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 48
靳雪兰带着程亦治见了几桌有头有脸的人物，便带着他离开了俱乐部。程亦治想要送她回家，靳雪兰说要去黄浦江边吹吹风。
到了那里，靳雪兰坐在码头泊船的系缆索上，看着黄浦江。
在这夜色中，靳雪兰的表情也变得凝重，她颇为认真得问他：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做吗？”
“从今往后，我的身份就是靳家大小姐的男朋友。”不是程掌柜，甚至不是程亦治。
“别觉得丢人！我的名声自是比你大的，谁大谁就往前站。”她看着他，“往后我应当也有机会成为程夫人吧！”“我没觉得丢人。”他从小被人嫌弃到大，这点称谓倒真不在话下，“倒是你，外头应该会说一阵子你挑了个我这样的人。”
“你是什么样的人？”她偏头看着他。
“平头百姓，没有世家背景，小小一个钱庄掌柜。”他说。
“是吗？”她不以为然，“若是没说你靠女人飞黄腾达，我倒是要高看他们一眼。翻来覆去不过那些话，词汇挺匮乏的。”
“我不怕别人说我，我是怕你被人指指点点。”程亦治再次说明。
“人活一世，没被人指指点点过，活的也挺失败的。”再好的人也会被骂，只有这人在别人眼里不存在，才会不挨说。“你别就看到自尊呀！好好想想，你往日在外行走，是黄如洪的脸面，你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他，但让自己的脸面起作用。而我，是最容易也最快让人转移对你的关注点的人。”明白了她的意图，他立即说：
“所以，和我恋爱，也是因为你想帮我？”
这个理由，才是真正伤了他自尊，让他难堪的。
“我说过，”她招呼他低下头，摸着他的脸，“这张脸我是喜欢的。”
她的话总让人分不清真心和假意，但他还是蹲在她的面前，任由她抚摸，她眉眼微动，收回了手。
“能叫小姐喜欢，我也是挺欢喜的。”他笑着说：“被人叫小白脸原来是这种感觉……挺好的！”
“你真心的吗？”至于吗？
“小姐真心，我就真心。”他学会了她那套敷衍。
靳雪兰站了起来，拍拍裙摆，说道：“趁着还没离开黄如洪，快把你的身份给换了吧！今天我陪你，往后靠你自己。”
“好！”
程亦治和靳雪兰谈恋爱的消息，通过刻意传播，很快就是上海滩金融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消息。
程亦治的身份地位远配不上靳家，而靳雪兰又是名媛圈未嫁女排行第一的千金大小姐，现在许多人和靳雪兰的父亲与靳弘真谈事情，总会提到这件事。
有的真好奇；有的是看笑话；有的心存不甘；可更多的却是试探靳家对于这段感情的支持程度。
毕竟只是谈恋爱，能不能结婚看的还是家里的意思。
某日，程亦治终于被请去了新得利公司。
与上次突然去靳家不同，被靳家人叫去谈判是他预料之中的事，反倒没有上一次的拘谨，他变得很坦然。
靳雪兰的父亲看到有些不同的他，心里是暗暗赞许的，表情却没有变化。
他问：
“你打算和兰儿结婚吗？”
“这还看雪兰的意思。”程亦治回答。
他索性开门见山地说：
“你们结婚，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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