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和裴世子就是你情我愿郎情妾意,孟菀记得,两人变得如此亲密好像是从那位前世子夫人穆氏被刺客刺死开始的。
说起那位世子夫人,孟菀叹息一声。
当初大乱刚刚平定,上京城也时不时会有小股的盗匪出现,但要说刺客闯进侯府行刺这种事儿还真是不常见。
只能说那位世子夫人是红颜薄命了。
“王妃你在想什么呢?”吕嬷嬷从外边抱了一盆盛开的牡丹进来,摆在圆桌上,看见孟菀端着茶出神,“可是因为王爷没留宿而伤心?”
“怎么会?”孟菀望着牡丹花笑笑,“这都多少年了,我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事。”
刚大婚时,晋王和裴世子还没有如此亲密,只是晋王当时忙着剿灭乱军,新婚之夜两人没行房就匆匆离开。
孟菀当时也在孝期,根本没那种心思,这一耽搁她年岁也大了,彻底没了幻想。
“想起什么事了?”吕嬷嬷问。
“嬷嬷可还记得裴世子死去的夫人穆氏?”孟菀思忖着说道,“不知怎么的,我今日总是想起她来。”
她只见过穆氏一次,是在她女儿的丧礼上,只记得那女人貌美如妖,却冷得像冰雕一般,身上还溢出很重的杀气。
孟菀对杀气很敏感,因为她父兄都是驰骋沙场的武将,从小她就能辨别出一个人是否会武功,当初她见到穆氏时,就知道那女人的武功不俗。
奇怪的是,她今日在那个软软糯糯的江侍妾身上竟然嗅到了一点类似的气息。
“记得,那也是个命苦的,”吕嬷嬷回忆着说道,“听说她是为了帮裴世子挡剑,才被刺客杀了,结果裴世子不到两个月就扶正了妾室。”
“我听空谷说,王爷这次回来,特意去清云观穆氏的坟前拜祭,”孟菀放下茶盏,揉着眉心回忆,“那座坟……还是王爷当年亲手立的,你说会不会……”
“王妃,你别胡思乱想了,”吕嬷嬷笑道,“就算王爷对她真有什么念想,都是个死了三年的人了,再说,王爷跟那个穆氏是同门,就算有,也不过是手足之情罢了。”
“不错,当年她还活着的时候,王爷也没怎么去过定远侯府,”微风吹进窗棂,孟菀打了个寒颤,“是我糊涂了,怎么忽然想起她来。”
江云暮分到的小院名叫“合�39;欢院”,她嫌这名字很不正经,想换掉,但院里的管事嬷嬷说这牌匾是晋王亲笔写的,不能换,她只好自认倒霉。
晋王走进小院的时候,乐宝已经由丫鬟领着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了,江云暮正半躺半坐,歪在窗前看账本,点算今天收到的赏赐。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她发现自己已经从“稍微有点闲钱”变成了个“小富婆”。
来上京时她就把自己压箱底的家当都带来了,路上晋王又随手赏了她一些首饰,赏了乐宝一些小金鱼,今天王妃更是阔气,直接赏了乐宝金元宝。
乐宝还小,这些东西现在自然都落到了江云暮手里。
“拜见王爷!”玉锁和碎琼一看见晋王走进来,两人都面露喜色,一个去沏茶,一个去备水。
王爷到上京第一夜就是来她们合�39;欢院,等明日各侍妾一同去主院请安的时候,江侍妾在众人面前肯定会特别有排面儿。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人伺候!”李聿冷声道。
玉锁刚要把茶端过来,听见晋王的话,赶紧放下托盘,叫上碎琼一起退了出去。
江云暮赶紧把账本藏到枕头后边,站起身行礼道:“王爷怎么来了?”
李聿径直走到窗前的软榻上坐下。
他今日一袭石青色朝服,玉带束腰,更显身姿英挺,矜贵冷然。
“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江云暮见他一脸凝重,心里开始吐槽:每次都是这样不苟言笑,真是的,笑一下会死啊?
“今日/本王进宫拜见父皇和母妃,母妃说下个月就是太后的七十大寿,让本王陪她老人家过完大寿再走,”李聿墨色的眸子在她脸上游走,眸光的威压感忽轻忽重,似是想从那张脸上寻找什么东西,“所以咱们还要在上京住上一段时日,暂时回不了临城。”
“哦,知道了。”江云暮站在旁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又开始局促地苍蝇搓手。
“你很怕本王?”李聿瞟了她一眼。
“嗯,”江云暮点点头,见他沉了脸色又摇头,“不,不怕。”
李聿眉心微蹙,顿了顿才说道:“乐宝记作嫡子的事,本王不同意。”
“为何?”江云暮委屈地问。
“嫡庶有别,岂能混淆?”李聿心情烦躁,“你现在胆子越发大了,本王说了不同意,你还敢问‘为何’?”
江云暮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同意就算了。”
什么嫡庶有别?还不是嫌弃她出身低?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过来,给本王揉揉肩。”晋王吩咐道。
“是。”江云暮走到他身后,开始揉肩,“王爷,我这个小院的名字能不能换一个?”
“为何?”晋王松了松领子,“本王觉得挺好。”
“人家都叫什么雪梅园,修竹园,我叫什么‘合�39;欢院’,一听就不正经,像那什么一样!”江云暮嘟着嘴道,“你满腹经纶,不能起个好点的名字吗?”
“这你就想错了,本王的皇兄才是满腹经纶,本王从小就混迹草莽,去的也都是那种不正经地方,你懂的,”晋王握住正在揉肩的小手,手指往她袖子里摸,嘴角漾起一个邪笑,“所以只能想出这种名字了。”
“……”江云暮无语。好吧,我自认倒霉。
“今日又是月初了,”李聿顿了顿,提醒她道,“该你侍寝。”
“时间过得这么快吗?”江云暮缩回手,掰手指算着日子。
主要距离她上回刚爬进李聿的书房还没过几天,江云暮那天被折腾得够呛,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完全不想工作。
“你什么意思?”李聿眉心一拧,看她的目光冷下来,“当初你有事求本王的时候怎么说的?说你想本王,如今目的达到,想把本王一脚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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