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唰”的 一下聚集在林鸳鸳的脸上。
老头愣了半秒,笑了笑,“这都能看出来?”
林鸳鸳单手从他的手腕处移开,“很痛的话,可以不用笑。”
四目双对之下,空气都有几分凝滞。
老头脸上的笑慢慢消失,似乎有些自嘲。
“小丫头,已经很苦了,不笑不就更苦了?”
林鸳鸳没有回答,倒是杜子腾不高兴了起来,“进屋,脱衣服。”
老头老脸一红,“臭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指挥我了,老子.....”
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被霍谨言提了起来。
单手直接将人捞着就往屋子扛。
这个时候他与杜子腾两人异常的默契。
老头被扛在肩膀上,整个人囧的都快抠地了。
进了屋,霍谨言伸手就要扒拉他的衣服,杜子腾配合着控制住他的手。
老头哪里是这两个人的对手,没一会,上衣就被扒了。
看着愣住的二人,老人轻轻动了动嘴唇,“让你们不要扒。”
作势就要将衣服重新套上。
杜子腾强忍着自己鼻酸的心疼,瓮声瓮气的,“这样还不疼,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霍谨言也是一言不发,眼睛就这么看着老人的后背。
抬眸看着林鸳鸳,那眼神是林鸳鸳从未见过的。
有着委屈,有着愤怒,有着看不懂的情绪。
林鸳鸳收起了心绪,上前。
等她真正看到眼前的一幕之时,就算见惯了各种病患,此时也被这令人触目惊心的画面怔到了。
一块块皮肤仿佛被无形的恶爪残忍撕扯,边界模糊不清,边缘参差不齐,如同被酸液侵蚀过一般,带着浓浓的焦意。
溃烂区域呈现出病态的暗红色,深浅不一,宛如被泼洒的红酒在白布上肆意扩散,又像是干涸的血迹,令人不寒而栗。
只是用看的,林鸳鸳都觉得无尽的痛苦与煎熬,更不用说,这种事伤口一看就是时日已久。
眼前的这人是如何做到这样的情况下,还面不改色,笑嘻嘻的。
要是普通人,恐怕早就了结了自己。
林鸳鸳开始的没想到他的情况是这样的,因为之前她遇到的那个病人,皮肤的表现倒是还好,主要是呼吸道的问题。
那场战争某大国使用了一种含有大量二噁英的除草剂,因其装在带有橙色条纹的容器中而得名“橙剂”。
这种化学制剂是具有极强生物毒性的生化武器。
可想而知,会造成了多大的危害。
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很多老兵都被这个折磨的生不如死。
上辈子遇到的时候,那个爷爷已经很老了。
治疗了没有多久也因为别的问题离开了。
没想到,这辈子竟然又遇到了同样的,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点,不仅仅是体内的免疫系统乱了,而且各类的脏器都有或多或少的损伤。
这种对于病人来说也是致命的。
林鸳鸳收回了思绪,“杜警官,我需要几种药材,你去帮我买来。”
“我去吧!”后面小邵走了出来,“杜同志在这里帮你们的忙。”
林鸳鸳点头,反正都是些常见的药,荆芥、白芷、苍耳子等辛温解表药,首要的是缓解他的症状。
“哎,别费心思,吃些止痛的药,就没那么疼了。”
林鸳鸳从口袋掏出银针,“别动,先给你止止疼。”
这时,霍谨言突然伸出了手。
“你来?”
霍谨言点了点头。
“我的妈呀。霍小子,你还会这玩意?”
老头龇牙咧嘴的朝后退了几步,“你别给老子扎坏了。”
霍谨言皱眉不满,伸手就拉住他的胳膊。
眼神示意,别乱动。
“哎哎哎,你别乱扎,你这瘪犊子的,住手,住手,以前杀个鹅都能被啄的,你赶紧松手,老子不要你扎。”
“给那个小姑娘扎。”
“杜子腾,还不来帮老子。”
老头死犟的很,霍谨言又是分毫不让,只见他拿着银针,黑着脸。
而老头拼命往后,嘴里喊着不要。
林鸳鸳顿时有种重温,容嬷嬷要扎紫薇的场景。
就是这两人有点辣眼睛。
杜子腾就站在旁边,高高挂起。
“嗷嗷嗷——疼啊,别扎。”
老头张嘴就嚎,霍谨言无语的看着他。
“我还没有扎呢。”
“是吗?”老头虚闭着的眼睛又睁开了,“吓死我了,还以为扎了。”
“嗯,现在扎了。”
“啊?”
“扎了!”
“嗷嗷——”
林鸳鸳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
无语。
大爷,你还可以装的更像一些。
片刻之后,老头坐在凳子上,“没想到你小子现在还学会了这手,之前只喜欢捣鼓那些破零件,如今倒是出息了。”
霍谨言拔了针,埋头处理着东西,不说话。
因为他根本不记得了。
恰好小邵买了药材回来,林鸳鸳让霍谨言去处理药材,她帮老人清理皮肤表面。
“霍谨言不记得了。”林鸳鸳淡淡的说了一句。
老人眼里划过了一丝的失望,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自言自语的,“也好,记不得了就不难过了。”
这之前,杜子腾其实是告诉过他的,这小子脑子不好现在。
只是真的看到了,心里不是滋味,比他娘打输了仗还难受。
“老翟,你别难过了,林医生已经帮霍疯子治了,会好的。”
翟老头笑了笑,“他是有好福气的,我就说这小子,傻人有傻福。”
林鸳鸳看似无意的笑着,“看起来你对霍谨言很了解?”
老头得意的挑眉,“了解?那是肯定的啊,这小子屁股上几颗痣我都知道。”
林鸳鸳:倒是不用这么详细。
“他为什么变成这样啊?”
翟老瞄了一眼林鸳鸳,叹了一口气,“丫头,他是心太好了,才会变成这样。”
“所有人都说,这小子精明,聪明,以老子看,他就是天下第一的大蠢蛋。”
“不然怎么会落得这样。你啊,别好奇了,老头子也只是知道他是战争受的伤,那时候我已经没有这条腿。”
“不然老子死了,也不能让他变成这副鬼样子。”
“都是杜国宾那个老东西......”
恰好,杜子腾从外面走进来,老人讪讪的摆手,“过去了,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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