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完蛋!面首称帝了 > 第816章 顾南栖番外

如今,赤钰进去接应女君,女君出来了,还亲自背着一个男子,而赤钰却不见了说明什么?

三人默默地低下头,脸上满是失望,痛心,虽说他们只是暗卫,从一出生,便注定了这条命是属于帝王的,为了女君死她们心甘情愿,只是赤钰……他只是一个男子。

以前,不管女君怎么折磨赤钰,至少不会伤他性命,如今却……

看着面前三人仿佛死了爹娘一样的表情,谢央越发的不解,刚要叫她们走,却发现那个小斯打扮的男子不见了踪迹。

谢央心下一沉,他在后面,不会被那个妖孽发现追了出来把他给捉住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谢央低咒了一声,连忙闪身重新钻了回去,那个傻子一样的男子,若是真的因为救自己而出了事,她是万万不能原谅自己的。

她谢央从来就不喜欢欠别人,尤其是人情!

然而,当谢央看见还站在原地,保持着半蹲动作满脸呆滞的人时,脚下一个酿跄,满脸的无语。

她在外面等半天,还以为他被那妖孽捉住了,而人家居然在这发呆!

“呆子!”谢央轻吼了一句,大步走了过去,“你要站到什么时候?”

闻言,赤钰身子抖了一下,目无焦距的眼睛四处飘移着,“女,女君,我……”

“快走!”

听到后面的响动,谢央一把拽住赤钰的手,撒腿便往外跑,赤钰有夜盲症,又被谢央此番举动惊了一下,一时没反应,整个人“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谢央转过身来,便见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膝盖已经流出泊泊的鲜血,腰间的匕首摔倒在一旁,而他却四处摩挲着。

“你……夜晚不能视物?”

闻言,赤钰一惊,方才只顾着找父亲送的匕首,而忽略了后面的追来的人,更忘了女君还在面前,要是因为他耽搁了女君逃走,那他便万死不辞了。

“求女君恕罪,属下不是故意的。”说着,他也不顾手边摩挲不到的匕首,强撑着便从地上站起来。

“快,前面有声音,要是把人放跑,看少主怎么收拾你们!”

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地方,谢央上前一步,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随意放在身上,在一把横抱起男人,大步向外面跑去。

赤钰嘴巴猛地张大,身子瞬间僵硬无比,完了完了,女君竟然抱了他,别人不知道,而他却是清楚的知道,一旦女君要杀某个人的时候,便会对那个人极好,现在女君对他这么好,难道……

双手猛地捂住嘴巴,不然自己泣声泄露,想不到,女君真的会杀了他。

“女君!这……”

刚刚走出去到一半,便碰见迎面而来的三人,不顾她们面上或诧异,或呆滞的,火惊恐的模样,谢央低声说道:“他们追过来了,赶快走。”

声音压得很低,却能让人清楚的听见,三人不解的对视一眼,也连忙折了出去,女君,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沉稳了,往日里,有危险的时候女君什么时候不是手忙脚乱的。

出了密道,谢央四处瞻望了一下,“往哪里走?”

“女君,属下和赤红去引开他们,赤墨和赤钰保护女君离开。”说着,赤白瞥了一眼还窝在谢央怀里满脸死灰的赤钰,轻嗤道:“还不赶快下来,保护女君离开。”

“呃……是!”

赤钰有些后知后觉的看了一眼赤白,一跃便从谢央怀里跳了下来,刚刚落地,因为腿上的伤,整个人又跌坐在地。

谢央这才发现,他腿上钉着一只金色的箭矢。

难怪他一路走来都是酿酿跄跄的,原来,居然受伤了。

眼睛瞟了一眼密道里,眼里隐晦莫名,谢央蹲下身子,“上来!”

闻言,四人齐齐一愣,看向谢央的眼睛,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一向只知道保护自己,视他人为玩物的女君,在这么危险的时刻,居然会为了一个暗卫俯身,居然还要背一个男子。

三人齐齐的看向赤钰,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女君一出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她们绝不相信,女君这个时候这么对赤钰,只是为了杀他。

见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反应,谢央不禁有些窝火,扭头,瞪了一眼身后仿佛魂魄离体的人呢,怒叱道:“愣着做什么?还不上来。”

“唔,嗯……”赤钰胡乱的支吾了一声,便要趴上谢央的背,却被赤白摁住了。

赤白恭敬的跪在谢央面前,“女君,属下带赤钰一起,让赤红和赤墨保护你离开。”

“胡闹,他这个样子怎么去引开追兵,这无疑是去送死,上来!”

“女君!”赤白莫名的湿了眼眶,赤钰能得女君如此对待,哪怕是回宫后女君要杀他,他恐怕也不会有任何的遗憾了吧。

见四人还愣着不动,谢央伸手,一把将赤钰拉了上来,起身,瞥了一眼赤白和赤红,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记住,不要恋战,一定要活着回来!”

“谢女君!”赤白和赤红抱拳,她们想,女君在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会有如此之大的转变。

若是,女君一直这样,那该多好,即便江山易主,女君死也不会太难看。

赤墨背起尚在昏迷的玄珃,“女君,前面有属下们准备好的马匹,只要离开这座山就没事了。”

“好。”

应了一声,谢央立即从前面奔去,赤墨跟在谢央身后,眼里疑惑重重,一向养尊处优的女君,什么有如此凌厉的步伐了,走在这样崎岖的山路,还背着一个人,别说是女君了,就连她都有写吃力。

反观女君,全然没有一点的羸弱,那一步一跨,俨然仿佛是在丛林演练了千百遍一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

赤墨一瞬间便集起杀气,难道,这人不是女君!

感受到身后的杀气,谢央不屑的勾了勾嘴角,怀疑又怎样,这具身体确实是你们的女君。

“小心!”

谢央突然转身,利落抬脚,一脚踢飞那支射向赤墨的箭矢。

那干净利落坚韧有道的动作再次让赤墨呆愣了起来,女,女君是不会武功的。

冷眼瞥了一眼赤墨,“如果不想死,你最好拿出百分百的精力来,否则,就别跟着我,免得连累了我!”

“真是没有礼貌,本公子还没有同意你就敢离开,胆子果真不小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过来,震耳欲聋,仿佛近在眼前,又仿佛远在天边。

“赤墨,带他先走!”盯着远处,谢央面无表情的吩咐着她。

赤墨眼睛猛地睁大,不可思议,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女君突然会了武功,突然对赤钰那么好,也不责怪她们,现在,还让她先走,这,真的是那个贪生怕死只知道玩乐的女君么?

瞥了一眼满是为难站着不动的赤墨,谢央道:“这是圣旨!”

“女君!”见谢央态度坚决,不像是试探她的,赤墨也开始急了,她们的存在便是保护女君,怎么能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还丢下女君的,若是女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们万死难辞其罪。

看出她的顾忌,谢央保证道:“放心,我不会有事,你们留下记号,我会来找你们的,快走。”

看着谢央那坚定的表情,赤墨咬咬牙,背着背上的玄珃离开,若是以前的女君,她相信她没有自保的能力,而眼前的女君,只是看着那双仿佛掌握万物的眼睛,那那身处变不惊的态度,她便本能的相信,她能行!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一定好好保护好背上的这个男子,能让女君在危险中还念念不忘的,可见,女君一定是极重视他的。

见赤墨的身影消失在视野,谢央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悬崖,“赤钰,把你腰带解下来。”

“女君?”赤钰身子猛地颤了一下,难道,女君支走赤墨,又单独留下他,是想在这里对他……

可是,后面的人马上就追上来,要是被人看见他这个样子,就是死他也无任何的颜面了,他宁愿女君就此杀了他也不愿被侮辱。

感觉到背上那人的轻颤,谢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住爆粗口的冲动,身为男子,只是要他个腰带,他居然也能吓成这样,不要他的,难不成还用她的不成。

“我说,你能不能拿出一点男人的样子!”谢央皱眉叱了一句,不等赤钰反应过来,那只扶住赤钰膝盖的手突然向上,在赤钰一张惨白的脸庞下利落的抽出他的腰带。

“不,不要这样……女君……”

赤钰声音里出现了一丝哭腔,想到自己将要面临的事,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

不要这样?

谢央秀眉几乎拧在了一起,无法想像,她虽然不是什么淑女,但至少也是个女的吧,居然有那么一天,一个男子哭哭啼啼的祈求她“别这样!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谢央理所当然的把这人归就在有病的行列,拿着那腰带,几下将他的身子和自己的身子紧紧的绑在一起。

看着谢央的动作,赤钰一张小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原来,女君要腰带是把俩人捆在一起,不是要对做那种事。女君是怕自己掉下来么?他还以为……

当玄知来到的时候,入眼的,便是女子站于悬崖的模样,那沉静幽邃的眼定定的看着他,眸里看不出一丝波动,像两泓万年不化的冰湖,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勾勒出一道微笑的痕迹。

有些破碎的衣服依然挡不住她身上所绽放发万丈光华。

有些人便是这样的,她不需要姿态,只是这么站着,便能叫人移不开眼,瞬间成就一场惊鸿。

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女子身上见到如此的风华。却没想到,她便是那个臭名远扬令百姓怨声载道的昏君,如此有胆识的人,真的是一个昏君么?

“怎么不逃了。”玄知径直拖着长长的华丽衣摆走了过来。

“你如此穷追不舍,我要怎么逃?”

谢央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冷笑,那表情,竟然和玄知同出一辙。

玄知微微一愣,接着,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好玩的事,嘴角勾起一抹妖娆的笑意,刹那间点亮了万里河山,就连被谢央背在背上的赤钰也不由得呆住了。

好美的男子!

“你如果能接我一招,我便放你们离开,如何?”玄知眼波流转,说不出的风情如斯,衣袂飘飘,如同这山间的仙灵。

“好!”

“女……主子……一会,你先走,属下拖住他!”

就在谢央答应的时候,赤钰怯怯的拉了拉谢央的衣服,凑近她的耳畔悄声说着,话语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还有着丝丝颤抖。

闻言,谢央勾了勾嘴角,这人,明明就很怕,明明就知道自己不是这妖孽的对手,明明知道自己留下来的结果就是死,却要让自己先走,真的傻的可以。

再者,她习武半生,却因身子宿疾而无法真正的自在,如今有了一具健康的身躯,不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

没有理会赤钰的话,谢央没有情绪的看着对面的男子,“来吧。”

玄知妖娆一笑,红唇亲启,“记住我的名字,玄知,因为……本公子从不杀不知道本公子性命的人。”

随着玄知一句慵懒柔媚的话,那绯色的身影顿时如同离弦的箭支一般飞了过来,周身云起的的煞气折断了周遭的树木。

“主子!”

赤钰焦急的吼了一句,便要忙着下来迎敌,他知道的,女君根本不会武功,这样,她一定会死的。

“别动!”

谢央轻嗤了一句,在玄知攻过来的时候,退后一步,身子顿时跌下万丈悬崖。

冲到悬崖边的玄知一愣,掌风收回,一张妖媚的脸上喜怒不惊,嘴角似笑非笑的勾着,好,好一个云国女君。

谁说她是废物的,懂得险中求胜,还有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胆识的人,居然是一个废物。

世人真是瞎了狗眼了。

“少主,我们下去搜寻!”见玄知似笑非笑的看着悬崖底,后面赶来的人连忙跪倒地请命。

谁都知道,少主一向做事干净利落,尤其是杀人,死要见尸活要见人,如果见不到,少主就连睡觉都会失眠的。

然而,最重要的是,她们会很倒霉。

然而,这次,玄知却是低笑一声,摆了摆手,自信满满道:“不用,总有一日,她会爬着来求本公子的。”

护卫:“……”

闻言,躲在悬崖缝里死死拽住一跟蔓藤的谢央则狠狠的抽了抽嘴角。

她?爬着?去求他?

真不知道这人哪来的自信?

悬崖上,玄知瞟了一眼悬崖,妖媚的眼眸闪过一抹笑意,“走吧,把人都撤回来。”

要是他在再这里待下去,那人就真的会死了。

听着崖上逐渐走远的脚步,谢央松了一口气,一个用力,猛地一跃,终于跃到不远处的一个悬崖山洞里。

而赤钰,早被谢央这一举动惊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从懂事起,从女君还是公主的时候,他们四人便跟在她的身边了,一直以来,女君都是心狠手辣,不学无术,欺女霸男的,只因为深得先女君的喜爱,而不顾所有大臣的反对把女君位留给了她。

女君继位之后,行为越加的放肆,不理朝政,只知贪图享乐,大到臣子妻妾儿子,小到宫中小侍农家男子,只要是女君看上的,都会不择手段的带回宫,而那些男子稍稍反抗,不是杀死便是仗毙,即便不死,也免不得一顿皮肉之苦。

而他,也身在其中,说不怨那是假的,若是喜欢,那更是假的离谱。

而这次,他三番两次做了触犯女君的事,她非但没有一句的责骂,居然还以万金之躯背了自己,还带着自己逃命。

他还记得,以前,有一个女君特别喜欢的男子,在外出时,因为只有俩人而被山贼劫持,她为了自己逃走,居然把那男子给了山贼以换的自己平安……

在赤钰发呆的时候,谢央已经利落的升起火,回头,只见那人呆呆的站在山洞门口,因为她抽了他腰带的原因,衣袍大大的散开来,露出了纯白的里衣,还有那精致如玉的锁骨。

谢央皱了皱眉,这……男人的锁骨居然能如此的精致,还是蝴蝶锁骨!

也在这时,谢央才认真的打量起这个呆头呆脑的男子来,皮肤白皙细腻,一双大眼写满了不谙世事的纯情,带点点点的怯懦,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是一个很纠结的男子。

赤钰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有道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眨了眨眼睛,当对上谢央那双不见任何情绪的眼睛时,身子轻轻一颤。

不知为何,以前女君的眼睛只有两种情绪,一种的阴狠,一种……则是欲望。

而现在,他在女君的眼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她的眼睛,平静的宛如一池春水,波澜不惊,没有阴寒,也没有笑意,此时的她,就仿佛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偶,他竟然无法看透她了。

“愣着做什么?”见赤钰呆呆的盯着自己,谢央平静的说了一句,声音里,依然听不出一点喜怒,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然而,赤钰却是低下头,眼里闪过一抹为难,他知道,该来的,还是没法躲掉,即便女君真的改变了,有些东西,有些习惯,还是没法改掉,就这样吧,反正,被当成暗卫培养的那天起,他便不在是自己的了。

说完,谢央便不再看赤钰,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坐了下来,她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一切。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就连去找吃的也没力气了。

每次睡着的时候,梦里总会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可却看不清他的脸。

正当谢央沉静在自己思绪中的时候,后背突然传来一阵温热,谢央一怔,条件反射的一个擒拿手便伸了出去,仿佛对这突来的举动已经习惯了一般,赤钰竟然没有任何的闪躲,眼里闪过一抹绝望,任由谢央拧住自己的胳膊。

当捏住他的胳膊时,谢央一愣,忘了,是他!

手下的力道不由轻了些许,却还是因为收的不及时,就这样,赤钰轻巧的身子一个旋转便翻了过来,眼看就要栽进火里,谢央立即伸手勾住他的腰,那身子软软的躺在了谢央怀里。

“别从后面碰我!”

刚刚扶住赤钰,谢央便冷着脸斥了一句,然,当双眸落在怀中人身上的时候,谢央一顿,一张俏脸瞬间爬满红晕,就连耳根脖子也染上了绯色。

这……他、怎么还把衣服脱了。

刚刚要他跟腰带他都扭扭捏捏的,现在,居然全脱了,这人,居然还是闷骚型的么?

伸手,拿过他丢在一旁的衣服把他莹白的身体包裹住,谢央立即起身,双眸绽放出丝丝冷意,“你也稍微注意下好么?这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要不是看在他柔柔弱弱貌似还受着伤的份上,她一定好好的教训他一顿,耍什么流氓!

冷哼一声,谢央便朝着洞口走去,她得出去探探路,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出去的,不然,非得死在这里不可。

赤钰呆呆的坐在原地,小手紧紧的抓紧自己的衣服,女君,真的要杀了自己么?跟在女君身边多年,他清楚的知道,女君一旦对哪个男子没了兴趣,那么,那个男子,要么死,要么就是被送人。

不,他不能死,即便是死也不能就这么死,他是暗卫,即便是死,也只能为了帝王去死。

“女君!”

赤钰焦急的叫了一句,然而,看见的,却只是山洞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

“女、女君!”随意拉着身上的衣服,赤钰连忙跟了过去,然而,入眼的,只是浓密的树木藤蔓,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颓然的坐倒在地,赤钰双眸虚幻的看着别人,最终,女君还是抛下了他一人走了。

看了看自己脚上的伤,那里,鲜血正泊泊的流出,要不是这里受伤了,要不是这箭上有麻药,别说自己一个人,就是带着女君离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如今,他恐怕只能一个人在这里安静的等死了。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暗卫。

身为暗卫,只能呆在暗处,好好保护主子,更别说……

而他,却爬上了那张凤床,虽说不是他自愿的,却始终也坏了规矩。

死了也好,以后,就不用在受良心的谴责,也不用在让师姐们担心,更不用战战兢兢的服侍女君,也不用忍受在床上的那些屈辱。

当谢央探了路回来的时候,只见那人躺在山洞的地上,衣服满地的凌乱,而那张脸上,有着未干的泪痕。

眉头紧紧的蹙起,若不是刚才看见他的身子,她一定会以为这人是女子,哪有男子会这般的,不过……

谢央目光投落在他的脸上,秀气的眉眼,纤细的身子,明明本该是不属于男子的,然而,这些,却该死的跟他融合,仿佛他本该长得如此一般。

当然,这些,不只是他这样,就连先前见的俩人也是这般的。

叹了口气,谢央走过去,给他整理好衣服,一把将他扶了来,当看见他脚上的箭矢时,眉头又紧蹙了一下。

这个人,也不知道给自己处理一下伤口。

把他扶到火堆旁,添了点柴火,谢央才开始给他处理起伤口来。

看着没入小腿的箭矢,谢央有写为难,这男子,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却没想到,居然能忍受如此的伤痛,还背着那银发男子走了那么久。

不管了,如果再不把箭拔出来的话,他该残废了。

咬咬牙,谢央把他衣服的衣角拉起来塞进他的嘴里,见他眉头蹙了一下,像是要醒来的样子,谢央一把握住他脚上的箭,使劲一拔——

“唔……”

一声明明痛极却拼命隐忍的声音传了出来,赤钰身子也是剧烈的一颤,谢央压住他乱动的脚,拿过一旁早就撕下的衣服和他身上掉下来的药敷了上去,然后,几下利落的绑好。

做好一切,当谢央回国神来的时候,只见赤钰一张脸满是泪水,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睁着,却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

对于他如此的隐忍,倒让谢央有些意外。

这箭矢是倒钩刺的,拔出的时候会扯出整块的皮肉,而他,居然忍住了。看他的年纪,不过十七岁左右的模样。

伸手,拿掉他嘴里的破布,谢央轻轻的抱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低声问道:“饿了么?”

闻言,赤钰脸上闪过一抹错愕,连眼泪而已忘了流,就这么呆呆的睁着。

“你先睡一会,明早我便离开。”没等赤钰说话,谢央拉过一旁的衣袍,将他好好的裹了起来。

“女君?”赤钰睁大眼前仔细端详着谢央,从在地牢见到女君开始,他心里便一直装着一个疑问,一个问出可能便会要了他命的疑问。

“女君,你……真的是女君么?”

谢央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露出破绽了?

“你说呢?”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那张脸上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没有怒,更没有惊,有的,只是他穷尽力气也看不到的淡然。

“赤钰知错。”低头应了一句便要起身跪下,看出他的意图,谢央伸手摁住了他,“睡觉,明日还得赶路呢。”

这一夜,俩人都没有睡,只是闭着眼睛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

谢央是因为自己这不可思议的旅途而犯愁,而赤钰,则是因为自己的“主子”怪异的举动而犯愁,他想,不只是他,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现在的女君,跟以前的女君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一个人,就算是改变,也不可能改变的彻彻底底,就连气场说话方式全都改了。

她,到底是谁?

翌日,天色刚亮的时候,俩人便起来了,站在山洞门口,看着下面浓郁的树木和深不见底的深渊,谢央回头瞟了一眼赤钰,“你怕么?”

闻言,赤钰看了眼谢央,果决的摇了摇头,“能为女君死,赤钰无憾。”

接着,不等谢央反应,他便上前一步,纵身猛地跳了下去。

“疯了!”

谢央怒斥了一句,身子立即往下一跳,一手拽住藤条,也终于拽住赤钰的手,幸好他很轻,能让谢央轻轻松松的把他提起来。

将他往上一提,拦腰抱住,谢央扭头冷眼瞪着他,“疯了是不是?”

这人真的病的不轻了。

闻言,赤钰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女,女君不是要属下……”

在对上谢央那高辐射的冷眼注视下,赤钰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怯怯的低下头,不去看谢央,脸上却莫名的泛起一阵红晕。

“哼!”冷冷的哼了一声,谢央终于收回视线,握住藤蔓的手微微放松,俩人便直线梭了下去。

昨日她便观察过了,这里的藤蔓很长成结实,而且一直垂落到地面,而下面,而是一马平川四通八达的,绝对是下山的捷径。

不到半刻,俩人终于落到了地上,看了看手心血肉模糊的模样,谢央眉头轻皱了一下,她不喜欢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

微微弯腰,不等赤钰反应,谢央直接把人的手臂勾在自己肩膀,不顾身后那人错愕微张的嘴,冷声问道:“往哪里走。”

“往前面直走右拐,师姐她们应该会在那里接应。”赤钰怯怯的指了指前面,满脸的惊魂不定。

不出赤钰所料,当她们去到的时候,见赤红赤白正在那里翘首以盼,俩人身上都挂了不少的彩,当见到谢央不但出现且还背着赤钰时,俩人脸上瞬间闪过多种复杂的表情。

惊诧,意外,感动,就仿佛期心底的期待被冷水浇灭的希望瞬间燃气燎原的火势。

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

“女君!”

谢央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眼珠含泪的俩人,四处搜寻了一下方才问道:“赤墨呢?”

“回女君,赤墨在屋里休息,她受了一点伤,不严重。”

“嗯。”风轻云淡的应了一句,谢央抬脚便走向着眼前简陋的茅屋走去。

后面,赤红和赤白俩人对视了一眼,“这……真的是女君?”

没了往日的浮躁,更不会像以前一般贪生怕死,如今的女君,冷静,睿智,居然能在百里少谷主的追杀下逃生,还带着受了伤的赤钰,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或许吧。”赤白目光深沉的看着里面,皇家,从来都是一个不见刀光却遍地血影的地方,或许,这才是女君真正的本来面目。

谢央走进茅屋,见赤墨脸色发白的靠在墙上,一旁干净的草堆上,是一头银色的他。

谢央放下背上的赤钰,把他扶到一旁唯一的疙瘩上坐着,方才问道:“感觉怎么样?”

闻言,赤钰绯红着一张脸,抬头看了眼谢央,在对上她依旧无波的眼神时,又赶紧低了下去,“属、属下,很开心。”

谢央:“……”

无语的揉了揉眉心,谢央看向赤钰的眼神越发的同情,这人,一定是脑子不正常,哪有人受了伤,颠簸到现在居然还开心的。

“去找辆马车来,我们现在就回去。”看身边这几个人的表情谢央便能猜到,这个女君出事一定并非意外,在外面多逗留一分,便多一分的危险。

赤白微微俯身,“女君,马车属下方才已经准备好了。”

谢央点了点头,多看了一眼这个一身英气的人,是个不错的暗卫。

“那我们现在就走。”说着,谢央转身,直径走到玄珃面前,弯腰,利落轻巧的抱起尚在昏迷的他走了出去。

“是!”赤白和赤红应了一声,俩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赤钰,只见他一脸藏不住的失落,双眸定定的跟随着那抹逐渐走远的人影。

俩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赤钰和女君的关系她们一直都是知情的,而且很是同情他,可是,看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赤钰和女君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们能确定的是,赤钰一颗心已经扑在女君身了。

只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先不说赤钰的身份,即便他身份显赫也不能够保证一辈子荣宠,而看女君的如今的样子,对赤钰并无其他的感情。

“钰儿,我扶你出去吧。”

见赤白已经拎起昏迷的赤墨走了出去,赤红也急忙来扶赤钰。

“不用!”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直射过去,让赤红那只正在伸过来的手瞬间僵在了原地。

赤钰冷冷的睨了一眼赤红,不顾脚上的伤毫不在意的站了起来,看也不看赤红一眼便走了出去,和在谢央的面前的柔弱模样有着天差地别的关系。

赤钰无奈的叹息一声,师弟始终是个男子,男子,都有着多面性,否则,他又怎么能在喜好虐杀的女君面前存活。

但是,如果师弟真的对女君动了感情,凭他的谋略和狠辣,那么,宠冠后宫也不是没可能的。

谢央坐在马车里养精蓄锐,突然见车帘被拉开了来,接着,露出一张略带苍白的俊脸。赤钰睁着一双大眼,怯怯的看了眼谢央方才手脚并用的攀爬,脚上的伤因为走路的原因又流出艳红的鲜血,染红了大片衣服。

谢央无奈的叹息一声,把手伸了过去,冷冷道:“上来!”

赤钰低头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掌心,眼里闪过一抹隐晦的光泽,抬头,又是满脸的无辜,怯怯的把手递给谢央。

拉住掌心的手,谢央轻轻一带……

“唔……”

就在谢央收手的一瞬,不知是力道真的大了还是其他的,只见赤钰超前猛地一扑,整个人准确无误的摔进了谢央的怀里,将她狠狠的摁在了车壁上,那红唇则紧紧的印在谢央的唇瓣上,磕的她牙疼。

谢央伸手推开赤钰,将他扶到身旁坐下,方才说道:“就不能让她们扶你一下!”

把谢央的责怪停在耳里,赤钰眼神微闪了一下,明明是责怪的话语,他却从里面感觉到了温暖。

低下头,做出一副怯懦的模样,“属、属下是男子,男女授受不亲。”

“……”

摇了摇头,谢央很明智的没有在跟他说话,她看出来了,他们根本就聊不到一块。

最重要的是,这人看上去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在谢央目光触及不到的地方,赤钰头埋得低低的,一双眼睛闪烁着一抹别样的幽光,充满了张野性。

他等不及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她,还是被人假扮的。

马车缓缓前行,狭小的车厢里充斥着一股压抑的味道,赤墨靠在一旁闭目疗伤,赤红则紧绷着身子时不时偷偷打量着谢央,上面还睡着尚在昏迷的玄珃。

扫了一眼昏迷中的玄珃,赤钰眼里闪过一抹寒光,指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泛着寒光的银针。

赤红刚刚抬头,入目的便是赤钰一脸单纯,手下却危险重重的模样,刚要说话,却见赤钰一个刀眼射了过来。

同一时间,骏马传来一声嘶鸣,马车猛地一倾,就这样,赤钰的身子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扑到谢央身上,那手随意一抓,刚好抓下谢央本就破碎的衣襟。

一刹那,整个车厢瞬间安静了下来,赤红吞了吞口水,看向赤钰的眼神明显带着不赞同,还有担心,女君喜怒无常,虐杀成性,钰儿也太胡闹了,即便眼前的女君变了一点,可他这样三番五次的冒犯……

赤红整个身子紧绷了起来,一声一声的心跳透过胸膛传了过来,紧紧的盯着谢央,好在谢央发怒的时候第一时间跪下为赤钰求饶。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谢央只是脸色不善的瞥了一眼赤钰,伸手推开了他,掀开车帘问赤白:“怎么回事?”

闻言,赤白噎了一下,“回女君,马不小心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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