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雾气缭绕。
傅砚珩关上花洒草草地擦了几下身子披上浴巾站在窗口点了一支烟。
深邃的眸子和漆黑的夜融为一体,看不清神色,但带着难以言说的寒意。
陈妈从他回来就不停在追问沈知闲的事情,傅砚珩一直没回答,等他洗完澡出来,发现陈妈还守在门口,一副不问出答案决不罢休的架势。
“少爷,我跟知闲相的这几个月,我很了解她的性格,她不是坏人。”
傅砚珩夹着烟,微微眯眼,露出一个冷淡的笑:“她的性格?她什么性格。”
陈妈攥着围裙一角认认真真地回答:“知闲性子软,说话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但是她很聪明,很多时候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展露给我的永远都是她最温和最善良的一面。”
“那叫伪善,虚伪。”傅砚珩声音平淡地打断陈妈的话。
一个看似温和善良的人,实际上藏着让人看不透的心思,不是虚伪是什么?
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能站在这听陈妈多絮叨两句已经是他的极限,手里的烟掐灭,他也不想再继续话题,准备回自己的卧室。
陈妈又跟了上来,“但是知闲是真心喜欢你。”
傅砚珩的脚步顿了一下。
“这么久了,少爷你以前总说我是一个神经大条不过脑子的人,我也确实没你和沈小姐聪明,但是我也依然能观察出来,沈小姐是有求于您,她属于寄人篱下。”
不是什么金屋藏娇,而是带着某种交易的。
陈妈再迟钝的人也看出来这一点。
但是她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那就是沈知闲喜欢少爷,少爷也喜欢沈知闲。
“少爷,你却把知闲找回来吧,她一个人在外面会有危险。”
傅砚珩抓了抓潮湿的发梢,有些不耐烦,“她最好死在外面,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说罢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卧室没有开灯,黑暗中只有他自己的呼吸。
他记得在医院,沈知闲窝在他身边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从来不跟她一起过夜,也从来不在他的床上跟她做。
傅砚珩当时没有回答。
他有些心烦地走到自己的床边,任凭头发还没有吹干就躺下。
为什么不呢?
因为他不想自己身边真的有一个枕边人的存在,一旦有,那么那个人势必就会成为他的软肋,会成为他日夜牵绊的累赘。
温柔乡对他来说,远比刀山火海更危险。
他必须保持格外的清醒和理智才行。
他做任何事都不会跟别人解释,他觉得自己就只是一个布棋的人,每一步落子都带着自己的精打细算,如果把每一步的目的都解释出来,那对手就会抓出他的破绽。
况且,他没有理由去跟一枚棋子解释自己的谋算吧?
可即使是这样谨慎自负的人,还是让沈知闲成了那个会干扰自己棋局的人。
许久,他叹了一口气,坐起身,拿出手机给许澈打了过去,“查一下魏书砚。”
再次见到沈知闲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她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只是此刻她挽着胳膊的男人,从傅砚珩变成了魏书砚。
珠宝晚会上,傅砚珩坐在侧边,远远地就看见了沈知闲。
越过层层人群,目光直直地落在沈知闲的脸上,后者像是察觉到什么,转头与他隔空撞上,然后露出一个甜腻的微笑。
傅砚珩面不改色,错过眼,目光重新落在拍卖台上。
前一段时间,傅砚珩投资的一批药黄了,被徐家和魏家联手接盘。
这一件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要知道傅砚珩这么多年投资从来都是自己放手不要的,可从来没能被人半路劫走的。
除非出了内鬼。
起初还有人猜测内鬼会是谁,直到看见曾经跟傅砚珩一起出席过宴会的沈知闲如今乖巧地跟在魏书砚身后便一目了然。
这是,被女人算计了啊。
“要我说,这沈家真是败类层出啊,当初沈家刚破产,沈岸山竭力想要保沈知闲不受牵连要把她送出国外,但是她偏偏不走,说着什么要给沈家伸冤,结果现在身边不是傅砚珩就是魏家二公子魏书砚,啧啧”
“你别说,沈知闲一看那股子骚劲就知道她会成为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估计后半辈子就是想靠男人享清福呗。”
“连傅砚珩都敢算计,她真的是活腻了。”
哗啦啦——
隔间传出抽水马桶的声音,两个正在补妆的太太一愣,纷纷转头。
沈知闲提着裙摆走出,不紧不慢地走到洗手台边,将一双葱白纤细的手伸到感应水龙头下,温水流出,她面不改色的洗着。
就像是刚刚被谈论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两个太太站在镜子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若无其事地继续补妆,只是没人再说话。
沈知闲洗完手就出了门。
找到走廊的扫把别在门把手的缝里抵上了门,然后又从拐角找到“正在维修”的黄色三角告示牌立在门口。
等做完一切,她才又提着裙边不慌不忙地往大厅走。
走到拐弯处,路过安全出口,被一双伸出的手拽了进去。
沈知闲站定身子,才在昏暗的光线里看见倚在墙边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烟,领口解开一颗扣子,表情冷漠,却格外禁欲。
身后的门应声关上,楼梯口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刚刚被拽进来的人,忽然轻笑一声,挪着步子往傅砚珩怀里扎,声音软软的,带着点上扬的得意:“傅砚珩,我厉不厉害?”
两个月没见,她软糯的声音却变得越发甜腻了些。
傅砚珩没抱她,单手抵在她的额间,将她往后面推了两步,然后才沉声问她:“跟魏书砚睡了?”
两个月了。
她待在魏书砚身边两个月。
他用两根手指夹着烟,垂眼看着面前的女人。
身上散发的寒意分明在提醒她,如果说错一句话,可能今天就没法站着走出这个黑暗的楼梯间了。
沈知闲眨了眨眼,在黑暗中透露着点点的光亮,拖着声音开口,“他强迫我——”
傅砚珩的眉间突了一下,手里的那根烟猝不及防被他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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