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夜晚,街头低鸣的虫类都变多了。
外加一堆青春躁动的少年。
他们把沈知闲堵在巷口,又恰好有一束光打在了她身上,酒精和多巴胺的同时作用让两个少年有点把持不住。
跃跃欲试地又上前一步。
“仙女,你哪个学校的?咱们交个朋友呗?”
“我,陈楚南,榕高校霸,咱们交个朋友,以后哥罩着你!”
沈知闲:“……”
榕高?好像她也以前也是榕高的学生?
沈知闲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些自己高中时的零碎片段。
甚至眼前蹦出很多奇怪的化学符号和物理方程。
还有奇怪的郎朗背诵声在耳边回荡。
“一价氢氯钾钠银,二价氧钙钡镁锌,三铝四硅五价磷……”
这不是化合价背诵口诀?
沈知闲愣了一下,可她明明是文科生啊,怎么可能会背这些东西?
十七岁之前的事情,她都不太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十七岁之后,学的是音乐,她一直是文科生啊。
她参加过很多音乐会,她性格温婉,乖顺听话,被称为沈家才女,是一个从小到大被艺术熏陶长大的孩子。
计算机只是她的业余爱好,自学成为黑客的。
可是她现在竟然多出了一段学理的记忆,难道她十七岁之前,学的都是理?
“哎,仙女……”
陈楚南见她发呆就想上手扒拉她一下,却被另一只大手抓住了胳膊,然后被猛地一甩,整个人都被甩的踉跄了两步。
“谁啊,竟然敢碰老子!”
急赤白脸的少年抬起头,猝不及防地撞入一双深渊似的眸子。
傅砚珩玉身挺立,嘴里叼着一根烟,高挺的鼻梁在逆光之中投下一小片阴影,眉宇间透露着肃然的森冷,他微微掀了下眼皮,目光沉沉地落在两个黄毛少年身上。
眼神中隐隐透露着戾气。
齿间咬着烟,薄唇上下相碰,冷不丁丢出一个字,“滚”
两个少年虽然痞了点,但遇到比他们硬茬的人自然心中也会生出忌惮,腿肚子微微打了个颤,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傅砚珩身上的气场太强了。
他们要是硬上,难免会有以卵击石的下场。
陈楚南临走之前不死心,仍旧对沈知闲嚎了一嗓子,“仙女,咱们下次见!”
沈知闲:“……”
巷子里只剩下沈知闲和傅砚珩。
“你……”沈知闲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和烟草味,这是喝酒抽烟全都沾了。
明明病还没好。
又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
沈知闲的眉头微微拧起,用一只手捂住口鼻装作被熏到的样子,“先生,我不喜欢闻二手烟,您能别抽了吗?”
面前的男人稍微顿了一下。
舒冷的眉眼有短时间的动容,但终究是没拆穿她。
然后才懒恹恹地将烟拿下,往青砖墙上一按,掐灭了火星。
沈知闲松了口气,拿下了手,两只手背在身后紧张地抠在一起,不知道该跟傅砚珩说些什么。
她想说,傅先生,我好想你啊。
她想说,傅先生,你什么时候能病好把我接回去啊。
但是所有话到了嘴边都变成了一句最为平淡的,“刚刚,谢谢你了。”
傅砚珩轻笑一声,双手抄进口袋,长腿一迈往前跨了一步,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
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中。
是一种占有,侵略性的站姿。
沈知闲心倏地漏跳一秒。
然后才僵硬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他,看他俊朗挺立的五官在昏暗的巷子里被墨色染上凉薄的冷意,一对视就会无法自控地陷入他古井无波的深眸。
她能清晰地闻到傅砚珩身上清冷的松木香,混着烟草的味道,有种冰雪与烟火纠缠在一起的感觉。
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先生……你还有别的事吗?”
她其实想问,傅先生,你也想抱抱我吗?
但是祁烁的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耳边,是她把傅砚珩害惨了,害他差点丢了性命,又害他受了那么多罪,她不能再肆无忌惮地由着自己靠近他了。
况且……他也不认得自己了。
一口一个先生。
小白眼狼是知道怎么气死他的。
傅砚珩盯着她,看着这张人畜无害的脸,是怎样脸不红气不喘地跟他做陌生人的。
他低低地出声,问她,“我们不认识,是吗?”
他病没好,不能受刺激。
沈知闲乖巧点头,“嗯,不认识。”
傅砚珩也嗯了一声,语气凉凉,“但我觉得你很眼熟。”
沈知闲心猛地一紧,下意识问出来,“你觉得我像谁?”
“像个渣女。”
“……”
-
沈知闲推开门的时候没想到沙发上会坐着一个人,猝不及防转身,被吓了一个激灵。
温乔森懒倦地半躺在沙发上,没开灯,电视机在放一部很老的电影,原本都快睡着了,听到开门声才微微睁开了眼。
沈知闲没开灯,借着客厅里的光往里走。
有些心虚,不敢多看沙发上的人。
温乔森抬手看了眼腕表,“凌晨两点,你怎么不干脆第二天早上再回来?”
俨然一副老父亲操碎心的语气。
“我下次会注意时间的,今天是特殊原因。”
“你哪天不特殊?”
温乔森刚动身子,忽地觉着腿上压得有东西,低头一看是程玥那小鬼的脚压在了他腿上。
他这才想起,先前程玥说要跟他一起看电影等沈知闲的,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一个两个,都不是省心的。
“阿玥睡着了?那你先把她抱回房间吧,我也回去睡觉。”
沈知闲讨乖地笑着,脚步一转就溜回了房间。
温乔森哪能看不出她是故意躲骂,但大半夜他也确实困了,懒得跟他计较。
他弯腰把沙发上的小鬼打横抱起,轻飘飘的,没几两肉。
程玥在他怀里动了一下,找个舒服的姿势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自从知道温乔森是gay之后,她就真的没那么敌视他了,心里少了些防备,自然关系也变得亲密了些。
温乔森轻手轻脚地把人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被小姑娘拽住了衣角。
“温叔叔……”她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声音软趴趴的,“我想喝奶。”
“……老子他妈是男的,上哪儿给你奶喝?”
温乔森拍掉她的手,简单粗暴地塞进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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