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没堵到人的祁医生在第二天上班脸色很不好看。
白色大褂照例扣到最上面的纽扣,平整的衣服没有一丝褶皱,从头到脚都透露着古板。
即使那张脸是略有姿色的,也挨不住他顽固不灵拒人千里的样子。
偶然路过的小护士,本来想跟他打招呼,但是一对上他那张板的一丝不苟的脸,个个埋着脑袋绕道走人。
“祁医生今天好可怕。”
“你那话说的,我们科室的白医生和祁医生哪天不可怕?”
出了名的严厉认真,工作起来跟不要命似的,教训起实习生更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希望今天我的工作不会出错,不会挨祁医生的训。”
“你还说呢,上一次我送报告晚了五分钟,被祁医生训了足足十五分钟!”
两个小护士正交头接耳,迎面看到白墨双手插兜同样板着一丝不苟的表情走进了科室。
两人立马噤声,站直身子,像受训的学生一样喊了声“白医生早”
白墨的脚步微微顿了一秒,冲她们点头,高冷地回了声,“早”
祁烁终于拨通了傅砚珩的电话,在接通的第一秒就开始噼里吧啦训斥。
“你终于想起来接电话了?昨晚还敢把我拉黑,你怎么不干脆把我这个主治医生换掉?你一个精神病患者,你跑去会所喝酒蹦迪,你觉得合适吗?”
“啊?傅砚珩,你怎么不说话,你他妈是聋了?”
“……”
对面静了足足有三秒。
低沉的声音才不疾不徐从听筒里传出来,“祁医生,你要不然先给自己挂个号,看看你最近这么暴躁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祁烁:“……”
“我他妈三十岁出头就更年期了?我一个大老爷们,我一个精神病专家更年期?你怎么不说我是被你气的?”
“……”
“你到底能不能有点病人的自觉性?”
“……”
“人呢?又聋了?”
又过了三秒,祁烁听到了对面叹气的声音,然后又是那气死不偿命的声音。
他说,“祁医生,我的耳朵真要被你吼聋了,要是我聋了,以后我们就靠脑电波交流吧。”
祁烁气得直接掐断了电话。
脑电波交流?
你以为你精神病的脑电波有多正常?我他妈看你脑电波跟破福尔摩斯密码有什么区别?
祁烁气哼哼地把手机揣进口袋,刚一抬头,就看见了白墨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脚步没停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拿了患者病历出来准备去查房。
祁烁的目光一直跟在她身后,试图将这道冷冰冰的身影跟昨晚那个性感妩媚的女人重合。
但怎么看……都有点过于割裂。
白墨停了一下,面色不善地看他,“你有事?”
“你昨晚……”祁烁想问,她昨晚是不是去盛霆会所了,但是对上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觉得怎么都不大可能。
或许是昨晚看花了眼?
“没什么,你去忙吧。”
祁烁摆了摆手,板着脸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白墨扬了下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松了口气。
心里忍不住腹诽,“祁烁为什么不问我昨晚去蹦迪的事情?难道没认出来我?亏得我昨晚还跟他打了个招呼。不过他这样的老古董怎么也会跑去酒吧?难道是工作压力太大去放松?”
白墨不是去放松的。
她就是单纯下了个早班闲着没事去撒野的。
上班严肃,管她下班性感什么事?
-
傅家。
江行舟跟许文珠打了声招呼,问了傅砚珩在哪儿,然后径直往后花园来了。
傅砚珩此时正在后花园的躺椅上乘凉。
自从辞去所有职务之后,他就彻底成了一个闲人,不用去交际,不用去应酬,反倒成了传说中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傅老爷子昨晚就想跟他好好谈了。
但不巧,傅砚珩昨晚去盛霆消遣去了,一直到凌晨才回来。
完全沦为堕落又自暴自弃的废人。
老爷子光是看见他,就会气得胸口发堵。
躺椅旁边的小桌上放了一个透明的小塑料盒,盒子里分了21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都装着几颗颜色形状不一样的药丸。
那是傅砚珩的药。
祁烁给他开七天一个疗程,一天三顿,21个盒子刚好被分配好,每吃完一个疗程,傅砚珩就要去找祁烁会诊一次。
因为没了标签,所以江行舟看了一眼,也没看出来什么究竟是什么药。
他对那倒没什么好奇的,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到了傅砚珩面前。
语气颇为嚣张:“你猜我今天在公司看到谁了?”
傅砚珩懒洋洋地掀了一下眼皮,很快又垂下了眼,并不感兴趣的样子。
江行舟无视他的冷漠,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仰着身子挑衅:“傅砚珩,你真不好奇?这可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太阳一点点沉下去,最后连半点橘色的余晖也要拖走,云不白了,天也不蓝了,慢慢都变成了灰青色。
傅砚珩倦怠地看着天空,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声音淡淡地问身旁的人。
“江行舟,你不记打是吧?”
旁边的人明明还没挨打,但是肩膀却条件反射地疼了起来,然后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离傅砚珩三步远。
哪还有刚才的嚣张劲儿。
甚至都开始有点臊眉耷眼的意思。
傅砚珩半晌,才又转头睨了他一眼,语气凉飕飕地,“还不说?”
江行舟心底画圈诅咒他。
他现在什么身份?他可是江总哎!他是傅氏集团绝对控股人,多少人见了他都点头哈腰的。
凭什么傅砚珩要这样对他?
就算傅氏是他让给自己的……他也不能这样恐吓吧?
江行舟抿了抿嘴,不情不愿地开了口,“我在公司见到沈知闲了。”
傅砚珩搭在藤椅上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江行舟继续说,“她来傅氏应聘了。”
然后抬起头,表情带着几分嘚瑟,“虽然她是走后门进来的,但我没打算把她赶走,还把她招到我身边做了私人助理。”
他特意在私人上面咬了重音,很明显是在强调。
傅砚珩面不改色,只是问他,“走后门?走谁的后门?”
总不可能是走江行舟这个草包的后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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