放下橘子:“然后呢?”
我缩了缩脑袋,
“然后我没搭理她,我觉得长烬的眼光还没有差到那个地步,况且那个女人是长烬四叔的干女儿,那天明显就是个局,我要是去了,才是掉进了她们的陷阱。
长烬他自己能处理好,所以我就在家里等着长烬回来,那晚长烬回家后第一时间就向我解释了照片的事,没多久长烬又让集团发了声明,说清楚了自己和李月牙没有任何关系。
要不是看在李月牙和殷志国有牵连的份上,长烬估摸早就把李月牙给处理掉了。”
“那个李月牙,现在好像进监狱了,之前媒体有人曝光过,但消息很快就被压下去了。”楚五城淡定喝茶,还不忘夸长烬一句:“你办事,确实利落。”
“是怕给华星带来负面影响,创宏的公关团队可不是吃白食的。”长烬坐回我身边,给我的茶碗里添了些热水。
奶奶惆怅叹息:
“从前,我就盼望着,栀栀能嫁个自己喜欢的、有上进心、懂得心疼人的男人就足够了。一辈子,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平安顺遂,最好呢,就在本乡找,再不济也是本县的人。
我也做梦都没料到,这辈子,老了老了还能走出望仙村,到京城安家。世事无常,我家栀栀竟然嫁到了京城,还当上了首富夫人,是我们老秦家坟头冒烟了!”
“本乡人。”楚五城笑笑,故意问:“奶奶你看我怎么样?”
奶奶皱眉责备:“去!你这孩子又不正经。栀栀现在都已经嫁人了,你,不行,你迟了一步!再说你从前,也没少欺负过栀栀!再乱说当心长烬揍你!”
楚五城转动手里杯盏,深深瞧了长烬一眼,半打趣半认真道:“奶奶你还别说,当年星珩走了以后,我是想过替他照顾栀栀,我早就和他说过,既然他不稀罕栀栀,那不如就把栀栀让给我,我娶。”
“楚五城,栀栀不喜欢你。”长烬咚的一声放下茶壶,眸光瞬寒。
楚五城不知死活地挑眉拱火:“喜欢,是可以培养的。至少,我对栀栀没有偏见,我们可以从头慢慢来嘛。”
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剑拔弩张起来,我闷头喝茶不说话,奶奶见状,无奈开口帮上长烬:
“得了,我说句公道的!五城你就别逗长烬了,你对栀栀,也就那样。虽然你帮了栀栀很多,但当年你选择在那种时候离开栀栀,就已经注定你与栀栀没有缘分了!”
楚五城听奶奶提及当年,不由紧张起来:“奶奶……”
奶奶摇头苦涩一笑:“你对栀栀的这份喜欢,愧疚占了一半。楚五城,当年你听信一面之言,可没少帮着那对男女欺负栀栀。
栀栀腿上的伤,现在还留有一道疤痕。你对栀栀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无非是,你的良心让你在得知实情后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与错误,你是因为愧疚,才会在后来对栀栀多加照顾。
你是从当局者的身份,转变成旁观者的身份,才会清晰意识到,你的好兄弟做错了,做的有多过分,你啊,怜悯栀栀,觉得亏欠,才会不由自主地对栀栀好。
你误以为这是喜欢,实际上,不一样。要是不能保持距离的相处,终有一日,愧疚消磨殆尽,喜欢也会随之消散。
再说,谁会在喜欢的人最困难的时候,离开她,独自明哲保身啊。你们这些小年轻,奶奶也是从你这个岁数过来的,你们的不得已,小心思,奶奶一清二楚。”
说完,奶奶竟破天荒的拿起长烬的手,又将他的手放在我手上,拍拍他的手背安抚道:
“我知道,你是有难言之隐的,我是对你有意见,但初衷却是希望我的宝贝孙女能过得好。这段时间,你对栀栀的情意我都看在眼里,栀栀认准了你,我也、不怨你了。
你们小两口这辈子就给我好好的过,奶奶这把岁数,也不知还能陪栀栀多久,未来的路,你得帮我照顾好栀栀。放心,奶奶认你这个孙女婿,旁人啊,让他后悔去吧。”
长烬意外的看向奶奶,片刻,默默握紧我,郑重承诺道:“奶奶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低头想了想,也扣紧长烬的手:“奶奶,我们会好好走下去。”
楚五城见状却笑:“得,我也成你们夫妻诉衷情的一环了。”
自顾自的剥了个橘子:“别担心,我不会真和你抢……我什么时候,抢过你看上的东西。”
……
可能,是楚五城也认出了他吧,这家伙走时倒一点也不客气,连吃带拿的。
“你家茶叶多,再给我点,我回去给我舅舅过年送礼,首富家的茶叶送出去多有面子!”
“还有这火龙果,你家买的都是特级,给我来两箱。”
“这茶具也不错,天青釉的,反正你放着落灰也用不上,给我拿回去,好茶得配好茶具嘛!”
“还有还有,你家这只古董花瓶……也给我,我最近正好少个养花的容器。”
“老谢啊,你家好东西太多了,我都……咳,老、殷……嗯,对,老殷。”
老殷这个称呼,未免太别扭了吧。
楚五城扛着一大堆东西开车离开云皎山庄后,白大哥站在门口望着楚五城渐渐驶远的车影,没忍住嘶了声:“这家伙,是来家里扫荡的吧!他连咱们家的鸡毛掸子都没放过!非说咱家鸡毛掸子扫灰干净!”
长烬淡定勾了下唇,牵着我的手转身回客厅:“无妨,他也就这点喜好了。”
我偏头痴痴看着他俊逸温润的侧颜,脑子里不由又想起那些遥远朦胧的画面——
“孩子啊,娘亲舍不得你,可娘亲,要去陪你爹爹……”
“长烬哥哥,我的孩子就托付给你了,她还没有取名字……呵,不过没事,长烬哥哥会给她取的。”
我是被那群造化灵蝶送至长烬的府门外的……
那时,跟在长烬身边的,还不是白大哥与范大哥。
“君上,谁把孩子丢咱们府外了!”
银杏树下,他会拿着拨浪鼓逗弄我,眉眼如画的怜爱凝望我:“凡间说,名字越简单,越好养活……小名,便叫丫丫吧。等再长大些,本君再给你起个配得上你的好听名字。”
铜铃被我抓在手中摇晃,他择去我脑袋上一片金黄银杏叶,丰神俊朗的和我聊天:“就这么喜欢铃铛声?傻丫丫。这都两百年了,还是长不大,是准备在本君怀里,待上个千万年么?”
“丫丫听话,本君要去赴一场鸿门宴,等本君回来,给你带你喜欢的夜市铺子张家布老虎。”
“丫丫!本君不是让你们照顾好丫丫么!本君只是出门一趟,你们就把本君的丫丫弄丢了!”
“丫丫,你到底在哪……”
我情不自禁地抓住他指尖,停下步伐,突然扑进他怀里,忍不住想告诉他:“长烬、我是丫……”
是你的丫丫啊!
谁料关键时刻一阵阴风突然袭进山庄,紧接着,他没等我说完,就一把将我按进怀里,抬手施法令那股阴风显现真身——
下一瞬,一名黑脸黑衣手持双锤的鬼差便显形在了客厅门口,恭敬端平双臂向长烬行礼禀报:“启禀王上!因果池内有异象,酆都大帝请王上速归!”
“知道了。”长烬威仪压沉声,一挥手,又令鬼差消失在了视线里。
王上……酆都大帝……
那什么因果池的事貌似挺紧急,他得知消息把我从怀里捞出来,翻手化出一把钥匙交给我,郑重其事的交代:
“丫丫,这是创宏总裁办的钥匙,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我先出门一趟,最多三日便回,这期间创宏那边有什么要紧事,都由你决定,你拿不准的就去问段凤臣。乖乖在阳界等着我,我办完事便回。”
我拿着钥匙有点脑子发懵,“哦……”
还没来得及问他要去什么地方办事,他就匆匆带着白大哥范大哥消失在了云皎山庄内。
这个长烬,现在是彻底不隐藏自己的实力了。
我都没机会告诉他……我恢复了一些记忆,没机会问他,凤妩殿主与宴洲鬼君的事。
但,俗话说得对,上帝在为人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必然会随手打开一扇窗!
晚上齐大哥接暖暖放学回家,暖暖得知她爸爸出差去了,本来是要赖在我床上不肯走的,但架不住奶奶心疼重孙女,硬是用一堆好吃的将暖暖哄进了她的卧室……
我一个人睡觉还有点不习惯,找了五六个暖手宝塞被窝里才稍稍觉得舒服些。
没有长烬在身边,我连睡意都少了许多,夜里十来点实在太无聊,就登上了许久没玩的游戏账号。
巧的是,祝漓在线。
更巧的是,她老公也在线!
彼时祝漓把我拉进战队,语气骄傲地向我介绍旁边那个魔王头像的队友就是她老公,我被吓得差点没捧住手机!
祝漓告诉我她近来终于教会她老公怎么打团战了,正好她家小闺女被白君家的小崽子带回白君与狐月红的皇封堂了,没人晚上吵吵她俩,她俩就琢磨着半月之内打进国服第一。
在我没上线之前,她夫妻俩已经连打一个星期了。
目前是国服第八,打的那些随机匹配到的游戏用户一见到他俩的游戏名,宁愿冒着掉等级的风险也要下线跑路。
于是她俩现在就只能逮一些有比她们等级更高的游戏玩家战队欺负了。
而且,为了降低对方的心理压力,他俩特意会薅一些菜鸟玩家组队,以此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很不幸,我也是她们夫妻俩眼中的菜鸟玩家之一。
对此我只想说,这小两口,玩得真花!
现实中的成功已经满足不了她们了,她们还要嚯嚯游戏世界!
但是……她老公可是东岳大帝哎,东岳大帝这么闲的吗?
晚上还有时间陪媳妇打游戏?!
和东岳大帝一起打游戏,我控制不住的手抖……
于是在两场胆颤心惊的对局结束后,我成功被他们夫妻俩带飞了十五级……涨了三颗星!
第三场刚开始,她老公就一顿咔咔乱杀,把对方打的,坐骑等级都掉没了。
不敢想象在现实中,她老公的武力值该爆棚成什么样……
估摸杀人都是按族谱论的吧!
打到将近十二点,我忽然想到,东岳大帝……认识的神仙应该也不少吧。
我鼓起勇气,壮着胆子和他们提起凤妩殿主,与宴洲鬼君这两个名号。
果不其然,东岳大帝认识。
不但认识,还是旧相识。
连祝漓也听说过凤妩这个名字。
“凤妩殿主,你说的应该是造化神殿的上任殿主,也就是逃了你老……咳,也就是、数万年前就逃出冥界的那位造化大神。宴洲鬼君是她丈夫,只可惜两人在数万年前就已经陨落了。”
祝漓开着麦,懒散地和我聊天。
我试着问下去:“他们……是因为什么才陨落的?”
祝漓想了想,说:
“冥界史册记载,甲子年,天降流火,欲灭青弭国,适逢凤妩殿主与宴洲鬼君在青弭国隐居,为解救万千百姓于水火,宴洲凤妩夫妻耗尽神力为青弭国百姓抵抗天灾,最终青弭国万千黎民转危为安,而宴洲鬼君及凤妩殿主则因神力散尽,化作神像,永镇不老山。”
她老公在旁边作详细补充:“凤妩殿主是造化神家族的新神,当年继任造化神之神位时,应天命入凡历劫,所去之地,正是青弭国。
凤妩殿主与青弭国三王爷有一世姻缘纠缠,奈何那位三王爷忘恩负心,为了心爱的女人亲手将凤妩殿主推下悬崖。
因缘巧合之下,凤妩殿主为青弭国国君所救,后在国君的陪伴下,凤妩殿主走出了人生最阴暗的那段时光,两人也因此结缘,互生情愫,可惜凤妩殿主不久后为国君挡剑而亡,结束了那一世的神劫。
凤妩殿主回到冥界顺利继任了殿主之位,没几年,国君也下去了。冥府看在国君生前功绩颇高,深受百姓爱戴的份上,就免去了国君转世轮回之苦,还给国君封了个冥界的神位。
这位国君,就是宴洲鬼君。造化神一族,在上古时期便与冥王有婚约,但凤妩殿主在人间就爱上了宴洲鬼君,是以拒婚不嫁,执意要与宴洲鬼君白头偕老。
冥王念及二人情深义重,便愿成人之美,偷放他二人去人间长相厮守。他二人在人间过了两百年幸福时光,不曾想两百年后,不老山下镇压上古大妖的封印松动,而当年封印大妖的神明早已陨落。
大妖现世,人间苦不堪言,不老山便在青弭国内,大妖出世妄图以整个青弭国百姓的魂元为祭,为自己重塑真身。
大妖引来天外流火,试图灭了整个青弭国,宴洲鬼君身为曾经的青弭国国君,自不忍心见子民受苦,见国破家亡,于是便现身为青弭国挡下天外流火,可以宴洲鬼君一人之力,还无法将大妖重新封印回去。
是凤妩殿主,她耗尽了造化神的神力,与夫君联手,强行打死了大妖,驱散了大妖的魂魄元神,永除后患,在三天内,解决了青弭国的那场灭国之火,但夫妻俩也因受伤太重,神力耗尽,而双双陨落。
陨落后他们的元神便化作石像镇守在了不老山,永远守护青弭国万万子民。
多年后,青弭国的百姓为他们夫妻建了护国帝后祠,宴洲被称为护生太皇帝,凤妩被称作长生大娘娘。帝后祠的香火,至今还未断过。”
原来,我的父母,是为了万万黎民百姓而陨落的……
我哽了嗓音,继续问:“那,他们有孩子吗?”
祝漓激动道:“这就问到我熟悉的领域了!因为他俩是逃婚到人间的,所以有没有孩子……冥界还真不清楚!反正他俩陨落的时候,没有带孩子一起走。
但是吧,凤妩殿主的母亲如今还在世,老造化神一直坚定认为,凤妩殿主在人间留有血脉,只是老造化神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那个孩子……
不知老造化神是不是糊涂了,还是思女成疾,产生了妄念。”
她老公平静道:“造化神统掌世间阴差阳错、因果报应之事,且造化神之间都是互有心灵感应的,她必然是感应到自己外孙女的存在,才会这样认为。”
我心跳加快的压低声:“那、老造化神,如今在什么地方?”
祝漓叹气:“老造化神失去女儿后,就和冥王闹起了矛盾,她总觉得如果当年冥王肯娶了自己女儿,自己女儿就不会遭此劫难了……
她不高兴,就离开了冥界,现在人在哪,还真不好说,毕竟冥王也派兵找了老造化神许多年,可结果总是、她逃他追,冥王根本追不上。老造化神,人可精了!”
我恹恹低头:“哦。”
“婶婶啊,你今晚怎么突然对造化神家族的事感兴趣了,你怎么知道凤妩殿主与宴洲鬼君这两号人物的?”
我心虚支吾,胡诌道:“我、我听白大哥给暖暖讲睡前故事,讲到了这两神的事迹,我没听完,有点好奇,就、就……”
祝漓恍然大悟:“哦!怪不得呢。我说你怎么突然问起冥界陨落这么久的神明,凤妩殿主,她在我没出生前就仙逝了,我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
我的父母……在自己走投无路时,选择把我送去了安全的地方。
原来,我也曾被父母捧在掌心中爱过。
次日,我去市长家看望已经顺利生下死胎的万嫣然。
市长夫人近两天也能下床了,市长夫人不放心女儿,就让保姆在自己房间再置一个大床给女儿坐月子,好方便自己陪伴照顾女儿。
母亲对女儿的爱,果然是不求回报,只怕太少。
我给万嫣然扎完银针后,低声吩咐保姆:“只需要按照正常坐月子的流程照顾小姐就可以了。”
“好的,凤小姐。”
收好针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来电铃声。
我掏出来一看,是暖暖班主任打来的。
按了接通键。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焦急响起:“殷夫人!您快来学校一趟,暖暖、暖暖突然吐血昏倒了!”
我惊恐站起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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