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动着灵堂的白幡,烛火也在风中摇曳,更是衬得灵堂诡异。
萧逸洺咽了口唾沫:“唐镜染,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唐镜染有口难言,她被堵了嘴巴,她不止发现了,还看见了:【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提本座松绑!】
鬼影子在她面前飘呀飘,那笑声更是诡秘:“我怎么睡了一觉,你就被抓了?染染啊,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你不是战力冥界第一吗?哈哈哈……要是鬼君大大看到你这个样子,睡着了都得笑醒呀。”
嘲笑归嘲笑,鬼影子还是老老实实地给唐镜染松了绑。
萧逸洺正靠的舒服,忽然后背一空,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
还没来得及回神,那副银手铐直接砸到了他脸上。
唐镜染把连一个声音都来不及惊呼出口的萧逸洺提起来,狠狠地砸在地上,直接把人砸晕了。
她拍了拍手,厉声怒道:“再算计本座,本座扒了你的皮。”
一旁的鬼影子惨兮兮地咽了口唾沫,幸好刚刚只是嘴嗨,没有耽搁这个女魔头一刻钟,否则它就该被打到魂飞魄散了。
唐镜染还是不解气,又把晕倒的萧逸洺提起来,塞进了棺材,最后一己之力封棺!
哼,要是没人发现,就算他风光大葬了。
灵堂的动静很大,惹了下人往这边赶,唐镜染趁着勇毅侯府乱糟糟的,立刻翻墙离开。
在冲出勇毅侯府后门小巷子时刚好拦住了顾承景的马车。
锦行勒住马车的缰绳,马儿嘶鸣,车身颠簸,但不及锦行激动的心情:“王妃!”
“快走!”
唐镜染来不及废话,直接上了车,她掀开帘子,确定没人追出来才松了口气。
马车都因为她的动静而颤了颤,顾承景不悦地皱了下眉:“被鬼追?”
他顺着唐镜染的视线看过去:“你刚刚在勇毅侯府?”
“啊,被人打晕了,差点被活人祭。”唐镜染越想越气,不爽地再一次掀开帘子,吩咐锦行,“以后看到萧逸洺,见一次揍一次,但凡有人要找你麻烦,只管说我让揍的。”
锦行赶着车,下意识地回了一声,但回完话后又觉得哪儿不对劲,诶?
顾承景被她这幅样子逗乐了:“萧逸洺怎么你了?”
“他那未婚妻死了,勇毅侯府要抓他殉葬,他倒好,用了一个银手铐把我和他拷一起,要么我断手,要么我断命。”
“那你选择了什么?”
“我选择送他进棺材,和他的未婚妻双宿双栖。”
顾承景啼笑皆非,当真是她能干得出来的。
“诶?你怎么在这儿?”
大晚上的,顾承景来这儿做什么。
顾承景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找镇国公谈了些事情。”
“哦。”
她就说嘛,这家伙怎么可能专门来寻她。
不过她想到刚刚那么脓包,居然被人绑了,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对待,气的抓狂,就连到了景王府下车后都是狠狠地踩着青石板,就像每一步都才在萧逸洺的脑袋上。
一旁的鬼影子桀桀桀地笑着:“你这么生气,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个人呢?”
唐镜染给了鬼影子一个刀眼:【我是被人献祭回来的,要是杀了无辜的人,七月十五能过了鬼君那关?】
“哟哟哟,难怪你刚刚只是丢人进了棺材,没亲自动手杀人。”
【逍遥一时和逍遥一世,我分得清楚。】
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忧心忡忡的忠叔听到她回来的消息立刻也赶过来。
“王妃,你可算回来了,王爷当真是神通广大,才两个时辰就把你给带回来了。”忠叔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王妃饿吗?要吃什么?今日厨房做了你爱吃的香酥虾球,和水煮牛肉。”
他可是来投诚的,之前白白地以为王妃要收了他的权,他整了个小肚鸡肠,可不是得赔个礼道个歉么。
“饿,饿死了!”
唐镜染本想往寝卧直接去的,后来想到还是得去瞧一瞧龙御草。
“我在离秋院吃,端那边去。”
“老奴立刻去办。”
忠叔感动的老泪纵横,王妃当真是个善良的人,没想到才一回来就不停脚地去看小少爷。
唐镜染一路快步来到离秋院,燕婉才要飘过来,就看到那团鬼影子,吓得哇咔咔地乱叫:“啊啊啊——王妃,你怎么把范无咎带来了!”
鬼影子化出了正形,一团烟雾散去后,是一个矮胖矮胖的小子,团滚滚的,浑身都黑漆漆的,一顶能把他整个人都给套进去的帽子,衬得他更矮更圆了。
“我就不能来吗?没想到你这小鬼还认识本尊。”
他凑上前,吸溜了一口。
“诶?死了十年了呢!还不投胎,要怨鬼吗?”
“你,你别胡说,我,我可没有害过人,我是个好鬼。”
燕婉吓得瑟瑟发抖,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黑无常呀,她死了十年,当了十年的鬼,怎么可能不认识黑白无常。
她这十年,每到中元节都会战战兢兢,就是不想和他们碰面,没想到今日还是栽了。
唐镜染没理会两人,直接走想龙御草,上面的小花骨朵都开始冒白尖儿了,即将绽放。
范无咎凑上前来:“用血养龙御草,你这是想……”
“我之前在冥界学了招拔舌头……”唐镜染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要试试吗?”
范无咎捂着嘴巴,愉快地继续去玩泥巴了。
他脸一直都脏兮兮的,一边玩一边很开心:“果然凡间的泥巴比冥界的好玩。”
这疯女人他才不要惹呢。
上来偷摸玩,他可不想没有一条舌头回去,不得被谢必安笑死才怪。
顾宇怯怯地躲在门后,一双就像星海的干净眼眸眨巴眨巴的:“姨姨,我能出来吗?”
燕婉赶紧道:“王妃,这孩子很乖的,不吵不闹的。”
“我玩泥巴也很乖的,不吵不闹的。”范无咎抬起头,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肯定,谁知得了唐镜染一个白眼。
【玩你的泥巴。】
唐镜染走到门口,她不大习惯和人相处,更不习惯和小孩子相处,只是静静地俯视着这孩子。
昏黄的烛火落在她的身上,好似为她平添了几分温柔。
门口端了饭菜过来的忠叔都不敢往前,生怕打扰了这等温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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