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总是会朝着一个出乎意料的方向。
傅砚珩明知道很多事情不可控。
他不畏惧未知。
对于一个怪物而言,生与死其实都不足以让他的情绪产生波动。
但是对于沈知闲不一样,她现在完全忘记了赤洼岛的一切,忘记从前的自己,她现在很多时候只是一个温和善良的普通人。
她不是怪物。
怪物确实会不可遏制的爱上怪物,因为这个世界永远都有着物以类聚的准则,同类会让他们产生归属感,眷念感,情愫也就会随之蔓延。
那种复杂的,极端的感情,会将两只不被社会待见的异类捆绑在一起。
但傅砚珩是那个想要打破法则的人。
比起同类的归属感,他更希望沈知闲是一个普通又正常的人。
因为他知道,不管沈知闲变成什么样的人,他都会爱她,这跟她是不是怪物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他不想沈知闲跟着卷入未知。
“沈知闲,有一件事我觉得我需要告诉你。”
傅砚珩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深色的眸子没半点温柔,他说着狠话,将人再一次推开。
“我不喜欢在专注做某件事的时候,身边还要带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沈知闲眼底亮着的光,好像在一瞬间,忽然碎掉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傅砚珩,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是无关紧要的人吗?”
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和他经历那么多生死,结果还是被归类的无关紧要的人群中吗?
可是,他之前明明也放低姿态恳求她回到他的身边。
他也会对她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
哪怕那不是爱情,他们之间也应该有着特殊羁绊的。
为什么今天,又变成了他口中无关紧要的人。
沈知闲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想要把他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傅砚珩,你一定要说这么伤人的话吗?”
可惜他连半个能露出破绽的表情都没有。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面色平静地看着沈知闲泛红的眼角,心底到底还是生出愧疚。
但是说出口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他收不回来。
况且,收回来对她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沈知闲弯了弯嘴角,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但她强忍着眼泪,倔强地看着傅砚珩。
哪怕声音都已经隐隐颤抖。
“我不信你说的事实,你太喜欢自己做决定,喜欢随便给别人安排好你觉得正确的方式和方法。傅砚珩,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你凭什么觉得你做的决定就是对的?”
傅砚珩微微拧眉,“我做事情从来不需要问别人的意见。”
“那真是巧了,我也不喜欢问听别人的意见,所以你刚刚的安排我不同意,我就是要留下来。”
“沈知闲,你不要胡闹。”
“我胡闹?”她笑了一下,眼泪在潮红的眼眶不停打转,倔强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里很不好受。
她是一只刺猬。
从来都是。
“傅砚珩,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你才敢这样对我呼来喝去,才会觉得你随便说几句难听的话就能让我知难而退,你这个人就跟那个死了一百年的鸭子一样,身体都没了,偏偏那张嘴还是硬的。”
“……”
“你又要赶我走是吗?好啊,那我告诉你,这一次你让我走了,我就不会再回来了,我反正一个人也累了,我回去让温乔森随便找个人把我嫁了。你看我做不做的到。”
沈知闲说完转身就走。
下一秒,手腕果然被身后的人拽住。
傅砚珩铁青着脸把人拽了回来。
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
“我赶你走了?我是让你回去等着我,等我忙完就回去找你,你倒好,都敢想着把自己嫁出去了?我准许你嫁人了?”
沈知闲跟他置气,想要把手拽出来,但奈何他的手就跟大钳子一样,扣住了就死活打不开。
挣扎半天,手腕都扯红了,也没能从他的桎梏中挣脱。
沈知闲放弃了。
又气哼哼地看着他,“我做什么还需要你准许?你忘了,我只是你无关紧要的人。”
“你……”
“傅砚珩,你以为自己轻飘飘说几句伤人心的话很酷?那我告诉你,我可以随时终止我对你的喜欢,这样你以后说什么都不会对我产生影响。”
傅砚珩顿住。
她要,终止对他的喜欢?
或许是沈知闲在他面前乖巧太久了,以至于他都快忘了,其实沈知闲很会气人。
男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甚至是有些铁青。
他拽着沈知闲的胳膊,死死盯着她,眸底渐渐泛起血腥色。
镇定的情绪忽然在一瞬间就开始分崩离析,世界轰然坍塌,每一寸神经都开始在他的体内剧烈抽动。
傅砚珩知道,自己可能又要情绪失控了。
自从赤洼岛那场以沈知闲为诱饵的实验开始,沈知闲这个人,就彻底成为他情绪和精神的刺激源。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质问面前的小姑娘,“你说你要终止什么?”
他的眼神太过于吓人,沈知闲被他吓到。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她心底生出。
“你怎么了?”
“回答我 。”
傅砚珩冷着声音追问。
沈知闲的手腕被他拽的生疼。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口出狂言玩脱了。
傅砚珩,应该是发病了。
她怎么就忘了,傅砚珩来江城之前就被盛怀安提醒过早些去医院复查,他的精神状态一直处于不稳定的状态。
沈知闲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
“我没打算终止什么”沈知闲心里的火气消了,主动凑近傅砚珩开始哄他,“我刚刚说的是气话。”
傅砚珩冷冰冰地看着她,默不作声。
“真的都是气话,谁让你总是赶我走,还说我是你无关紧要的人,你都可以说那么难听的话,我也说两句撒撒气也不行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是傅砚珩还是生气。
他只是想让她回去安然无恙地等自己,又没让她离开自己。
但她却要嫁给别人。
还要终止对他的喜欢。
明明这么多年,单相思的人都是他。
沈知闲摇了一下他的胳膊,跟他撒娇,“傅先生?你当真了?生气了?要不然我再哄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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