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
大安庄园。
一个满头白发的绝美少女正坐在秋千上荡着双脚。
她的脚丫子很脏,沾满了泥污,如同柔软光滑的白玉,平添了不瑕,让她少了几分远超尘世的仙气,多了一份跌落凡俗的真实。
在她的面前。
陈放着一尊绚丽的凤制连衣裙。
正是她多年前在渝州穷尽一切购置的曲裳琉璃裙。
“那个人找到了吗?”
她就那么看着衣裙,晃荡着脚丫子,眼神痴迷中透着迷恋。
良久,她缓缓开口,声音却尤为沙哑刺耳,像一位被刺坏了声带的老叟。
身旁带着银色面具的女子开口。
“殿主,有人传回消息,说那门木先生是风雨楼中人……”
“胡说!”
话音未落,白发少女便眼神一厉。
周围人无不噤若寒蝉。
“他那样的人物,绝世超凡,又岂会屈尊风雨楼?”
脑海中浮现出那道朦胧的身影,白发少女嘴角扬起一抹盈盈笑意。
银白面具少女极度震撼。
她侍奉殿主多年,可从未见过殿主笑过。
唯独在提及那位多年前,一面之缘的神秘人时,脸上才会展露出笑意。
那并非对于旧友的欣喜,而是对于爱慕之人的欢愉。
速来杀伐果断,绝情绝心的殿主大人,竟然心中有人?
这个消息,让银白面具少女感到极为震撼。
“渝州事毕,门木先生便下落不明,金执吾朱雀已经下达了追杀令,黑虬更是直接开启死榜,重查血屠……江湖中有人传言,这位门木先生,和昔日那位血屠关系匪浅……”
说到这,她深色凝重,欲言又止。
血屠。
仅仅这两个字,就足够让人感到窒息。
若那门木先生当真和血屠关系匪浅,那这个人,阎罗殿保不了,也保不住。
谁人不知血屠是高悬死榜之上,是金执吾的必杀之人?
就连当今虞帝也对血屠极为忌惮痛恨。
这牵连到一桩陈年旧事。
十分复杂。
总而言之,若是和门木先生扯上关系,对如今的阎罗殿而言,绝非好事。
“血屠……”
白发少女停止了摇荡,脚踩淤泥站了起来。
“血屠似乎是位女人?”
这话说的不悲不喜,让人捉摸不透。
“血屠若是活到现在,少说也得八十多岁了,照这么说,门木先生不也得耄耋之年?”银白面具少女试探道。
“耄耋之年,岂能健步如飞,身姿绰约?”白发少女笑了。
美得不可方物。
这时丫鬟们连连上前,拿出热水毛巾,来为白发少女清理玉趾。
很快一双完美无瑕的白玉便展露出柔美的光华。
“门木先生,应该是血屠前辈的后人。”
搞不好,是她的孙子之类的。
和自己,正是相配。
“找到他。”
“是。”
就在这时,一只鹰隼从天而降。
银白面具少女纵身一跃,擒住鹰隼,从中拿出急信一看。
顿时心中一凛。
“殿主,我们在刑州的盘口被扫了。”
“哦?”白发少女挑起眉头,十分意外:“姜清寒不是时日无多吗,她还敢反抗?不怕我直接带人杀到风雨楼去?送她提前归西?”
在她看来,无非是一些地盘罢了。
自己为了配合她那个蠢妹妹,付出了一位金牌杀手和那么多弟兄的代价。
最后拿几块地盘怎么啦?
合情合理,你风雨楼焉能不给?
“不是。”
银白面具头皮发麻,说话时只觉得自己八成可能疯了。
“是我们麾下的一个叫曹真双的布衣马仔,他揭竿而起,反叛出了阎罗殿,自创一个什么往生堂,挑了我们的堂口。”
多新鲜呐!
小弟叛出,自立山门。
这无论放在什么势力里,都是极为炸裂的存在。
更何况还是速来以规矩森严的阎罗殿。
“他的九族死光了?”白发少女投来目光。
阎罗殿对于内奸的惩罚,是十分严苛甚至是残酷的。
内鬼本人扒皮充草,千刀万剐。
其家人,五服之内皆斩,一个不留。
“如今健在。”
“那他怎么敢的?”
这个问题,无人回答。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消息,是不是有误?
可看着头顶上盘旋的鹰隼,那是只有在极度危急情况下才会使用的工具,甚至手中的这份信纸上,还沾染着血迹。
“唐纲是干什么吃的?”白发少女愠怒。
“信上说,唐护法多日前带人前往望川港,至今未归,而那望川港,正是曹家地盘。”
事已至此,已经很明显了。
唐护法噶了。
“曹家有高手?”
“曹家嫡长子,曹批乃是一位三品高手,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强者。”
“三品……高手?”
白发少女笑了。
周围人也笑了。
什么时候,三品的蝼蚁,也能被称为高手了?
“那唐建似乎是五品吧?”
三品杀五品?
除非那曹批是不世出的天骄!
又或者,是有高手,暗中对唐建出手。
可不论是哪种情况,刑州的局势,都十分的复杂。
“备轿,启程刑州。”
“殿主,您走了,那中都这边……”
“中都一时半会儿还乱不起来,无妨。”
邢州可是风雨楼的地盘,突然出了这么一条大龙,只怕姜家那对姐妹,比自己还要着急的多!
这倒是有趣得很。
另一边。
风雨楼。
姜清寒确实十分困惑。
“什么情况?阎罗殿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了?”
听到属下传回来的消息,饶是混迹江湖多年,见多识广的姜清寒,此刻都陷入了诧异之中。
阎罗殿对邢州的图谋,这么多年姜清寒一直看在眼中。
自己如今重伤,阎罗殿想要得寸进尺,她虽然不甘,但也只能隐忍。
原本她都已经做好,将邢州外围的地盘割让给阎罗殿,只要保证最富硕核心的区域不丢就行。
可谁曾想。
阎罗殿居然自己打了起来。
还就在风雨楼的家门口,当着她姜清寒的面。
“阎罗殿所图甚大,让弟兄们提起精神,好生警戒!”
几乎是瞬间,她就推断出了最有可能的原因。
那就是阎罗殿的诡计!
保不齐就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演了一场戏。
“姜稚那丫头可有消息传回来?”姜清寒问道。
因为渝州一事,风雨楼损失惨重,外围的哨子和探所被连根拔起。
加上阎罗殿来势汹汹,风雨楼几乎失去了对邢州之外的消息掌控。
以至于,姜稚下落不明。
赵三摇头。
“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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