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原来你这么恨我!
长而深的走廊,在秋末的季节里愈发的阴沉。医院大楼,里里外外被身着制服的人包围住。许安歌马不停蹄的赶回A市医院,刚要进门便被拦了下来。
南容出来打电话,听到走廊尽头有争执的喧闹。他余光淡扫了眼走廊尽头的楼梯口,便看见正被警卫拦下不让进,却不依的许安歌。他挂了电话,连忙剥开人群上前,对警卫小声示意。警卫相视了一眼,片刻后便放行。
许安歌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跟在南容。她亦步亦趋的跟着,最后在一间家属休息室门口停住。南容刚要推门进去,身后衣角便被她拉住。他回首,“怎么了?”
许安歌默了默,“我要去的是病房。”她现在最关心的,最想看到的,是大哥的平安无事。
南容眸色沉了几许,浓眉微皱了下,“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许安歌心紧紧的揪在一起,说出的话却是缥缈又无力,像极了隐忍之下,暴风雨前的宁静。
南容沉默了片刻,目光深幽,有一抹复杂闪过。“安歌,”他眯了眯眼,还是有些犹豫,“我等会再带你去,好不好?”他声音低柔的不成样子,诱哄的语气染得眉梢的是深深的宠溺,还有心疼。
然而许安歌却在他话落之后,情绪彻底爆发。
“为什么!?你现在就要去!”她突然拔高的语调引来的走廊警卫的注意,渐进的脚步声被南容侧首看去的目光止住。他冲那边一挥手,“这边没事。”两人看了眼南容,又看了看许安歌,踌躇了会然后转身回到原地。
许安歌死死的瞪着南容,“病房在哪里?”
南容再次皱起眉,沉着脸伸手攥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推开门,要将她带进休息室。一步没迈开,便被许安歌用力甩开,他有些恼转手低喝,“别闹。”
许安歌睁大双眼极力忍着眼中的泪花,鼻腔内不断加重的酸意,涩的她两眼生疼。她张了张嘴,好一会才艰难问出一句话,“……谁,谁在哪?”
她的话让南容身子一震,俊颜又阴沉了几分。
南容的反应让许安歌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测,“他在!对吗?”
他良久的沉默,已经给了她答案。
来的这一路上,A市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新闻,抢占了城市每个角落的荧屏头版。
——“顾氏舍生取义,警民同心,铲除商界毒瘤。”
许安歌不想看,可就连她从机场来医院时,搭乘的出租车都在播报着这件事。尽管如此,她还是不信……不敢相信。
病房内,顾绍白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男人,勾唇极其轻蔑的冷嗤了声。
许铭哲费力的睁开眼,对上他凌人的视线,嘴角覆上一抹苦涩。“我以为,她当年已经打掉了孩子。”他淡音开口,语气悠长。
当年,顾如倩把那份打胎证明拿到他面前的时候,心中那种被剥夺为人父的权利的那种恨,让他对此深信不疑。而后,顾绍白的出生,使他更没有理由怀疑,顾绍白就是他的孩子。
因为顾如倩为了防止他知道,竟将孩子的出生瞒下来,足足推迟了一年才向外界公布,然后造出顾公子刚出生的假象。从而让他知道,这个孩子,与他无关。
现在想来,以顾氏的实力,想要弄出一份假的证明,根本不值一提。
顾绍白眯了眯眼,讥讽一笑,“很失望?”
许铭哲被他薄凉讽刺的语气,刺的心脏钝钝的痛,他眉头深深皱着,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所有的声音在止在喉咙里,一声都发不出。
他凝着顾绍白,沉默了好一会,才勉强发出声,“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身体虚弱,导致他说话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
顾绍白倏地笑了,只是唇边那扬起的弧度,没有一丝温度,无尽的冰冷看得人胆寒。“这句话,你还留着进去后,用你后半辈子忏悔吧。”话落,他冷漠转身,大步向外走。
“你就这么恨我?”顾绍白覆上门把的动作,被他这句话止住。他眯了眯眸,一丝冷厉的寒光透着危险的气息。
“你配吗?”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看都没看床上的人一眼,拉开门,径直走出去。半晌,他决然离去的背影,长久在许铭哲脑中挥之不去,残忍的撕扯着他每一根神经。
家属休息室外的走廊上,许安歌头埋得低低的,长发垂落下来将苍白失血的小脸隐在其中。忍着眼眶中晶莹太用力,浑身都忍不住颤起来。
她这幅模样看的南容心狠狠的抽了下,他伸手将她拉入怀里,“安歌,难受就哭出来,有我在,不会有事。”
许安歌真的不想哭,不想在亲耳听到顾绍白承认之前,就先被眼泪打败。可南容那句“有我在”,最终还是逼出了她忍了一路的眼泪。
当似曾相识的三个字,不再从他口中说出之时,她隐在波澜不惊表象下的情绪,犹如冲出牢笼的困兽,一发不可收拾。许安歌将头深深的埋在南容的怀里,双手死死的捏着,将他身前的衣衫都攥出深深的褶皱。一滴一滴滚烫的泪水溢出来,滴落在他衬衫上,晕染一大片湿痕。他的心也仿佛被烫着了一般,五味杂陈的情绪在里面剧烈翻滚搅着,最后被无限的心疼取而代之。
顾绍白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
本就冷沉的俊颜上,又覆上了一层寒霜,比外面寒秋的夜更冷。看向这边的目光更是阴鸷的吓人,被隐忍的风暴浸染的一片凌厉的眸底,隐隐浮出一抹要将人挫骨扬灰般的狠厉。
他的目光灼人,被在视线里的那抹纤细身影,倏地从男人的怀里撤身,猛然回首看过来。
两人视线瞬间对上,许安歌的心脏仿佛漏了一拍。良久,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靠近的动作。时间像是被瞬间凝结了一般,连空气都被这走廊里长而沉宁静驱散,让人呼吸都觉得困难。
顾绍白微眯了下黑眸,里面是不可窥探的深幽,目光也变得愈来愈凌厉。他脸上冷漠的表情,更像是一把利剑刺进许安歌的心里,滚烫的血液被一点点冰封冷冻。
眼神里的温热渐渐褪去,她被心里升起的不甘趋势着迈开脚步,缓缓走向他。
她想问,是不是他做的?新闻上报道的是不是真的?
这些事,她不信别人说的,也不信媒体的报道,只想听他亲口告诉她。
如果,他说不是,她就信。
要是,他承认……
许安歌不敢往下想,只觉得脚下的步伐在看到顾绍白长腿迈出的瞬间,似乎变得更沉重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缩短,她心慌的更厉害,仿佛隔在他们之间的距离,是不可触碰的天涯海角。
距离缩至半米,许安歌停下脚步,“顾绍白——”她用尽力气唤出他的名字,却在下一秒所有的声音止在他的擦肩而过之中。
他就像没有看见她一样,径直的越过她,大步向楼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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