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 26
半年之期已到，凌华不再去学堂教皇子们，但身为她的徒弟，萧凛每两日来钦天监修习半日，而澹台烬搬入叶府跟随凌华修行。
澹台烬没有道心，每日的修行就是抄书，各种书，时而跟着凌华去钦天监抄，时而留在叶府抄。
凌华不管他，但是他每抄完一本便会考他，答不出来她就用藤鞭打他，打到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但他不叫疼，她也从来不会露出同情的表情。
凌华对他的教育，让其他人觉得凌华根本不看重他，偷偷在暗地里欺负他，这说的就是叶啸长子叶泽宇，也有人光明正大欺负他，那就是叶夕雾。叶家也有对他尊重的，一个是叶清宇，他虽然看不上他，但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另一个是叶冰裳，这个家里也只有她拿他当个皇子。
那日，凌华正在罚他，叶冰裳过来送银耳羹，一看这种情况，立即低下了头不去看。
凌华却将鞭子塞到了她的手里，对她说：
“你来打。”
“姑母？”叶冰裳吓个半死，眼泪都快冒出来了，整个眼眶通红，仿佛要受罚的人是她。
“他错了，就该罚。”凌华平静地说。
“但是……”她看向桌上那册书。
这书通读一遍也需半个月，要想完全记下，懂得其中道理，怕是没有半年根本吃不下来，但是她只给了他十日。他没日没夜的抄写，凌华出的十题中，他只错了一道，怎么说都不是该罚的。
“澹台殿下，你说你该罚吗？”凌华抬眸看向他。
澹台烬挺直腰杆，说：
“大小姐，是我犯了错，你尽管打。”
他都这么说了，叶冰裳也没法子，只能提起鞭子，闭上眼睛抽了一下。
“傻丫头，你闭着眼睛打到别人可怎么办呀？”凌华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这藤条带着倒刺，你轻轻打，轻轻提，反倒让他多承了那倒刺钩肉的疼痛，你打狠些，果断些他才能好受些。”
她带着她狠狠抽了下去，澹台烬闷哼一声，咬着牙将腰板挺更直了。凌华松开手，叶冰裳这回学着她的样子，狠狠抽了好几鞭，才被凌华叫停。
澹台烬疼得受不住，趴倒在地上，凌华走过去摸摸他的发，他望向她的眼里没有一丝责怪。
“他……真的没事吗？”叶冰裳还是有些慌张。
“澹台殿下没有那么柔弱。”凌华对着她微笑着说，“冰裳，你是不是觉得姑母狠心？”她什么都没说，但眼神在晃动。“澹台殿下本来不用受这些苦，但他想要学不该他学的事，就必须承其苦。”叶冰裳望向澹台烬，此时他已经缓了过来，慢慢站起来。“冰裳。”
“嗯。”她立即回头看着凌华，“姑母。”
“冰裳，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呢？还是贤妻良母吗？”凌华温柔地问她。
“姑母，女子还有其他的选择吗？我朝除了姑母，从未有过女子入仕，而姑母能够入仕也是因为修炼天赋极高，但我不是，我还是庶出……”她越说，声音越轻。
“那你甘心吗？甘心成为被选择的那一个？”凌华招呼澹台烬过来，递了一枚药给他，他毫不犹豫地服下。“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也有很多人无法选择自己的未来，但你可以，你还有机会。”
“我……可以吗？”她不敢置信。
“当然！我是你的姑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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