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腾走了进来，“翟老头，你说老头子啥？”
老翟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我说老杜要是知道这家伙现在这样，非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然后打死你和你大哥。”
杜子腾摸了摸鼻子，“说什么大实话呢，再说，去找我哥就行，我可是很认真的照顾霍疯子的。”
“给老子滚出去，没一个好东西。”
林鸳鸳将最后的皮肤清理干净，站了起身，“等会浴桶拿进来，进去泡着，满半小时换一次水。我去弄药。”
“林医生，你去忙吧，我看着他。”
翟老头见林鸳鸳出去了，才开口，“那丫头什么都不知道？”
杜子腾点了点头，“没告诉林医生太多，只说了霍疯子是我爸的养子。”
“而且霍疯子那些事都过去了，部队那些事以后也烦不着他了，干脆不说。”
翟老头看着院子里忙碌的霍谨言，长叹了一口气。
“老杜要知道自己精心培养的孩子，变成这样，不知道要怎么气了。”
“怎么气都没用了，他现在在下面躺着呢。”
翟老头：.......
都是什么死孩子。
时间过得很快。
夜晚，几个人是小邵做的饭，吃饱喝足各自就准备回招待所了。
但是，却偏偏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直接拦住了他们的脚步。
翟老头家只有一间空屋子。
自然只能是林鸳鸳住，而他们几个全都挤在老翟的房间，打地铺。
舟车劳顿，大家也都没有计较太多，“呼呼”的陷入了熟睡之中。
夜晚只剩下滴滴答答的雨水声。
霍谨言的眉头死死的皱在一起，梦里一片嘈杂，一双双闪烁着红光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双脚却像陷入泥沼般沉重，他想走，却是寸步动也动不了。
“谨言，快走。”一声声，一遍遍在他的耳朵边萦绕。
渐渐的声音开始变形，变成了一阵阵刺耳的尖笑，如同无数厉鬼在耳边低语，无情地嘲笑着他的无助。
“啊——”
霍谨言猛然从噩梦之中惊醒，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额头上的汗顺着他的下巴往下。
仔细看去就可以发现，他的眼神并不正常。
“霍同志，你尿尿吗？”
小邵迷迷糊糊的还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打着哈欠，“我跟你一起去。”
突然，霍谨言转身，一只手直接掐住了小邵的脖颈。
“啊啊啊啊——”
小邵瞬间从迷糊中清醒。
“呜呜呜——”
声音惊醒了杜子腾，他一下子跳了起来。
“霍疯子你干嘛？”
看着他那无法聚焦的眼神，仿佛没有温度的行尸走肉。
“怎么了？”
翟老头也被动静弄醒。
“老翟别过去，去喊林医生。”
杜子腾直接伸手拽住霍谨言的胳膊，“霍疯子，放下人，他要窒息了。”
小邵的脸已经涨红，整个人没办法呼吸。
霍谨言的手却是半分没有松。
杜子腾只得用手掰开他的手指，他不敢贸然动手，担心伤到了霍疯子。
霍谨言只觉得自己头好痛，他的胸口有着一股难以抒发出去的东西，好难受。
“霍疯子！”
“霍谨言！”
一声清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鸳鸳小跑了过来。
“霍谨言，松开。”
林鸳鸳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手中的银针朝着他的头上扎了一针。
霍谨言那迷茫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
瞳孔里映照出了林鸳鸳的身影。
嘴巴突然撇了下去，“我好难受——”
接着，整个人直接朝着后面直直的倒了下去。
林鸳鸳一把抱住他。
公主抱将人放在床上。
几个男人看到林鸳鸳就这么轻松的将一米八几大高个的霍谨言抱起来了。
震惊一秒钟。
翟老头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发病了？”
林鸳鸳点头。
霍谨言这人别看他疯了，但是他是个心思特别细腻的人。
今天接触到了翟老头，对他隐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些过去有了触动，才会让他晚上做了噩梦。
“他......”
林鸳鸳神色有些凝重。
“后面这段时间，还是不要提起过去的事情，应该是触动到了他内心最深处在意的事情，他才会如此。”
老翟耷拉着脑袋，自责道：“怪我。”
杜子腾嗫嚅了许久，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巴。
“明日，我带他上山转转，这样也好缓解他的心情。”
“好。”
杜子腾转身对吓到的小邵道歉，“对不起，小邵，霍疯子他......”
小邵惊恐未定，沙哑着嗓子，“没事，没事，这件事霍同志也不是故意的。明天你们上山，我去招待所把你们的东西一起送过来。”
“行，那就麻烦你了，小邵同志。”
下半夜，杜子腾守着霍谨言，林鸳鸳回去睡觉。
杜子腾就这么盯着霍谨言看，心思浮动的厉害。
霍疯子，如今是听到老头子的名字都不能了。
要是真的知道老头子没了。
他会不会彻底疯了。
不敢想象。
其实，霍谨言与老头子的感情比他和大哥都要深。
有时候他自己都怀疑，他和大哥是捡来的，只有霍谨言是亲生的。
未来，到底该怎么走？
杜子腾第一次感觉到了迷茫，也第一次觉得霍谨言这样疯着是件好事。
至少人不会痛苦。
——
第二日。
霍谨言醒了。
皱眉。
这人怎么抓着自己手，还趴在自己床边。
嫌弃。
杜子腾也是感觉到了动静，抬头就看到霍谨言醒了。
“你怎么样？”
不时才反应过来，“霍疯子，你嫌弃老子？”
霍谨言抬起手，在他的衣服上蹭了一把。
“你流口水了。”
杜子腾：！！！他守了狗一晚上。
呸，霍谨言连狗都不如。
他以后再对霍疯子好，他就是狗！！！
于是，早晨两人就这么诡异的对峙着。
霍谨言又开始没心没肺的笑。
背着小竹筐跟在林鸳鸳后面，他最喜欢上山了。
杜子腾忍不住嘴里骂骂咧咧，“狗疯子。”
翟老头吸溜了一口稀饭，“那你是狗的兄弟。”
杜子腾：！
“走了，翟老头，晚上之前回来。”
三个人朝着山上进发。
霍谨言一蹦一跳的，时不时还看看背篓里的红布包。
那里面是林鸳鸳早晨刚简单做的一些凉卷粉还有酸角糕。
“别看了，口水都流了二里地了。”
杜子腾不屑的嘲笑霍谨言。
霍谨言任性一哼，背着背篓就跑，“不给你吃。”
林鸳鸳就看见两人在前面打闹，我的母语是无语~！
也不知道这两人还会闹出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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