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看不见的缘故，沈楠悠吻得愈发用力。
她的嘴唇在颤抖，早已做好被陆明绪推开的准备。
空旷的走廊上，有暧昧的呼吸在交缠。
陆明绪抬手握住沈楠悠的肩，想将她往后推。
可他刚抬起手，沈楠悠就退开，不管不顾地拽住他，借着应急灯微弱的光线走进了消防楼梯间。
她再次将陆明绪压在墙上，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抱住我，好不好？”
陆明绪不为所动，尽管嘴唇早已因为她刚才的吻而变得炙热，可他的思绪在短暂的崩盘之后，已经恢复了理智。
他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任由沈楠悠摆布。
沈楠悠似是恼怒，一手压住他轻轻搭在她腰间的手，一手去解陆明绪的扣子。
只是不管她怎么吻，他都只默默承受，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终于，沈楠悠控制不住地哭了。
她紧紧抓住陆明绪的衬衫领口，低头抵在他的胸膛。
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很快将那块布料浸湿。
“明绪，算我求你了，你就当是可怜我，靠近我一些好不好？”
她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眸中满是绝望，只是陆明绪看不见。
她卑微的祈求他，只想得到他的一点垂怜。
忽然，她感觉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陆明绪的大掌覆着她的侧脸。
尽管动作很轻，却让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好似得到了安抚。
她露出欣喜的笑，侧头蹭了蹭他的掌心，带了讨好的意味。
“回去吧。”
一道冷冽的嗓音落在她的头顶。
沈楠悠如中雷殛，浑身骤然变得僵硬。
“发疯一次两次，别人可能还会同情你，次数多了，就没意义了。”
陆明绪的手往下，将沈楠悠紧紧揪住他不放的手一根接着一根掰开。
沈楠悠失神地摇头，“不......”
房间内，言熹被一道惊雷吓醒。
她下意识要钻进陆明绪的怀中，手伸过去时却只摸到一片冰凉。
她心中猛地一沉，坐起身去按床头的灯。
停电了，灯没有亮起。
一股莫名的慌乱涌上心头。
言熹摸到手机打开手机灯，穿好拖鞋去找陆明绪。
“明绪。”
她拿着手机扫了一圈，没看见丈夫的身影。
瓢泼大雨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窗户没关严实，窗帘被风扬起，如同诡异的幽灵一般。
言熹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明绪，你在哪？”
灯光扫过去，她发现客厅的大门是开着的。
言熹的心跳开始加速。
明绪去哪了？
她舔了舔因为害怕而变得干涩的嘴唇，迈开步子走出去。
走廊黑漆漆的，仿佛一眼望不到头。
言熹小心翼翼往前。
她一边找一边拨打陆明绪的手机。
忽然，楼道间传来熟悉的铃声。
她心中一喜，连忙跑过去推开门，“明......”
轰隆！
天边再次炸开一道雷。
言熹一时分不清是雷声还是自己世界崩塌的声音。
角落中，沈楠悠趴在陆明绪的心口处，双肩在微微发颤。
尽管光线昏暗，她还是清楚的看见了陆明绪敞开的领口下，一个暧昧的红痕就印在他的脖颈上。
言熹呆呆地站在原地，“明绪......”
陆明绪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沈楠悠闻声侧过头，从长发下透过的眼睛一片猩红，犹如一头因为被打扰而发狠的凶兽。
言熹被她的眼神骇了一跳，双腿几乎站不住。
“满意了吗？”
陆明绪沉声开口，“满意了就滚吧。”
说罢，他推开沈楠悠，头也不回地走向言熹。
“陆明绪！”
沈楠悠陡然发狠地叫住他。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你，但不代表我就会放手！”
既然软的不行，就别怪她心狠！
沈楠悠的黑发贴着脸颊，水珠还在顺着发梢往下滴落。
身上的也因为湿透而贴着皮肤。
整个人看上去分明狼狈不堪，可她站在那里，丝毫不减她的傲气，好像刚才求着陆明绪抱抱她的，不是一个人。
沈楠悠的目光看向言熹，唇角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
言熹呼吸一窒，感觉喉咙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沈楠悠纠缠陆明绪。
然而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让她感觉到害怕。
有那么一瞬，她是真的认为陆明绪会被沈楠悠抢走。
沈楠悠挺直脊背，顺着楼梯往下走。
哪怕楼道里仍然没有光。
她的每一步却走得很稳。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楼道中回响，像一首诡异的乐曲不断盘旋。
言熹有些站不住，身子往下坠。
陆明绪伸手扶住她，“言熹。”
言熹握住他的手臂，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明绪，你们怎么会在这？”
陆明绪将她抱起回到家中，“你别管她。”
言熹靠在床头，陆明绪要给她盖被子，她却抬手制止。
“她对你还没死心。”
她后怕的拉住陆明绪的袖子，语气急切道：“明绪，你会跟她走吗？”
“不会。”陆明绪毫不犹豫回答。
言熹这次却没像以前那样感到安心。
她想起沈楠悠最后的那抹笑，一股冷意油然而生。
沉寂了那么久的沈楠悠，还以为她真的放弃了，没想到再次出现，却像去地狱里走了一遭。
言熹眼中含泪地盯着陆明绪脖颈上被吻出的痕迹，心里又酸又疼。
她从未怀疑过陆明绪对她的感情。
然而这一秒，她动摇了。
这得吻了多久才留下这么深的吻痕？
陆明绪也察觉到言熹的情绪变化。
换做往常，他肯定会抱着她，耐心地温柔哄她，说他们永远也不会分开。
可这次他没有。
他无法做到自己因为得知沈楠悠生病，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事实而镇定自若。
今晚的沈楠悠，似是孤注一掷。
他恨过沈楠悠，但他没有想过要她死。
他躲避言熹充满悲伤的眼神。
“我打电话问问物业什么时候来电。”
陆明绪起身往外走。
言熹坐在床上，想要让他留下的声音堵在了喉间。
她看着卧室的那扇门被轻轻关上，期盼着很快会再次打开，陆明绪将她搂在怀中，和她一起迎接新的一天。
可是直到天亮，陆明绪始终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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