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还早,苏小月想着王爷还在江庶妃房里,现在回去撞见两人腻歪更尴尬,便同意先去探望断鞅:“走吧,咱们去瞧瞧他的伤势。”
断鞅右手断了,虽然止住血但至少也要休息几天不能当值,因此晋王让他这几天都在清云观后山脚下一间客房里休息,有两名小道士负责煎药照顾他。
离箭也在屋里,帮着一名小道士捣药膏。
“你这伤怕是以后都当不了暗卫了,”屋里点着灯火,离箭拿着药杵边捣药边说,“回头跟王爷说一声,退出朔风堂吧。”
断鞅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垂头丧气:“都怪我一时大意,让那个妖道钻了空子,也想不到他这几年长进如此之大。”
“不能怪你,当时林子里那么多人,你寡不敌众才被那妖道有机可乘,”离箭叹了口气,自问若是同样情形,自己未必还有命在,“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
屋里安静了片刻,就听见门口有女子的声音。
“两位居士,门外有个叫林鸦和苏冷的求见。”小道士推开门进来。
断鞅和离箭相视一眼。
“她们来干什么?”离箭本想打发人走,却听见断鞅说,“让她们进来。”
林鸦和苏小月走进屋里,看见地上满地沾了血的布条,苏小月便开口道:“断鞅,你没事吧?我和林侍卫听说你受了重伤,都很担心你。”
“多谢。”之前因为疼痛又失血过度,断鞅俊朗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就靠在软枕上,由着一名小道士帮他上药,“不过是断了一只手,没有性命之忧。江庶妃可还好?”
“又吐血了,境虚端了药去,”林鸦坐在一个藤垫子上,好奇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江庶妃得了什么病?我这两日观察她并没有受伤,也没病,怎么会吐血呢?”
离箭也是一头雾水:“或许是方才受了惊吓吧?她一个弱女子,被人追杀一路,可能急火攻心了。”
“王爷也真是的,江氏身子弱就不要上山来,干嘛带着她?害我们保护了一路,”苏小月瞥了一眼断鞅,蹙眉轻抚额头上的伤口,“断鞅手臂都断了,我也受伤了……”
“你那不过是皮外伤。”林鸦道。
“你懂什么?”苏小月本来刚在藤垫子上坐下,闻言又急得站起来,争辩道,“我的容貌若是毁了,将来还怎么帮王爷做事?”
在座的几人都知道,她是王爷放在月满楼的眼线,能左右逢源、收集消息靠的就是这张脸。
“我们习武之人受伤本就是正常,你做这一行就该将生死置之度外,”断鞅换好了药,忍着疼痛缓缓穿上外袍,“就算是伤了残了,只怪自己技不如人,又怎能怪到主子头上?”
“断鞅,我是为你不值,”苏小月重新在垫子上坐下,“你用一只右手才杀了一个赤炎,如今咱们身上都有伤,若是那些人再卷土重来,我们怎么办?难不成全部为了江氏送命?”
“你说错了,”断鞅不悦地放下手中药碗,“赤炎不是我杀的,是江庶妃杀的。”
屋里骤然安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就连离箭就猛然抬头:“断鞅你在说什么啊?江庶妃怎么可能杀得了赤炎?”
“就是!你别混淆视听,”苏小月蹙眉道,“那女人哪里会武功?”
方才在山下,她和境虚、晋王三人对一个千机子,结果也只是险胜,而且每个人都受了伤,那个赤炎的武功虽然比起千机子差一点,可也不是容易对付的,说江氏杀了他,简直笑话!
“江庶妃虽然不会武功,但内力深厚,且她的内力菁纯至寒,正是赤炎所炼邪功的克星,”断鞅道,“当时在林子里,江庶妃她将内力灌注在我的左手上,借我之手杀了赤炎。”
离箭和林鸦陷入沉思。
苏小月却是立刻否定道:“世上哪有不会武功只有内力的人?再说,以她的年纪,内力也不可能深厚到哪里去。”
“别想这些了,反正咱们拿俸禄的,王爷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林鸦道,“苏冷,你若是怕死,就自己下山去吧。”
“谁说我怕死了?”苏小月低头嘟囔,“我就是替断鞅不值,朔风堂第一的高手没了右手,一辈子都毁了。”
“砰!”断鞅猛一拍桌案。
“别口口声声什么都是为了我,苏冷,你那点小心思我清楚得很!”
“我有什么小心思?”苏小月委屈道,“大家都是暗卫,我帮你说话,你还不识好歹。”
“你不就是嫉妒江庶妃在王爷面前比你得脸?看来昨晚王爷还没骂醒你,我这只手若还在,高低要揍你一顿!”断鞅左手抄起桌上的剑,指着苏小月。
他失去右手,心情本就烦躁的很,这女人还一直在他面前胡说八道。
“走吧!你们快走吧!”离箭急忙劝苏小月离开。
两人逃出了断鞅的厢房。
“苏冷你能不能学会闭嘴?”林鸦无缘无故被赶出来,不免火大。
“不说就不说!”苏小月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从前她说什么,男人们都喜欢听,最近她说什么,总是挨一顿骂。
安贫殿。
殿外三道门,殿中光线晦暗,能看见线香上烟雾缭绕,红色火光忽明忽暗。
白须道人盘腿坐在一个竹藤蒲团上,身后摆着个大香炉,香炉中带着药香的烟气缓缓上升。
“师父。”
晋王从门外进来,刚一撩袍打算坐在对面的蒲团上,就听老道士冷冷开口:“跪下!”
“师父?”晋王犹豫了片刻,见殿中只有诚明,只好缓缓跪下。
诚明坐在道尘身侧的蒲团上一言不发,只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黑石地面冰冷坚硬,寒气从膝盖蹿起,李聿头脑也变得清明起来,一脸诚恳道:“师父要罚,我绝无怨言,只是马上就是惊蛰,小十七她的身子耽搁不得。”
“你是皇子,在我清云观修行的时候,不管犯什么错,从未罚跪,”白须道人忽提高了音量,手持拂尘指着他,“可你竟然瞒天过海三年半,骗走为师最疼的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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