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都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来人,收拾收拾!没眼力见的,见到公主殿下来了也不通报!这若是冲撞了公主殿下,你们百死难偿!”
许长安仿佛刚看到长公主般一般,连忙招呼人。
许家仆人纷纷惶恐下跪。
将断了手臂那哥们直接抬走。
“拜见长公主!”
前来赴宴的将领官员纷纷行礼。
长公主神色冷清,并未进府,而是在台阶前驻足。
直到鲜血被擦了个干净,血腥气息散去不少后,方才入内。
整个过程,长公主不发声,官员们只能长躬不起,没有一个人敢抬头。
许长安也一样,拱着的手一直没有放下。
他知道,这是长公主给他的下马威。
等到长公主入内就坐后,众人揪起来的心方才落下。
“听闻侯爷夫人寿辰,我特意带着妹妹过来拜访,也不知道夫人喜欢什么,便拿了陛下赏赐给我的琉璃盏,为夫人贺。”
侯爷夫人闻言,连忙行礼。
“谢陛下隆恩!”
谁不知道这琉璃盏乃是长公主及笄那年,陛下亲手所赠。
意义非凡。
今日长公主将这琉璃盏送给许家,既是认可,也是敲打。
“今儿可真热闹,怕是朝中文武官员都到齐了。”长公主轻笑一声,打量着宴会中的众人,每说一个字,众人心中便紧一分。
陛下最猜忌的就是门阀。
且看房相那一脉,树大根深,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不知道暗处有多少刀子盯着呢。
如今许家位高权重,深得陛下信任,更该谨言慎行,低调行事。
可偏偏。
许家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
宁楚楚跟在长公主身后,看着满堂宾客低头垂目,像个鹌鹑似的被姐姐训,心中崇拜之余不由得生起一抹向往。
长公主虽然也是女儿身,可她却和其他公主不同。
她身上,有军功。
曾经虞帝还是潜龙之时,率兵镇守边关,机缘巧合之下娶了一位北荒部族女人。
那人便是王妃,亦是后来的太子妃、皇妃。
也是长公主的生母。
宁楚楚六岁那年,长公主已年十二。
放在寻常百姓,还是无忧无虑玩泥巴的年纪,可当时的长公主,已经提枪上马,跟着虞帝东征西战,打下赫赫威名。
或许是因为长公主的原因,自那之后虞帝对于其他儿女教导都极严,又岂是对女儿,那是贴脸盯着,生怕又养出一个舞刀弄棒的悍娇虎。
只可惜,长公主是女儿身。
加上多年前,镇北大将军徐迎春叛国投敌,导致虞帝一怒之下对大虞内部的北荒背景官员将士展开了血腥的清洗,而长公主因为身份特殊,也因此离开军中,久居宫内。
要不然。
搞不好现在大虞会多一个女战神也说不定。
和宁楚楚这种满脑子理想主义的愣头青不同,长公主是真正见过血和铁,经历过大场面的人。
别看她年纪不大,拿捏起这些官僚,易如反掌。
“都站着干什么?坐啊。”
长公主笑道。
“都随意些,我今儿来是贺寿的,别弄得跟朝堂一样刻板迂腐。”
长公主发话了,众人方才嬉皮笑脸地打起圆场。
只是显然比先前的举止约束了许多。
宴会中。
长公主如同闲聊般,和许家长辈聊家常。
并未提及许家和皇家的婚事。
许家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心里跟明镜似的,也闭口不提,和长公主打起了太极。
车轱辘话轮番说。
“吃了吗?”
“吃了,您呢?”
“也吃了。”
……
酒足饭饱之后,长公主离席。
简单寒暄几句后,就带着宁楚楚上了马车。
“姐,咱们这么就走了?”宁楚楚眨着眼睛。
她还寻思,姐姐特意来这一趟,是打算对许家说些什么呢。
结果就这儿?
吃了餐饭就走了?
“饭都吃完了,不走留着干什么?”长公主神色淡然,似是想起什么,叮嘱道:“这些天,你在我那里睡,别随意走动。”
“姐,我不会再跑的,你就别盯着我了。”宁楚楚撅着嘴,可怜兮兮。
“呵。”
长公主轻笑一声,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京都接下来会很热闹。”
半响,她解释道。
“你弟要回来了。”
“谁?”
“宁段?”
宁楚楚惊了:“五弟?他不是就藩了吗?我爹让他回来的?”
就藩的皇子,无召回京,那可是大忌啊。
“所以才热闹嘛。”
长公主意味深长地看着宁楚楚。
谁能想到,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季家居然能让宁段都不惜回京作保呢?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对了,我得先去一趟天牢,将季笑笑救出来。”宁楚楚想要下车,却被长公主拉住。
“人我已经派人去领了,你乖乖呆着就是。”
显然,经过上次事情后,长公主是铁了心,不让宁楚楚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
另一边。
在长公主走后,许家的氛围变得十分奇妙。
满堂宾客纷纷告辞,门庭若市的许家很快就变得冷冷清清。
“长安,要不你和三公主的婚事,往后先稍稍?”
虽然长公主没说,但定军侯后夫人并非愚昧之人。
他们还是听出来了一些端倪。
陛下赐婚,三公主甚至闹出逃婚这样的事情来。
虽然现在回来了,可刚刚席间,三公主对自己家儿子的态度,不难看出她对这桩婚事其实并不赞同。
强扭的瓜不甜,定军侯其实也不是非得要这个儿媳。
“驸马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好当,天家的闺女脾性都大,不好伺候,实在不行,我就向陛下请愿,收回这桩婚事吧。”定军侯沉声道。
“陛下之令,岂能夕改?”
许长安负手而立,看着冷清的宴会,眼中掠过一抹隐藏极深的戏谑。
“孩儿对三公主一往情深,此生非她不娶。”
定军侯和夫人对视一眼,纷纷叹了口气。
自家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倔犟,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只是苦了你。”侯爷夫人拉着许长安的手,关切溢于言表。
许长安略微皱眉,但并未将手抽回。
“母亲,孩儿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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