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
她看不清人脸,试探性的开口。
那人没有回应她,但随着人影的走近,陈已矣身上的威压越来越强,强到最后她的背都挺不起来了,似乎有千斤重的东西压在她的背上,让她不得不匍匐在地。
甚至连开口都困难。
她能感受到这个身上那铺天盖地的阴气,这还是她头一次被阴气压制成这样。
他丝毫不惧她身上的阳气,就如同一簇烧得旺盛的火苗落进了汪洋中,完全是毁灭性的压制。
这人,是谁?
陈已匍匐在地上的身体都在颤抖,额上沁出大颗的冷汗,让她开始恐慌。
难道这是龚思雨?这才是祸真正的力量?
就在她脑子闪过这个念头时,那人极低的轻嗤了一声,随即,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脑子里响起。
“陈已矣。”
他在叫她的名字。
是个男人的声音,应该不是祸,可他又是谁?
陈已矣咬牙抬起头,想要将他看清楚,但入眼的只有那一圈微光,在光芒之下的面孔仍是一片黑暗。
这个人就好似黑暗的化身,你所看不见的地方,就是他的躯体。
“你是?”她拼尽力气吐出两个字。
那人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就是你,害得我多等了二十多年,要不是她拦着,我真想杀了你。”
陈已矣被他这话搞得一头雾水。
谁让他等了二十多年?谁又拦着他?他为什么要杀她?
那人的身形动了动,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陈已矣能感觉到他在打量她。接着又听他开口:“ 资质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道你到底哪点入了她的眼。”
陈已矣听着这话,好像有点明白了。
他说的那个人,不会是她姑奶奶吧?
陈已矣知道陈姑婆不是普通人,是地府的公职人员,但她一直不知道陈姑婆为什么会留在人间。
听这人话里的意思是,陈姑婆本来二十多年前就该回去的,是因为她才在人间多待了二十多年?
而他,又在下面多等了二十多年。
所以...这人是姑奶奶的相好?
脑子里得出这个结论后,她心里松了口气,好歹不是仇人,至少不用死了。
既然这人是陈姑婆的相好,那她套个近乎总是没错的。
想了想,她咬着牙顶着压力开口:“姑...姑公!”
“姑公?”
那人重复了一下这个词,随后低笑了一声。
紧接着,陈已矣身上的压力瞬间消散了,整个空间还是一样的黑暗,但给人的感觉已经截然不同了。
那凛冽肆意的杀气收敛了起来。
“倒还算是有点眼力见,说吧,何事找你姑奶奶?”
他这话问得也并不轻缓,话里的意思是,若不什么大事,他还是要杀了她的意思。
陈已矣总算明白陈姑婆临死前交代的那话,没有天大的事不要轻易找她。
原来是这个意思。
陈已矣不敢耽误,气都没缓,开口将祸跟迷怨雾林的事简单讲述了一遍。
“又是这个迷怨雾林。”
从他语气里的不快能听出来,他似乎也遇见这个阵法,而且是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陈已矣心里紧了一紧,这么强大的角色,都能在迷怨雾林里吃亏,那普通人不是更完蛋。
她得赶紧想办法将人救出来才行,她急道:“小辈学艺不精,对阵法破解一窍不通,还请姑公将这阵法破解了。”
那人淡漠的开口:“我不可插手阳间事,这阵法你只能自己破解。”
陈已矣顿了下,又道:“这阵法,该如何破解?”
“此阵由怨气而化,能引人心生噩梦,最后死在梦中。想要破这个阵法,就得破了这场梦。”
陈已矣蹙了蹙眉,总觉得他说了跟没说没啥区别。
这个梦又该怎么破?
他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成为梦中人,历经梦中事,方知这场梦该如何解。”
这下陈已矣明白了,意思是她也得进入到这个阵法当中去才行。
“可这个阵法好像对我无效,我没有进入梦中。”
“这有何难。”
随着那低沉的声音响起,平地刮起了一阵大风,狂风肆虐,吹得陈已矣睁不开眼。
等到风力渐弱,她睁开眼时,眼前的景物已经变了。
不再是一片黑暗,也不是她家的院子,甚至已经不是晚上了。
头顶上的太阳高悬,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遮着眼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是一个院子,不同于她家独门独户的小院,这看着就跟古装片里面那些大户人家一样,是一个大院子,四周都是古香古色的建筑物。
“这是给我整哪儿来了?”
她揉了揉眼睛,嘀咕了一声。
声音一出口,她就察觉不对劲了。
这声音,听着不像她的呀,怎么是男的?
她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着颜色灰扑扑的粗布裤子,一件白褂子,脚上踩着一双草鞋,露出来的手脚又黑又壮又粗糙。
“二莽!你又在那偷懒!小心我告诉老爷扣你工钱!”一个大妈样子的女人从一间屋子里钻出来,冲着他的叫骂道。
陈已矣看着那个穿得跟电视剧里晚清女人似的大妈,当即明白了过来。
她进梦里来了,但不是以自己的样子进来的,而是直接变成了梦中人。
如果她是这样的话,那其他人是不是也是变成了梦中人?
所以,她现在当务之急,是得先把那几个人找出来。
“你楞哪儿干嘛!还不快去把柴房的柴给劈了!” 大妈又叫嚷道。
“马上去!” 陈已矣立马应了一声,扭头就往院子外面跑。
跑出来后,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柴房在哪儿。
不过她本也不是进来干活的,便将劈柴的事给抛到脑后,在这栋宅子里摸索了起来。
正转到一处游廊,就被突然冲出来的一个小丫头给撞上了,她一头就扎进了陈已矣的怀里。
陈已矣现在可是彪形大汉,这点冲击力对她来说没啥感觉,反倒是对方给撞疼了。
她垂头看着捂着头痛呼出声的小丫头,正要开口就听她低骂了一声。
“卧槽,痛死我了!”
陈已矣扬眉,乐了。
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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