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恩的下属登上了平台,正要打算跳水去捞人时,水面有动静了。
陈已矣拖着赞恩的头从湖面上冒了出来。
汪琪立即喜道:“上来了!上来了!”
随后指着水里的人对着赞恩的下属喊:“ช่วย!ช่วย!(帮助!帮助!”
陈已矣拖着赞恩游到平台边,让几人先将赞恩拖上来。
汪琪帮着将人拉了上来,才发现人已经没有意识了,正慌乱时,见陈已矣取下嘴里的玉牌,深吸一口气后,又含着玉牌钻进了水里。
“欸...”她抬了抬手,随后又放了下来,将注意力放到了赞恩身上。
那几个属下开始给赞恩做急救,一个男人按着他的胸口给他做心肺复苏。
她赶紧道:“การหายใจเทียม(人工呼吸!)”
做心肺复苏的下属抬眼看向她,厉声道:“คุณมา(你来!)”
这个男人长得凶神恶煞的,看起来比赞恩可怕多了,汪琪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她有些犹豫,想要拒绝,但又不敢开口。
男人见她还不行动,不耐烦了:“เร็วเข้า(快点!)"
汪琪被他喝得一颤,不敢再犹豫,立马蹲到了赞恩的脑袋边。
她是真怕呀,看这些人虎视眈眈盯着她的样子,要是赞恩真出什么事了,她估计得被活拆了。
伸手捏住赞恩的鼻子,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赞恩的嘴亲了上去。
陈已矣沉下水后,就朝着房屋的中央游去。
她倒要看看,这中间是个什么玩意。
这期间它又打了几道煞气过来,但都被陈已矣躲过了。
即便她不躲,这煞气对她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不过她不喜欢这种恶心的东西碰到自己。
穿过数根柱子后,她终于看见了那玩意的庐山真面目。
最中间的柱子比其他的柱子都要粗一些,上面就绑了一个人。
瞧着是个男人,身上缠绕着的煞气红中带黑,怪不得能将煞气化形,都红到发黑了。
源源不断的黑雾从他的口鼻中冒出来,他的整个脸被黑雾掩盖,已经看不清面容了。
但从那些露出来的肌肤来看,这具尸体还是完好无损的,没有腐烂。
他的双手大张着被吊住,腰间被一根手腕粗的麻绳给绑住的,那麻绳的颜色是暗红色的,显然是在血液中侵泡过的。
怪不得这些怨气只围着这间屋子,这恶灵是被禁锢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男尸倏地一下睁开眼,猩红的眼睛在昏暗的水中发着光。
它龇开牙,朝着陈已矣咆哮了一声。
黑雾猛地开始翻腾,如有冲击性的海浪一样朝着她打了过来。
陈已矣紧拧着眉,暗骂一声后游上前,抬手一把按在了男尸的脸上。
他的口鼻被捂住,再也没法张口,陈已矣身上浓郁的阳气让它开始挣扎。
随着它的挣扎,整个湖面都变得不平静起来。
陈已矣按着它的脸使劲的往上一游,整个身子上浮,很快就浮出了水面。
她一脚踩着男尸的脑袋,借它来落脚后,抬手在房屋的底部摸索了一下。
待摸到一根冒出了的钉子后,她抿紧唇,手掌在钉子上划拉了一下。
一阵刺痛传来,鲜血从伤口处涌了出来。
她握紧拳头,再次沉进了水里。
鲜血从拳头处散开,所到之处黑雾尽散。
不管是多厉害的怨气,遇上绝对强大的阳气,那也不过是纸老虎。
她下沉到与男尸平行的位置,带血的手张开一把按在男尸的头顶上。
男尸面部变得狰狞,开始疯狂的扭动身子,嘴里大喊着什么。
不过它说的是泰语,陈已矣也听不懂。
她再次用力,手掌顺着它的头顶一路往下,让血液大面积的接触到它的身体。
被血液沾到的地方被彻底的打回了原型,开始迅速的衰败。
陈已矣手掌来到它的胸口,握拳,对着它的胸口猛地一拳砸了下去。
胸腔直接被砸了个洞出来。
陈已矣收回手,丝毫没有去留意拳头上被骨头划破的地方,只盯着那个洞口。
在她的手抽离后,洞里的黑雾又开始一点点的堆积,很快,黑雾就将洞口填满了。
且洞口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修复着。
看来,这具男尸不过是这个凶灵的载具,并不是它的本体。
她在洞口修复完之前再次伸手捅进洞口,在里面扣了半天。
她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在洞口里掏来掏去时,血液尽数涂在了胸腔里。
男尸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几次动得陈已矣差点就脱手了,气得她抬手对着男尸就是一巴掌。
妈的,老实点!
她无声的骂了一句。
男尸跟能听懂似的,不动弹了,消停了。
陈已矣接着掏,从里面掏出了一块佛牌。
佛牌原是被黑雾包裹着的,浓郁大量的黑雾从它的身上散发出来。
在陈已矣的手接触到它时,黑雾散去,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怨气的来源被隔绝,湖里的怨气渐渐散去,开始恢复了清明。
那具男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败。很快,腐肉一块块从身上掉落漂浮在湖中。
陈已矣只泛恶心,立即后退游离了这片区域。
游出房屋后,她将佛牌往前一扔,佛牌身上的血迹被湖水冲散,白光闪起,一道人影从其中显现了出来。
被阳气化解了怨气的凶灵已不再是凶灵,现在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亡灵,一道虚无缥缈的光影,在湖水中显得不太真切。
是个年轻的男人,瞧着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身穿这边的民族服装,看着很是隆重,是要参加一个重大的宴会或者仪式的感觉。
他看着陈已矣,没了怨气,面上满是哀伤,急切的说着什么。
然而陈已矣一句都听不懂。
她刚才洒在佛牌上的血太多了,阳气太足,亡灵没坚持几秒,就如同绽放过后的烟花一般,消失殆尽了。
陈已矣抿了抿唇,伸手将佛牌收入手中,朝着湖面游了上去。
湖面上,在汪琪锲而不舍的坚持下,赞恩猛地吐了几口水出来,咳嗽了一阵后,悠悠转醒。
“醒了!醒了!” 汪琪激动的喊道。
“你怎么样?” 她垂眸看着赞恩,满眼的庆幸。
赞恩一睁眼,入眼的就是汪琪激动的样子,不由扬唇。
“我没死,你不是应该失望吗?” 他低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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