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礼也遏止不住自己的怒火:“我这是好心提点,你若不听就算了。这小子摆明了是在戏耍我们,哪里是真的要说。旨在分裂众人,攻讦不休,你怎么这都看不明白。”
“周道长所言甚是,赵大当家大可不必心急,这小子诡计多端,不是什么好料子。”廖亚先也是干笑两声,眼睛中闪烁着不预的光芒。心中却暗道:这小子颇足心思,倒是没那么好哄的,看来只能另寻办法。
赵三林听了这话,才知自己上了狄秋的当,当即怒不可遏,却偏又无法发作出来。否则,倒真成了那瞧不出骗话的傻子。只能气鼓鼓地瞪着狄秋的双目,手中的斧子,捏得咯吱作响。
周明礼见赵三林吃瘪,只能忍着笑意,冲廖亚先道:“既然廖先生都开口了,那便听听您的高见。”
“不敢,不敢。”廖亚先谦道,“只是有一句话,老朽不知当说不当说?”
“廖前辈当说无妨,吾辈都以您马首是瞻。”一旁的言厉倒也稳重,虽然心中也对这雷火石颇为在意,但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适时地插上一嘴。
廖亚先款款道:“这雷火石的下落只有他一人知道,即便他现在与我们大家说了,谁又能辨得真假,诸位可想过吗?”
赵三林急不可耐道:“那就留下几人看着他,其他人去他说的地方找,这不就结了吗?”
“呵!”周明礼冷笑一声,“赵大当家不愧机智过人,那便由你留下来看着这小子如何?以你的武功,我们可都放心得很呢。”
“这……”赵三林顿时语塞,傻子都知道这留下来的可不就没份了,“那不如我们抓阄决定去留,这样也算公允些。”
廖亚先斜眼睥睨,又是摇头道:“既然大家都决定要找到这雷火石为武林根除这个莫大的隐患,那还是同行的好。这样一来也方便大家互相监督,免得一些人起了据雷火石为己有的歹意。只是……”
廖亚先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其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如同司马昭之心。
狄秋兀自冷笑道:“好一个为武林除害,我狄秋诞世以来不过二十载,今日可真有幸在学堂之外,学到了这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真切含义,诸位可都是我的好老师哩!”
“臭小子,事到如今你少在这里含沙射影。盗雷火石之事我们还没与你算账呢,你倒先恶人先告状。”周明礼出言恫吓道,“依我看来,此子行为乖张跋扈,将来迟早成那江湖巨蠹,无论交出雷火石与否,都不可留他性命!”
可事到如今狄秋还有什么可怕的,只不屑道:“我将来何等造化,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小子你也忒狂妄了些,若不是看在王先生的面子上……”廖亚先用烟杆指着狄秋道。
“你便要怎的!杀了我吗?”狄秋忍不住仰天长笑,“我倒要看看,杀了我以后,你如何向这么多人交代!”狄秋倒是有恃无恐,他已经听腻了这群伪君子的废话。
廖亚先亦是恼怒,骂道:“竖子不可理喻!”
方才狄秋不过试他一试,心中只存半分妄想,这些人能放过自己。但眼前这群绿眼狼,显然已经饿足了口腹,非吃定自己不可。自始至终却哪里幻想过,这群人得到雷火石后会将其销毁。
想到最后,狄秋心中暗道:罢了,自己既难混视听,又无脱身之法,这性命只能止于今日。只是对不起黑目凌所托,还有家中双亲养育之恩。
只眉眼一瞬间,狄秋已然心生死意,手腕略抖就要将三根毒针朝喉咙刺入。王洛生贴在近旁,瞧得一清二楚,吓得心胆俱裂。口中惊呼:“不要!”
还不等他阻止间,头顶之上忽地传来一连串的“咯咯”之声,分明是瓦砾颤动,有人越顶而过。紧着,就落下一片瓦来,直坠在狄秋的面前,包括狄秋在内的所有人,都心头一怔,全都屏住了呼吸。
王洛生抬首看去,亦是难以置信,在这晋州城里竟有人敢在他家房顶上走动。瞬间想到,会不会是有人来窃听这雷火石的机密,当即吼道:“谁在上面!”
话音刚落,只听见数人从屋顶落入院内。一个身着黑衣刺金、面如重枣的魁伟男子携着两人踏入屋内。三人步伐一致,走起路来却悄无声息,轻功之强可见一斑。
“我乃晋州城天临教分坛坛主雷行云。”来人瓮声瓮气地言道,“见过诸位了。”
天临教的名号报出口来,直教众人都兀自一惊。不约而同想到:这天临教的分坛坛主怎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
王洛生也是又惊又疑,他未料到自己的府邸竟会招来天临教的人,却不知是是福是祸。于是赶紧抱拳道:“雷坛主大驾光临,王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王洛生你也是这晋州城里叫得上名的人物,就不必多礼了。”这雷行云年方三十,王洛生比他年长不少,却直呼其名,倒是一分面子却也不给。
王洛生僵了一僵,但在还未分清楚事由之前,不敢贸然动怒。只是道:“王某召开这英雄大会是为我天临教出谋划策,应当通知雷坛主一声,只是怕雷坛主事务繁忙就没敢叨扰。不知这番雷坛主亲临,有何指教呢?”
雷行云哼了一声也不啰嗦,开门见山地指着狄秋:“这人我们要带走。”说罢也不等人回答,忽然奔向狄秋,向他肩膀抓来。
王洛生吓了一跳,这天临教的人消息竟这般灵通,不仅知道这狄秋知道雷火石的下落,就连名字也已经知晓了。他虽然与狄秋离得最近,却还不及出手阻拦,眼见着雷行云已经欺到身前。
雷行云快如闪电,距狄秋只差一步,手已经快速探出。忽地,一旁“扑簌簌”几声,一个人影紧随而来,身形闪烁后脚便到。雷行云暗道:这子轻功不在我之下,当即放弃去抓狄秋,回手一击打还了回去。
两人对了一掌没有再接后招,各退了一步,停在厅中。只见廖亚先手中烟杆抱在胸前,身体如雕像一般立在那里。
“哼,廖先生好武功。”雷行云道。
“不敢,不敢。比起雷坛主却还差得远了。雷坛主武艺卓绝,江湖上素有威名,否则也不会坐上这天临教的分坛坛主。”廖亚先收起烟杆,神色凛然地看着雷行云,“请问阁下,你要拿人,可问过在场的诸位吗?”
廖亚先江湖人送外号“百丈木”说的的便是他的下盘功夫牢不可破,如参天大树的数根一般牢牢扎在地下。却鲜少人知道,他的轻功也是一绝。试问方才拦下雷行云的这一招,在场的人中却是无第二人能够做到。
随雷行云一行的两人一个中年一个青年,长的叫黑蝇,少的叫赤砂。自入了厅来就左右把守在门的两侧,不曾开口,更是不曾动作。
直到这时,才听那赤砂道:“这雷火石本就是我天临教之物,总坛已经下达了指令,由我们雷坛主全权处理这事,又岂用受他人的批准?”
“赤砂,不要多嘴。”雷行云制止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狄秋愣在一旁心中突突地跳个不停,手中三根毒针捏得全是汗水,暗道:这天临教的人处理这事自然名正言顺。这些人即便再胆大妄为,也只是背地里的事情,想到一开始,提到要去抓捕王盘山时,所有人都对这天临教谈之变色的情形,狄秋不禁心中有了一计。
便忙出言道:“雷坛主,你这位属下说的倒是不错,这雷火石一事本是天临教的事情,自然要有天临教来处理。诸位都是天临教的教徒,应当不会有异议吧。”
雷行云打量了狄秋几眼,点点头道:“你倒是识时务。诸位也看到了,既然狄秋已经答应了与我走,那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说吗?”
廖亚先瞥了一眼狄秋,瞬间便知他想法,又怎能教他得逞。赶忙以退为进道:“在场所有人既然都是天临教的教徒,自然都有为天临教略尽绵力的义务。而且这狄秋所系事由复杂,方才我们已经探得些要紧关节。这时要我们撒手不管,却有些说不过去了。”廖亚先忌惮对方身份,是以点到为止,并没有太放肆。
黑蝇嗤笑道:“我们坛主自有我们为他分忧,何须你们尽什么绵力了?”
“你这话是你说的还是你们坛主说的?”
黑蝇不解其意,口中又道:“我说的又如何?我们坛主说的又如何……”正要说话间,却不料廖亚先手中烟杆忽地转入怀中,右手持住,左手在进烟口轻轻抠了几下。把那烟灰集到一处,接着两指捻在一起,搓成一颗不大不小的灰丸。瞧见的人无不呆了一呆,既无水,又无油,这烟灰怎能搓成丸来?
“嗖”却听凌空一声脆响,廖亚先手中忽地一搠,那灰丸已经破空而去,直射向黑蝇的面门。
“你!”黑蝇直咳了两声,那灰丸竟飞入他的口中,卡在了嗓子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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