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郭培这样一说,大家原本升起的希望又被一盆水浇灭了。
郭陈还是不死心,戳了戳他,“要不,你牺牲一下去试一试,万一她愿意放下仇恨跟你双宿双飞呢?”
郭培话都懒得跟他说了,扭头看向陈已矣,她从开始就没说话。
陈已矣也正在看着他,两人的视线对上,郭培心下一跳。
她不会也想劝他吧?
就在他心里淤堵时,陈已矣敛回眼神开口了。
“不行。”
众人纷纷看向她,以为她有什么好的提议时,她站起身进了厨房。
郭陈一脸懵逼:“就不行就没了?”
汪琪推了他一把:“还没看出来啊?陈大师不让用小培哥做饵。”
郭陈看了眼身边压不住嘴角笑意的郭培,翻了个白眼。
“狗东西!”
郭安安凑他跟前:“哥,你之前不还怕郭培跟陈大师在一起下场不好反对过他俩嘛,现在怎么还把郭培哥往更大的火坑推?”
郭陈默了默,低骂一声:“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已矣无心去管外面那群人的想法,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想龚思雨的下一步要怎么做。
郭星宇被她救了,付爱莲暂时也死不了,龚思雨还会用什么法子呢?
一个问题一想就是一整天,几个人的脑袋加起来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付臻留下来的那些笔记更是被大家翻透了都没能翻出点有用的信息来。
汪琪气馁的瘫坐在椅子上:“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我们现在跟瞎子摸象一样,只能靠着龚思雨的行动来猜,太被动了!”
“若是她什么都不做,那我们不是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她成熟?”
“要不,我再去市里悄悄看看龚思雨?看能不能再多梦一点当年的事情来?” 郭安安提议。
目前,除了这个办法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陈已矣想了想,对郭安安道:“行,我陪你去。”
有她在,万一郭安安再被龚思雨影响,也能快速清醒过来。
今天已经来不及了,两人定好了明天一早的车票出发。
当天晚上,陈已矣跟汪琪郭安安睡一间,郭培郭陈睡一间,付乾郭星宇睡一间。
付爱莲在郭培郭陈睡的那间屋子里,他俩轮流守着他,以防他再搞点什么小动作出来。
付爱莲都伤成那样了,换做这个年纪的其他人,只怕已经躺在床上有出气没进气了。
但付爱莲异常的亢奋,白天的时候还好,越到晚上他的精神头越足,跟吃了药的耗子似的,眼睛都红了。
任谁看了都知道他这症状不正常。
他闹出来的动静也不小,嘴被堵住了骂不出来就是在笼子里动来动去。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睡觉,郭陈时不时的就要呵斥他两声。
但其实大家都睡不着,眼下这个局面,谁心里都是悬着的。
陈已矣躺在床上,听着汪琪跟郭安安小声的聊着那些梦境里的事,思绪慢慢的飘远了。
她将那些梦境反复的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企图找出些之前没发现的蛛丝马迹。
然而她并不是个会听故事的人,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算了,睡吧。
疲倦渐渐袭来,她闭上眼正打算睡觉时,突然一股熟悉的气味钻进了她的鼻腔。
睡意瞬间消散,她猛睁开眼。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但那越来越浓烈的气味提醒着她,她没有闻错。
龚思雨来了!
伸手正要推醒一旁的汪琪,她的手刚触到汪琪的身体,就顿住了。
她记得闭眼前汪琪跟郭安安还在聊天,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睡着了?
难道她睡了很久?
再仔细一听,刚刚动静还大的隔壁也安静下来了,整个院子里没一点声响,一种近乎诡异的安静。
“汪琪!醒醒!” 陈已矣大力推了汪琪几下。
又越过身子去叫郭安安。
但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没法叫醒床上的人,若不是她们鼻尖还有呼吸,陈已矣都要以为她们死了。
这肯定是龚思雨搞得鬼!
陈已矣立即下床,给自己开了眼后,开门去了隔壁屋。
无一例外的,大家都陷入了沉睡中,怎样都叫不醒,就连付爱莲也是如此。
整个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是醒着的。
从郭培郭陈睡着的屋子里出时,走到门口又停下了。
她反身回去,走到付爱莲的笼子前,伸手探了过去。
与大家只是熟睡不同,她的指尖在付爱莲的鼻间感受不到任何呼吸。
人已经死了。
手指猛地攥紧,她望向了院子里,外面空无一人,只有在夜色中亮着的一盏夜灯。
空气中的气味越来越浓郁,也就是意味着龚思雨离她越来越近了。
她想起付乾早上说的那个阵法,迷怨雾林,可以将人拉进噩梦中,一直反复重复着内心最恐惧的恶魔,直到死去。
所以,他们全都被拉进噩梦了?
那为何她没有?是龚思雨故意留下她,还是这个阵法对她没用?
但不管是什么,她现在都得想办法将这阵法破了。
陈已矣不会阵法,自然也不会破阵,她唯一想到的办法就只能求外援了。
陈已矣离世前曾告诉过她,遇事不决请姑婆,但必须是天大的事情。
现在这个,算得上是天大的事情了吧!人命关天,还是这么多条人命。
她动作迅速的从柜子里取出三支香,点燃后拿着香来到院子里。
双手捏着香举到额前,她双膝一弯跪到了地上,对着虚空朗声道。
“陈已矣请地府陈欢大人!!!”
连喊三声后,她举着香静静的等候着。
她从来没有请过姑婆,也没见过姑婆现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景象,此时心里有些打鼓。
可别请不来呀!
心里正忐忑着,那股让她难受的气味突然一下没有了,紧接着眼前瞬间黑了下来。
不是夜晚那种犹有月光当空的黑,是伸手不见五指,就好似被关进了一个密封的房间一样,黑到你都分不清自己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的。
她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变黑了,还是她早已经不在阳间了。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光,那道光慢慢的扩大,靠近,让她眼前变得清明起来。
那哪里是光,分明是一个身上带着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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