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整座山头都陷入了沉弥的寂静。
林间的来风频率也越来越低,树叶摩挲声许久才会发出一次,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四处沉寂的。
阴森漆黑的林中,因为过于寂静而显得死气沉沉,有些难以言说地恐怖。
小陈有些站累了,靠着大树坐了下来,精神虽清醒,但是身体的本能困倦难以抵挡,当他坐下的时候,困倦疲惫感便没来由得找了上来,攀附在他的四肢和身体上。
他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叶蕲靠着树干站着,侧头看了眼坐在自己脚边的人,问他:“坚持不住了?”
小陈揉揉惺忪的眼,强撑着回答,“还行。”
叶蕲嗯了一声。
他又侧过头去看傅砚珩他们。
傅砚珩也靠着树干,身子松散慵懒地站着,他单手环住沈知闲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休息。
沈知闲已经睡着了。
兴许是傅砚珩的怀抱太过温暖,也或许是因为他的手臂足够有力,可以一直保持托环的动作,减轻了她身体支撑的压力,因此在这样舒适又放松的怀抱里,她自然而然地陷入了睡眠。
傅砚珩能带给她所有安全感。
虽然他时常是冷漠又刻薄的性格,但是对待沈知闲的时候,好像总能一再破例地多出很多耐心。
叶蕲看着,心里暗自感叹,英雄原来都是难过美人关的。
总归都是一物降一物。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
林间忽然传出轻微的哭泣声。
是女人的哭泣声。
原本昏昏欲睡的小陈猛地清醒,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往叶蕲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问道:“队长……是鬼出来了?”
叶蕲拧了拧眉,没说话。
几个人同时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那哭声。
起初是很小声很压抑的哭声,然后渐渐地,声音越来越清晰,是凄厉的,哀怨的哭声。
与其说是哭泣不如说是哭嚎。
是一个人在受到某种肉体或精神上的折磨时才会发出的凄厉声音。
“在西北方向……距离我们大概一公里。”
傅砚珩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醒了?”
沈知闲嗯了声。
从第一声哭泣声传出的时候她就醒了。
人在半梦半醒之间,听觉其实是最灵敏的,那些细微的声音会在她的耳边放大,变得异常清晰。
所以沈知闲听到了声音的方向,并且估出了大概的距离。
实际上沈知闲的估计确实是对的,傅砚珩靠着自己灵敏的听力更加精准的定位了声音的来源。
他低声,向其他人传递讯息:“西北方向,一公里,地下传来的,是化工厂在西北角堆放杂物的房间,那里应该藏着一个地下室。”
叶蕲站直身子,“那我们现在过去?从正门进去?”
“不”傅砚珩拦住他,又仔细听了会儿,“有人在往那个方向进,我们不走正门,从后面绕。”
叶蕲在脑海中平铺自己手绘过的地图,搜寻着西北方向有关的线索,最后停顿。
“是沿着小溪后面的小路上来的。”
叶蕲连忙下发命令,找人从山下沿着溪流往上围堵,然后跟着傅砚珩从工厂后方绕行接近。
四个人的脚步都放的很轻,尽量避免发出声响。
杂物房白天的时候叶蕲派人来搜寻过,没发现有任何异常的地方,更别提什么地下室了。
但是现在,他们确实能清晰的听到地下室里传出凄厉的嚎叫声。
他们蛰伏在门外,并没有轻举妄动。
叶蕲问:“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哭声有些蹊跷?”
小陈挠了挠头,单线程的脑回路只能分析表面情况:“感觉这个女人哭得很惨,好像快要被人打死了。”
这是他能发现的,最蹊跷的地方了。
沈知闲却摇了摇头,提出一个问题:“地下室一般会是什么样的构造?如果底下真的有声音传出来,会是这样清晰的吗?……就好像是被人用扩音器放出来的一样。”
清晰到不仅他们四个,甚至是半山腰的人都能听清。
这才是真正的诡异的地方。
是有人故意放出这个声音。
要么作为诱饵想要引诱不知情的人前来查看,要么就是为了装神弄鬼,故意恐吓那群封建迷信的居民。
再或者,还有更荒唐的原因。
叶蕲感觉到蹊跷的地方也正是沈知闲说得这样。
如果声音从地下室传出来的,经过重重阻隔还能这样清晰,就很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动。”
傅砚珩抽身往杂物间去,黑色的身影犹如鬼魅,一闪而进,动作利落轻盈。
杂货间很乱,脱落的墙皮和断裂露出的水泥钢筋处处透露着危楼的惊悚感。
是一个正常人看一眼就会绕道而走的地方。
沈知闲的目光始终黏在傅砚珩的背上,直到消失不见。
“沈小姐”叶蕲看出她的欲图,叫住了她,“不要轻举妄动,我相信傅先生。”
沈知闲刚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好吧,她也应该相信傅砚珩。
傅砚珩很镇静地走了进去,用自己超出常人的感官在房间里搜寻,很快就发现了被改造过的扩音器,线路连接很复杂,是从地下室绵延上来的。
这就是声音为什么这么清晰又这么大的原因。
傅砚珩的视线下移,沿着线路往下看,手掌沿着一块铁板按了一下,然后猛地用力扣了一下,将隐蔽的铁皮扣了下来。
三分钟后,傅砚珩再次折回去。
叶蕲见他出来立马迎了上来,“有什么发现?”
傅砚珩没回答,将手里的东西朝叶蕲扔了过去。
叶蕲眼疾手快的接住,接住的下一秒就变了脸色,差点将东西丢在地上。
“定时炸弹?”
“已经被我拆了。”
叶蕲的盯着手里的盒子,认真打量一眼,“你确定拆了?”
那为什么上面还有的计数器还在滚动?
时间还剩余……两分半?!
傅砚珩很淡定,语气不咸不淡地回答:“嗯,拆了两根线,不过应该是没拆对。”
叶蕲:“……!!!”
不是,这种性命攸关的大事还能这么淡定吗?
这可是定时炸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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