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闲，想好了吗？”
“想好了”床上的人软软地点了一下头，眼睛在此刻又变得亮晶晶，嘴角挽着笑，“我选你。”
傅砚珩的呼吸微不可查的乱了一秒，很快又恢复平静，喉结上下滚动，吐出两个字，“理由。”
沈知闲白苍苍的脸上有了一点点红色，明明身上还很疼，明明劫后余生的后怕还在，但是当傅砚珩莫名其妙丢给她两个选项的时候，她忽然心跳加速起来。
这种微妙的感觉就好像是傅砚珩在……求婚？
-要不要嫁给我？不管生老还是病死，不论刀山还是火海。
-要。
一向高高在上自诩不会被人选择的傅砚珩忽然欺身靠近，用一双过分掩饰过紧张的眸子看着她，就为等她的答案。
这种感觉真的跟求婚没什么两样了。
沈知闲眨了眨眼，声音很小，傅砚珩没听清，只能不耐烦地起身，把耳朵贴在她的唇边，语气还是很凶，“说大声点！”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骨，有些酥麻，但是还可以忍。
然后他就听到沈知闲软软的声音从耳朵穿进大脑，说了句他知道，但是不怎么爱听的话，“因为你是我能找到的最大的靠山。”
心里忽然有些烦躁。
傅砚珩欲起身离开，一条细细的胳膊伸出来搭在他的脖间，“我也舍不得离开你。”
心里那股烦躁莫名被压下去，傅砚珩转头，对上近在咫尺的脸，“不怕死？”
“怕，很怕死，但更怕你不要我了。”
傅砚珩没再说话，低头吻住沈知闲没有血色的唇，带着热烈却不急切的缠绵，单手覆在她的头顶，将人虚虚地环住，慢慢加深这个吻。
这是有史以来，傅砚珩对她最温柔最耐心的一个吻。
等到肺里的空气实在快要被逼尽的时候，傅砚珩才松开了她，刚刚还毫无血色的唇，此刻却透着点水润的粉色。
明明也不是什么表白，更不是什么情话。
但是却莫名让两人之间多了些缱绻的纠缠。
傅砚珩坐下，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面无表情地道，“真苦”。
沈知闲舔了舔嘴巴，刚刚打了两瓶点滴，确实嘴巴里苦的很。
傅砚珩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嘴边，沈知闲歪着脑袋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难得他这么屈尊照顾，沈知闲不由扬了扬嘴角。
好像一下就明白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这一次死里逃生本就消耗太多精力，沈知闲没一会儿又开始昏昏欲睡，傅砚珩揉了揉她的脑袋让她安心睡，等她合上了眼自己才去沙发上躺下。
这一天的担惊受怕暂且消散一些，傅砚珩也终于有精力可以去思考所有事情。
高度紧绷的神经在片刻放松之后变得格外疲倦，不知不觉，傅砚珩睡着了。
后半夜被一阵脚步声吵醒，虽然沈知闲已经刻意放轻步子，但傅砚珩还是立马坐了起来。
苍白的脸上挂着几滴冷汗，她捂着肚子倚在洗手间的门边，身子不由得弯下一大截。
傅砚珩脚步匆匆，扶住她，“怎么了？伤口疼？”
沈知闲摇了摇头，眼神有些闪躲，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傅砚珩的心思完全被她所有的一举一动牵着，看她这样难受还在犹豫，情绪也变得焦躁起来，“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难不成让我猜？”
疼得发白的唇这才一张一合，声音微不可闻，“……我来大姨妈了。”
傅砚珩：“……”
片刻之后，护工买来了卫生巾和红糖，因为疼得厉害，沈知闲还吃了一颗止痛片，折腾到凌晨，才勉强躺在床上闭上眼。
但是明显，症状并没有缓解很多，因为她的脸色依旧很白，额间甚至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傅砚珩看着，微微蹙眉，点开手机看了一会儿，然后在她床边的椅子坐下，搓搓掌心，伸进被子放在她的小腹上。
手掌贴上的瞬间，沈知闲的身子不由得缩了一下，但是很快，掌心的温度就隔着布料传递过来，暖暖的，加上力度刚好的揉摸，很舒服。
沈知闲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看傅砚珩。
清冷俊逸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衬衣领子解开两颗，因为身子前倾，领口就松开格外明显，露出一对白皙的锁骨，说不出的禁欲。
察觉到目光，傅砚珩抬头，与她胶黏的视线相汇，有些别扭地开口，“这样好点没？”
沈知闲小声嗯了一下，身子朝床的另一边挪了挪，空出一点位置，“你要不要躺上来？”
耳尖微微泛红，怕傅砚珩误会她的意思，又道，“这样你胳膊没那么累。”
傅砚珩没扭捏，直接在她身子一侧躺下，一只胳膊从她头顶虚虚环过搭在她的肩上，另一只侧着的手伸进被子继续帮她揉小肚子。
这样侧卧的姿势，确实比刚才顺手很多。
主要，沈知闲觉得更舒服。
她转过脑袋，把脸贴在傅砚珩的胸口上，隔着衬衫闻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微微有属于他的体温传递过来，不由得就灼红了整张脸。
傅砚珩垂眸，看着怀里越来越红的耳尖，不由得啧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拨了拨她的耳垂，“怎么？不疼了？”
沈知闲依旧把脸埋在他的怀里，闷声闷气的回答疼，但是藏着的嘴角却不由得翘了上去。
她几乎跟傅砚珩没有同床共枕过，他们待在同一张床上多半都是在做那件事，结束之后傅砚珩就会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所以此刻这样平静的相拥而卧，没来由的有一种偷来的幸福感。
本不属于她的，本不应该是傅砚珩能做出的幸福感。
傅砚珩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揉了好大一会儿，感觉怀里的呼吸渐渐平和，想着应该是睡着了。
只是他的手刚停，怀里的人就带着模糊的鼻音哼唧了一声，一双小手搭在他还没撤出来的手背上，猫一样挠了挠他的腕骨。
傅砚珩无奈，又接着给她揉，语气不由得软了几分，“沈知闲，真是把你惯坏了。”
多大的面子啊，也敢差使他。
沈知闲没睁眼，只是又往傅砚珩怀里挪了挪，但是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脖颈拦住她往里钻的动作。
语气颇有无奈，“你身上有伤，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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