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妙的上联,在京都刮起了一阵狂热的追捧。
长公主沈嫣再次扬名。
“都说长公主空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我看不尽然。能写出这样的绝对,这世上怕是找不出几个来。”
“照我看,这对子未必就是长公主想出来的。别忘了,她如今的入幕之宾可是有不少......”
“能笼络别人为她所用,这不也是种本事?”
“哎,这上联真是绝了!据说连翰林院的老大人们都没能对出下联来呢!”
茶楼、酒肆、市集,这样的议论层出不穷。
沈嫣坐在贵宾楼的雅间,看着窗外的高谈阔论,神色平静,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好像他们说的是别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惊鸿不悦地抿了抿嘴,伸手就要将窗户合上。
“你这是做什么?”沈嫣问道。
“外面太吵,怕搅了主子的兴致。”惊鸿气呼呼地道。
沈嫣轻笑一声。“长了嘴不就是用来说话的?不听便是了。”
“嚷嚷那么大声,怎么可能听不见......”惊鸿小声嘀咕着,狠狠地替主子抱不平。
“风言风语而已,很快就过去了。你越是较真,他们越是猜忌得厉害。我何必跟自个儿过不去?”沈嫣示意她挪开,别挡着她看风景。
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她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刚下过一场雪,空气湿冷,呼出来的气瞬间化为白雾。
沈嫣捧着个手炉坐在窗前,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意,正兴致盎然地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热闹景象。
这是她近来最热衷做的一件事。
摩多带着两个手下从贵宾楼下经过,一抬头就看见了窗前的那抹倩影。虽然只是一个侧脸,却美得令人心动。摩多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殿下?”两个手下不明所以。
“这家酒楼看着不错,进去坐坐。”摩多忽然改 了主意,径直走进了贵宾楼。
楼上,沈嫣正吃着惊鸿剥好的松子,眼角余光瞥到那人的身影,嘴角微不可见的向上勾了勾。
鱼儿上钩了。
不枉她大冷天的出来一遭。
*
“殿下,别喝了......”
“别管我,让我喝!”
“殿下......”
“老天爷待我何其不公......呵呵呵......好不容易能过几天太平日子,又要被送去和亲......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殿下别这么想!我大禹那么多英雄男儿,难道还能输给北狄人不成?”
“我不要嫁去北狄......”
“拿酒来......”
之后,就是一阵轻微的啜泣声。
其实,动静并没有多大。外头的人,甚至都听不见。但摩多是习武之人,听力异于常人。故而,将隔壁雅间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尤其是那隐忍的抽气声,勾得他心痒痒的。
第一美人的风采,果真不俗!
摩多端着酒杯啜饮着,原本只打算闹着玩儿,顺便给大禹添添堵,这回倒是志在必得了。文试,他根本不用试;骑射方面,是他的强项,不足为虑;剩下的武试一项,他也得有必胜的把握才行。
沉吟片刻,摩多朝着手下招了招手。“你打听打听,武试一项大禹都有哪些人应战。”
手下有些诧异,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认真起来。但九皇子都吩咐下来了,他不好敷衍,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回来。”摩多突然叫住了他。“听说长公主与顾太傅来往密切。你叫两个人盯住太傅府,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向我汇报。”
“是。”属下恭敬应了一声,却没敢动脚。直到摩多抬手示意,他才转身离开。
眼瞅着戏唱得差不多了,沈嫣便带着丫鬟侍卫离开了贵宾楼。上马车时,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差点儿脚下踩空。幸好惊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这娇弱的模样,谁见了不觉得楚楚可怜?
马车里,沈嫣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淡然模样。
“殿下怎么知道北狄九皇子就在隔壁的?”惊鸿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没走多远就迫不及待地将心中的疑虑问出了口。
沈嫣掀了掀嘴角,露出一抹自得的笑容。“他整日在京都招摇过市,想知道他的行踪并不难。”
“所以,殿下今日是专门来这里等他的?”惊鸿露出了然的神情。
沈嫣不置可否。“尽管知道大禹一定会获胜,但此人是个什么底没人知道,不得不防。”
“殿下故意示弱,就是想让他放松警惕?”
“他未必会听进去。”
“那......”
“总要试一试。只要他有动作,就能找到破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沈嫣不喜欢打无把握的仗。这是她多年以来形成的习惯,稳中求胜。
惊鸿听得连连点头称赞。“殿下高见!”
沈嫣轻笑着摇了摇头。
马车缓缓地向前驶去,在路口却猛地停了下来。
沈嫣一个不察,险些磕到脑袋。
文鸳一个飞身扑过去,用胳膊替她挡了,这才幸免于难。
“怎么驾车的!”惊鸿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钻了出去。
“对不住,小儿顽皮,惊了长公主的车架......”一个干瘦的老头儿拉着个胖墩墩的男童跪在马车旁,不住地磕头求饶。
惊鸿见是个穿的破破烂烂的老人家,抿了抿嘴,倒也没责怪。
“孩子没伤着吧?”她问道。
“没有......”老头儿赶紧答道。
“爷爷,我的鸟被车轮碾死了!”男童却突然开口,眼泪汪汪地诉说着委屈。
“鸟没了,爷爷再给你抓一只......”
“那也不是原来那只了!”
“大白跟了我很多年了,我舍不得......”
无论老头儿怎么劝,男童却怎么都不肯离开。
沈嫣听见外面的抽泣声,掀起车帘的一角朝外看了一眼。“文鸳,拿些银子给那位老丈,就当做是赔偿了。”
“是。”文鸳应了一声,掏出随身携带的钱袋子钻了出去。
老头儿一开始不敢接,是惊鸿好说歹说才收下的。
解决了这桩事,马车继续缓缓地朝前驶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尽头。
“爷爷,长公主是个好人。”男童牵着老头儿的衣角,昂着头说道。
老头儿没有回应。
他身躯站得笔直,一改方才的卑微和懦弱,眼底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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