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忌并没有得出结论。
反倒是盛怀安作为医生率先发现了异常,他站在屋子里,仔细闻了闻,然后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傅砚珩抬了抬头,扬眉看他。
屋子除了跟时韵宁身上一样浓郁的香水味,还能有什么味道?
两个人互相沉默,又仔细闻了一会儿,方才傅砚珩在抽烟,整个人被烟草味包裹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仔细走了两步,也隐隐察觉到反常。
和他一开始进来的味道确实不同,这个屋子飘着另一种不属于烟草和香水的味道。
思绪在脑袋里快速闪过,狠狠撞击了一下他的神经。
他忽然惊觉,从沈知闲被人刻意吸引出去开始,他们就已经落入了一个天大的圈套。
早就有人发现了沈知闲的行踪,故意把她引诱出去,然后又故意放她回来,他料到傅砚珩会去处理这件事,提前设好埋伏。
所以他们的目的一开始就是傅砚珩?
他一向精锐,但偏偏遇到有关沈知闲的事情会疏于算计。
能算计他的人太多,但把他算计到时韵宁房间的人除了时家就是傅老爷子。
再次睁眼,傅砚珩已经是在陆地上的酒店,他豁然起身,不知道自己何时昏迷又睡了多久。
他猛然想起被自己用手链铐着的沈知闲,心中一惊,快步走了出去。
酒店就是靠近岸边码头的,距离广阔无垠的海岸并不遥远,隔着窗户就看见了外面火光四起的场景。
那艘游轮,着火了。
心中陡然惊起一层慌乱,沈知闲那张白皙的脸在脑海中闪过一瞬,呼吸不由得跟着紧了起来。
着火了,但沈知闲还被铐在他的房间。
许澈是在五分钟之后赶来的,额上带着细密的冷汗,“傅总,您醒了。”
“怎么回事?”
“昨天游轮忽然出故障,就提前靠岸了,等我们找到您的时候,发现您和盛先生一起昏迷在甲板上,等到所有人员被疏散下船之后,游轮就自燃了。”
许澈尽量用最浅显易懂的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傅砚珩听着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和盛怀安怎么会晕倒在甲板上?他们不应该是在时韵宁的房间吗?
还有,游轮为什么会出故障,又为什么会好端端的自燃。
这一切明显都是人为。
如果他和盛怀安不在甲板上被人发现的话,那是不是就会葬身火海了?
“有人员伤亡吗?”傅砚珩冷着嗓音询问。
许澈清楚他在问什么,如实回答,“其余人都安全疏散,没有人员伤亡,唯独沈小姐没找到。”
男人的目光几乎是一瞬就沉了下去,一边拔脚往外走,一边问他,“没去我的房间?”
许澈有些心虚,“当时您是在甲板上被发现的,把您带走之后,就没人再想着房间还会有人。”
毕竟傅砚珩的房间除了他自己没人敢进。
怒气盛起,他转身呵斥许澈,“别人想不到房间里有人,你难道想不到?”
沈知闲在,许澈是最清楚的。
“对不起傅总,我当时也想去找的,但是江少爷和宋小姐一直在喊我帮忙照顾老爷子,我没能走开,等我忙完再回去的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
傅砚珩目光沉沉的落在熊熊燃烧的游轮上,冲天的火光和滚滚的浓烟飘荡在整个码头,有消防队的人正在奋力扑救。
此时不过凌晨两三点,天都还没亮,只有那耀眼的火光照亮整个黑漆漆的夜空。
像是生生把天辟出一道口子。
岸边已经闻声聚集了各大媒体的人,关于傅家世纪豪华订婚宴变成一场闹剧火灾的新闻很快就会占领各大版面榜首。
财务上的损失,傅砚珩作为商人也懒得去计算,此刻满脑都是一个纤细又孱弱的身影。
他能冷静的余地已经不多了。
他后悔自己临走的时候把沈知闲拷在床头,如果真的发生了事故,她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沈知闲出事,那罪魁祸首就是他。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
“后来我房间你们去了吗?”
“……去了,大火最先烧起的地方就是您的房间,里面早就是浓烟滚滚,等到我们派无人机进去侦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傅砚珩呼吸一窒,“已经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许澈连忙解释,“是没找到沈小姐,现在我们也已经在尽力搜索了,火应该再有二十分钟就可以完全扑灭。”
傅砚珩放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握成拳,绷着脸抬脚往码头走,许澈连忙拉住他,“傅总,这可能从头到尾就是针对您设下的圈套。”
他不能亲自去找沈知闲。
这是理智警告他的。
但是此刻理智根本束缚不了他的行为,他挣脱了许澈,带着森然的寒气走了出去。
从进电梯开始,他的情绪就越发难以压制。
沈知闲哭哭啼啼的模样又开始在他面前晃动,她仰着头说喜欢他,很喜欢他,这一次不管怎样都要留在他身边。
她主动凑过来的拥抱和吻,都像是下在他身体里的蛊。
她柔软的身体每当贴合在他坚硬的心口时,都会让他难以抑制的情动,像是丝丝渗透又弥漫进他身体的毒药。
傅砚珩比任何时候都明白,再靠近沈知闲自己就会毒发身亡。
但是他还是没法束缚自己的行为,没法逼他自己后退到原地。
他做不到欺骗自己从来没有在生命里出现过沈知闲这个人。
他想他真的是疯了。
妈的。
握成拳头的手背青筋泛起,原本波澜不惊的双眸此刻却遍布猩红。
所有冲动啃咬着他的神经,让他一刻也不得安宁。
他必须立刻、马上找到沈知闲!
电梯门打开,脚尖还未抬起,一道熟悉又纤细的身影陡然撞进他的怀里,飞快地按下电梯按钮,一双手顺势缠在了他的脖颈上。
傅砚珩身子一僵。
方才焦灼燃烧的心陡然被安抚下来,像是外面正在被扑灭的游轮一样,逐渐失去火势。
他低头,目光沉沉地落在怀里。
沈知闲仰起头,额角有伤,眼眶红红的,但还是难以隐藏她的得意,她哑着声音讨好,“傅砚珩,我厉害吗?”
只那一瞬,傅砚珩觉得自己大脑里紧绷的理智彻底分崩离析。
他低头,吻住沈知闲,说是吻,不如说是咬,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唇瓣,确认站在面前的人不是他在做梦。
再松开手时,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不像话,“我们闲闲,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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