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还是很好奇：“那你为什么要接监视跟踪这种活儿啊，还有保镖，这种工作很辛苦啊，而且还可能会有危险，你家条件那么好，完全不必做这种嘛。”
谢凛川听到陆臻的问题，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认真地回道：“之前是管理家中船运的生意，经常跟着船出海，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我父母认为海上危险，让我留在家中。”
其实是谢凛川的父母生怕谢凛川想不开跳海了，听下面人来报，谢凛川经常望着海发呆，枯坐着，一坐就是一天，甚至大晚上乘着月光站在甲板上，随时要跳下去的样子。
这可把他们吓得不轻，忙召回了儿子，让他别再管航运了。
好在谢凛川虽然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不过，言听计从。
基本上就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让吃饭就吃饭，从不挑食，让睡觉就睡觉，从不熬夜，就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那种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船运？而且还姓谢。
船运生意谢家一家独大，这确实没错，在陆家的时候，是听说过的，但是，那个谢家，是谢凛川的那个谢家吗？
“不出海，也可以管家中其他生意嘛。”陆臻试探着开口，如果真的是谢氏的话，那鑫诚集团就是谢氏的，而她所在的花火直播就是鑫诚集团的。
“不感兴趣。”谢凛川言简意赅。
“那也好过给人做保镖嘛。”陆臻有些不认同。
谢凛川摇摇头：“我不给别人做保镖，不接手家族生意后，我自己成立了一家信息咨询公司。”
信息咨询公司？
就是跟踪监视这种吗？
陆臻没深究谢凛川所说的‘不给别人做保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而是对信息咨询公司比较感兴趣。
“你都不问问谢歆为什么要化妆成别人的模样？”陆臻又问道。
谢凛川沉吟了片刻，道：“她有自己的路。”
这是什么话？陆臻瞪大了眼睛：“之前不认识倒也罢了，但是谢歆是你妹妹，那我就得多句嘴了，没有人值得她放弃自己去成为另外一个人，失去自我的结果就是什么也得不到，你该劝劝你妹妹。”
谢凛川却道：“在头破血流之前，她不会回头的。”
好吧，是个犟种。
陆臻放弃劝说，认真吃起了油条。
“你好，有人在吗？”外面有人在喊。
陆臻正好吃完最后一口早餐，匆匆拿了一张纸巾一边擦手，一边往外走。
是一个外送小哥，捧着一大束玫瑰花：“陆小姐吗？麻烦签收一下。”
“给我的？”陆臻诧异，走上前拿起玫瑰花里的小卡片，上面写着：祝你今天快乐，后面还画了一个笑脸。
没有署名。
陆臻问外送小哥：“谁送的？”
“一位先生姓张。”外送小哥回了一句，又道：“麻烦签收一下。”
陆臻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认识一位姓张的先生。
“麻烦你送回去，我不认识姓张的先生，不能签收。”陆臻拒绝签收。
恰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陆臻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李姐。
她忙接起：“李姐。”
“臻臻，办公室这边，你快来。”李姐大声地说道，不过，她周围十分喧闹嘈杂，尽管说的大声，陆臻也听的模模糊糊的。
电话很快就被挂断了。
陆臻看向谢凛川，对方已经收拾好了桌子，正拎着一袋垃圾往外走。
“李姐那里好像有状况，咱们得过去一趟。”
“走。”谢凛川当即道。
外送小哥还在等着陆臻签收，陆臻说道：“不好意思啊小哥，我这会儿有点急事要出门一趟，这花儿麻烦你帮我退回去，谢谢啊。”
礼貌地请走外送小哥后，陆臻跟谢凛川也当即出了门。
谢凛川车技非常好，对路况也很熟悉，陆臻只报了一个地址，车子就箭似的窜了出去。
半小时的路程，二十分钟就到了。
车子开到悦容办公室楼下，就有大批人围着。
陆臻挤进人群，看到有三个人跪在地上，旁边还放着一个担架，盖着一块白布，白布微微隆起，底下应该盖着一个死人，初秋的天气，还有最后一丝暑气，尸体的臭味伴随着暑气散发着。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死的太惨了，妈妈没用，妈妈不能为你讨回公道，女儿，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呜呜呜……”三人中，女人哭天抢地，悲痛欲绝。
谢凛川停好车也跟了上来，看到这三人，他低声道：“是张莱儿的父母跟弟弟。”
陆臻看向拿着张莱儿遗像的男生，他低垂着脑袋，紧紧抱着张莱儿的遗像。
而在那个担架旁站着的，飘飘忽忽的，似乎是张莱儿。
张莱儿的意识体。
有了之前周敬安的意识体离体的经验，这一回，陆臻还算镇定。
张莱儿的意识体还维持着离开身体时候的样子，她的脑袋破了一个大洞，脸上有血，四肢扭曲着，她飘飘忽忽的，意识体很淡，几乎要变成透明。
之前周敬安的意识体出现的时候，她甚至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大概是因为那时候周敬安的身体还有生命体征，因此意识体也仿若实体一般。
而张莱儿的身体已经死亡，因此意识体也即将要飘散。
张莱儿像是看到了陆臻的视线，她扭着脑袋，飘到陆臻的面前。
陆臻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两步，脸色都有点发白，实在是张莱儿的意识体实在太过骇人，她的脸还是烂的，整片的红肿，眼睛里还有血泪。
“你真的能看到我？”张莱儿问道。
大概是医院的天台太高，张莱儿因此变成了眼前这样可怕的形态。
说是烂泥一样吧，她还飘着，只是四肢扭曲，显然手脚都是断了，脑袋也凹进去了一大块，红红白白的一大片。
陆臻生理性的想吐。
然后，她就真的吐了。
她拨开人群，跑到花坛边吐了个天昏地暗。
谢凛川见陆臻吐成这样，忙去车里拿了瓶矿泉水，拧开递给陆臻：“要不要去医院？怎么突然吐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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