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 39
叶秘书将与方小姐的对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袁懿，尽管从冰激凌那边看了一遍视频，听见他说，袁懿依旧觉得很新奇。
“你是觉得方小姐做这一行很危险吗？”袁懿问他。
“我只是觉得她不适合。”叶秘书认真地说，“和她能够成为目标一致的伙伴，其实刚知道的时候，我很高兴，甚至在想，果然是我的爱人。”
“后来呢？”她好奇着。
“你应该很早就发现，我跟踪她的事了吧！”袁懿点点头，“我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没发现，还是觉得被发现了也无所谓，她没有和我提过这件事。”这本身来说就是件危险的事，“你知道方小姐家遇到的事吗？”
袁懿想了想，才说：
“我听说，她是家里出了变故，才放弃学业，回国的。”她看向他，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这个时代，家底深厚能够出国留学的家族，即便突然破败，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方小姐从一个大家闺秀，沦为舞女，虽然有她自己的选择，但是正常落魄，不至于如此。
“所以你的猜测是？”他等着她的答案。
“是被日本人……”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是吗？”
“可以这么说。”他很直接，“发生了战争，大范围的轰炸，被炸死的。”
炸弹这个东西，在一定范围内，不管你是有钱没钱，自己人还是敌人，都一视同仁。
说起来，也没法真正追究是谁，或者哪一方下的手，所以唯一可以说的，就是战争的挑起者。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忽然浮现了被轰炸，一时间化为废墟的城市，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她用指尖触碰了一下脸颊，看到了眼泪，微微眯眼，不敢置信。
“怎么会……”落泪呢？
她经历过好几个民国时期的世界，这不是属于她的情绪，也不是袁懿想要表达的情绪。
“没想到你还挺容易感动的。”叶秘书没发现不对劲，直接上手擦掉她脸颊上的眼泪，“我以为你已经见惯了生死……”
或者说，亲手见证了许多生死一线。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你信吗？”她问他。
“我信。”他说的毫不犹豫，“你不会骗人，这是你说的。”“那你呢？”她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会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叶秘书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最后只能说：
“宿命吧！有的时候，做一件事，没有任何理由。”他微微一笑，“比如，听说有人欺负你的家人，你就没办法忍……”
“想要干他！”她说得比较粗鲁，引来他哈哈大笑。
“你这么说倒是很有道理，也很形象！”他说。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她想起了那位救她的日本老人，他所想的不是报仇，而是结束战争。
“是啊！有些人可能觉得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叶秘书想到的，是那些真正的汉奸。
“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方小姐，你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呢？”她将话题转了回来。
“一开始，没法说，我比她更早加入组织，组织有自己的纪律，况且告诉她也许会给她带来麻烦。”他叹了口气，“后来，我有了新的任务，成了……”他指指自己，“这样的人。这是我的任务，很危险，我就更不敢说了……”
“可后来，你知道了你们是一样的人。”她还是觉得应该说。
“我们是不一样的！”他强调，“你和我可能还接近一些，但她是不一样的……”他再次叹气，“其实我们是未婚夫妻的事，也不该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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