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一声。
霍辞狼狈地摔进了水池里，他狗刨式的游动，直至双手抓住石阶，这才大口地喘气。
“好难受——”
当霍辞靠近我时，我直往他的怀里钻去。
霍辞嘴角扯了一下，俯身将我打横抱起。
霍正野却在他的身后喊了起来，“大哥，你确定要帮她吗？你的身体可承受不住鸩瘾之欢。”
说着，霍正野笑了起来，他神情更是猖狂。
霍辞冷眸扫向霍正野，他抱着我，径自冷声怼霍正野，“霍正野，你还真是找死。”
“这可怪不得我，毕竟谁让她长得这么招摇呢？”
霍正野明明怕霍辞，却在瞧见霍辞吃瘪的样子之后，更为得意。
霍辞抱着我，径自朝水池旁走去。
霍正野见状，以为霍辞又要找他麻烦，吓得连滚带爬地从浴池房逃走。
我双手紧紧地勾住霍辞的脖颈，生怕他将我丢下。
霍辞的手，搁置在我的臀间。
啪嗒——
忽而，我手腕上戴着的手链，滑落在地。
我明明已经昏沉，可当听见声音时，我却情绪激动地想要捡手链。
这是外婆从前送我的手链，是我二十岁生日礼物。
我不能弄丢。
潜意识里的执拗，催使我挣扎。
霍辞差点没有抱住我，他不满地横了我一眼，继而抬手朝我打来。
我的臀部，响起了啪声。
明明是格外暧昧的声音，但我却只觉得害怕。
因为，霍辞此刻黑沉着的脸，太过吓人。
砰——
霍辞的手松了开，我直接摔在了地上。
我伸手抓住手链，可当发觉手链竟然断了，我的眼眶倏然涨红。
“秦念，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倏地，霍辞厉声呵斥。
他俯下身，紧扣着我的手腕，一双冷眸直视着我，幽幽出声，“我说过，就算是药引，你也得洁身自好。”
黑沉着脸的霍辞，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他单手捏住我的下颌，另外一只手则是从我的手里抽走手链。
他长臂一挥，那本就断了的手链，顷刻间消失在了水池中。
见状，我几乎毫不犹豫，便朝水池跑去。
明明浑身无力，却一意孤行。
因为我只想将外婆送给我的手链找到。
“秦念，这条手链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霍辞明显发怒，但他面上看起来仍然云淡风轻。
我丝毫没有迟疑地回应，“是，比我的命都重要。”
砰——
我明明害怕深水，可这一刻，我却顾不上这些，径自跳了下去。
铺天盖地而来的窒息感，令我无法在水下正常睁眼，更无法自主呼吸。
我无助地扑棱着，挥打着……
可耳旁除了水声之外，再无其他。
至于霍辞，他就站在岸边，睥睨着池下的我。
如若我没有听错的话，我似乎还听见了讥笑声。
在他眼中，我就是个跳梁小丑，至于生死，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我的眼眶，因为水流的冲击而变通。
情绪的波动起伏，使得身体里的药，更为猛烈。
即便是凉水，也没法将那些不知名的情愫，给按压下去。
我成为了傀儡，只能够听从于身体的驱使。
好难受……
心肺，都因为水流挤压，而无法正常运转。
我以为自己真的会死……
因为就如此刻，我仿佛都瞧见了外婆的身影。
不然，耳旁怎么会有她喊我的声音呢？
我的手脚在抽筋，无法再继续划动，我只能够往后倒去。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往下沉去，更是清楚地看着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我的眼睛，缓缓阖上，即便我努力，也无法再次睁开。
哗啦——
正当我失去所有意识之际，水面破开，继而一道身影游动到了我的身边。
我的腰，落在了熟悉的大掌之中。
“秦念，你要敢死的话，我就让你的小情人一起死。”
我好像听见了霍辞咒骂的声音，他的情绪有一点不稳定。
他将我抱上了岸，只是长久的缺氧令我无法睁开眼睛，更别提回应霍辞。
我看不见他的神情是怎么样的，但能够感受到他在摁压我的心口，为我做心肺复苏。
疼——
我很想喊出口，但没有力气。
只能够被迫承受着，一下接着一下的摁压。
直至嗓子眼里，似乎有流动感。
但我的呼吸，仍然是孱弱的，几不可闻。
霍辞单手捏住我的鼻子，又低下头来，用他的唇裹住我的唇瓣，不断地为我输气。
我就像是濒临死亡的鱼，突然得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当察觉到霍辞想要松开我的唇时，我却是闭着眼睛主动张开了口，狠狠地咬了上去。
混乱之间，我的牙齿，撞击在了霍辞的牙齿上。
寂静的浴池房中，响起的是牙齿碰撞声。
我汲取了足够的氧气，直至眼睛可以睁开。
入目的是霍辞的脸，但他的唇却被磕破了一道口子，血珠正往外冒。
我微微醒神，但内心却突然焦躁起来，尤其是闻到霍辞的味道。
那无数种虫子，开始奔腾，顺带着到处啃咬。
我一双眼睛，猩红地望着霍辞。
“不是小情人……”我低喘着出声。
霍辞却仍然寒着一张脸，低眸看我。
我单手往上抬起，欲要勾住他的脖颈，却被霍辞的手拨开。
见他如此，我也不知道究竟哪里来的勇气，竟是直接直起了上半身。
唔——
我趁着霍辞不注意时，将他唇上的血珠，一下吞进了自己的口中。
霍辞明显被我咬疼了，他发出闷哼声。
他欲要伸手推开我，却未料我的反应比他快。
我整个人已经像树袋熊似的，直接挂在他的身上，将霍辞缠得严严实实，完全没有一丝缝隙。
霍辞不满地开口，“松手。”
我一股脑地摇头，非但没有松开，手上的力气还加重了一些。
霍辞都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呼——
一时间，我分不清，到底是霍辞的呼吸声重一些，还是我发出的声响。
我灼热得将脸往霍辞的脖颈蹭去。
霍辞脸上的淡定，伴随着我的动作，逐渐消失。
“秦念，你冷静一点。”
霍辞打横将我抱起，径自朝主卧走去。
他的主卧，仍然是昏暗的，唯有床头的台灯是亮着的。
霍辞一边用力将我拨开，好让我能够安分地坐在椅子上，另外一端他则是拿过手机打电话。
我根本坐不住，只想与他靠近。
不，确切来说，我只想找什么来填满内心的孤寂和空虚。
“别动。”
霍辞拨通了电话，而我恰好从他的身后直起身，将身体往他的背上贴去。
我的衣服，早已经打湿了，至于霍辞的衣服，则是因为我的靠近，从而沾湿。
他的脊背，僵直着，似乎并不喜欢我这样的靠近。
电话被接通了。
霍辞一边往后伸手摁住我的脑袋，一边朝电话那端吼道，“顾宴清，二十分钟内，我要在老宅见到你。”
顾宴清似乎正在开车，因为听筒那端首先响起的是车子鸣笛声，其次才是顾宴清的不满回应，“霍辞，你又怎么作了？”
“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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